妈的,死丫头还嫌我不够丢人!
我故作镇定地咬断嘴里的米线,然后潇洒地冲那两个二货扬了扬下巴,“行了啊,我还没死呢,别急着给我哭丧。”
杨从白又看了我一眼。
谢维马上把郝梦拉到了一边,“你们先吃饭,先吃饭!”
悠悠歪了下脑袋,我猜他大概想问“哭丧”是什么意思,但他嘴里塞着鱼丸,一犹豫便错过了机会。
谢维又说,“这位就是杨大夫吧?真是太谢谢杨大夫了!再生父母啊!”
估计杨从白对这种场面早已习惯,他礼貌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谢维虽然夸张,但说的绝对是真心话,要是我不小心弄了个过劳死,那咱们部门,咱们分公司,今年就算是全完了。谢维说他昨天找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小道消息,忍不住想跟我分享一下。当着杨从白和郝梦的面,他没有细说,我也没有多问。
郝梦一脸愧疚,“于经理,你累成这样都是因为我,你骂我两句吧!”
这丫头片子,心里还挺清楚。我正要趁机对她进行一下思想教育,杨从白却开口教育起了我,“于飞你以后要多注意身体,工作不能太拼了。”
谢维马上跟他拍了胸脯,“杨大夫你放心,以后于哥有我看着!重点保护!”
杨从白笑了一下,说得很客气,“那就麻烦你费心了。”
本来谢维还要送我和悠悠回家,但杨从白说有他送我。打发走谢维和郝梦,我们打车去饭店取了车,再折腾到家,已经是下午了。杨从白照顾了我们父子一夜,又当司机送我回来,我当然要请他上楼坐坐。虽然家里有点乱,但我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丢人就丢到家吧。
悠悠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睡着了。我让杨从白在客厅里坐,自己先去安顿了悠悠,然后回来给他泡茶。
“你昨天也没休息好吧。”我问他。
“习惯了。”
茶香在空气里弥漫,让我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于飞。”他忽然叫我,“这次也没好好说说话。”
他说完便低头喝茶,这让我有了些局促。是啊,他特意来找我,当然不是为了给我当保姆的。
“师兄,这次真是太麻烦你了……”
真是没想到,叙旧叙成了这样。
他笑了一下,“不麻烦,幸好我赶上了。”
他说得简单,可我却鼻子一酸。这么久不见,他还把照顾我当成是理所当然,可我们之间,早已经不复当年了。
“于飞,”他看着我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客套,他是真的要我做到。可我偏偏没有那个底气,只能敷衍地点头。
他不再说话了。
如果换成是昨天晚上在火锅店,我们或许还可以随便聊点什么,但此时此刻,在这样的安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忽然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他大概也是一样吧。他捧着茶杯,宁可小心翼翼地把滚烫的茶水送进嘴里,也不再开口说话。
“师兄,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几点的飞机啊?我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了,酒店有车。”
“噢……那行。”
他起身要走,我只好把最难为情的话说了出来,“师兄,医药费和饭钱,还有酒店和机票,等你回去有空了,你告诉我个数,我打给你吧。”
见他没有反应,我连忙又掏出手机,“我加你个微信吧,转账也方便。”
他的神色里有了一丝复杂,但还是掏出手机跟我加了好友。
“你看你难得来一次,又帮我了这么大的忙,我哪能让你再倒贴钱啊?”
他这才笑了,“要不这样吧,春节之后我应该还会再来一趟,到时候你给我安排食宿怎么样?”
“行啊!那就这么定了!”
我庆幸,这下我们都不用为难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晕倒的事情在公司造成了不大不小的轰动,叶宜舟大手一挥让我多歇几天,不胖五斤别来上班。之前谢维道听途说小道消息也开始传得有鼻子有眼,说是北城那边签了个新项目,人手不够,正在招兵买马,这边不少年轻人都蠢蠢欲动。
要是没有白悠悠,我肯定也是那蠢蠢欲动的一员。要是能走公派去北城,日后把组织关系也转过去,公司给落个户口也不是没有可能。谢维说这项目的甲方是个事业单位,项目本身规模不大,难度不高,用来修身养性是极好的。
“爸爸什么来头啊?”
“医院,吊不吊?”
“靠,飞机不飞都把我吓出毛病来,医院搞不好是不是要出人命啊?!”
“于哥你别吓唬自己啊,这是个好机会!”谢维跟我煽风点火,“你一出马,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啊!”
“你当我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样,拎个包想走就走啊?你知道北城户口多费劲,小孩上学多难吗?”
“嗨,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
“滚吧你!”
年前事多,我也不敢多休。两天之后我回公司上班,叶宜舟把我叫到办公室,上下打量我一番,我连忙告诉他我胖了三斤,已经很努力了。坐下之后他递给我一份提案书,我接过来,一看封面就傻了。
没想到客户爸爸如此亲切,就是U大附属医院啊。
叶宜舟说,这个项目是年底才拿到的,因为是一个什么样板工程,北边问他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要年轻有带队经验,英语要好,如果是校友那就更好了。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我。
叶宜舟说,安排项目面谈之前,他得先问问我的意见。
“你要是想去北城,这是挺好的机会。”
“……”
看我反应不太积极,他加重了语气,“于飞,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啊!”
“……我这不是怕你舍不得我嘛。”
出乎意料地,叶宜舟居然叹了口气,“我是挺舍不得你。”
“……”
“这个项目工期只有十六个月,到时候你想回来就回来。”
“……行。”
“只怕到时候北边不肯放你。”他装腔作势地抹抹眼睛,“嫁出去的儿泼出去的水啊!”
这个戏精!
兜兜转转,北城又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想起我当年离开北城,走的人虽然是我,可我却是被抛弃的那一个。这种感觉因为杨从白的到来而变得无比强烈,因为数年之后的重遇里,我依然是这么狼狈。
而这一次北城说,它要给我第二次机会。
很快,我和北城总部一个叫邹原的主管进行了视频面谈。讲到待遇方面,他说一切按照公司惯例来,前半年公司会提供住房和出差补贴,半年之后可以申请将组织关系调转到北城公司。关系转到北城之后,找房子什么的就要靠自己了。
他还说户口这个问题不太好解决,要看到时候要看有没有多余的名额,现在还没办法给我打保票。
其实我心里清楚,每年名额有限,粥少僧多,还有那么多老员工在排队呢。我这个项目的作业计划只有十六个月,现在大环境这么差,遍地都是996,十六个月之后有没有我这个单亲父亲能胜任的项目都很难说。
叶宜舟说等我回来,想必也是知道这一点,要给我吃宽心丸。
“马上就过年了,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有什么疑虑可以年后再谈。”
冻雨寒潮里,我和白悠悠坐上了返乡的归程。
作者有话说:
11 第10章 公公
回到a市,白悠悠小朋友仿佛一夜之间黄袍加身,变得尊贵无比。不光他奶奶把他当宝贝,他爷爷也惯得他不得了。
也不知道当初究竟是谁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
不过有了他爷爷奶奶在,他爹我终于放假了!
回到老家第二天,我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还是被悠悠给叫起来的。
外面好像有人在嚷嚷。
“爸爸你快起来啊,”悠悠扯着我的被子喊,“姑姑跟爷爷吵起来了!”
“奶奶呢?”我脑壳疼。
“奶奶买菜去了!”
行吧,谁让我是儿子呢。
我早就跟于帆说了这事肯定行不通。
我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于帆怀里抱着一个宠物包,箱子还在门口。她今天上午的飞机,这是刚到。春节前她跟我说,今年要抱个猫回来,我跟她说了老爸肯定不让,叫她想都别想。
“爸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啊?”
可是于帆不死心,“白悠悠他都真香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啊?”
“那能一样吗?!”
“我试一试嘛!”
“那你试你的,到时候你可别拉我下水啊!”
她不听我话,还真就试了。
知父莫如子,爸态度坚决,口气强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拿走!想都别想!”
“爸,”我开口想劝,“这大过年的……”
他马上把矛头指向了我,“我就知道,你出的主意对不对?”
“没有啊!”我大呼冤枉。
“好啊,它不走我走!”
我脑壳更疼了,“干嘛啊,我说你高血压你别总喊……”
爸穿上外套,气呼呼地走到门口换鞋,“要是没有你,你姐的主意能这么正?我告诉你于飞,我回来之前你必须把这个畜生给我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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