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陆新宜放在浴室的洗手台上,先脱了自己的衣服,又给陆新宜脱,像完全把陆新宜当成一个属于他的玩具或是任何类似的东西,接着跟陆新宜搂在一起冲澡。
两个人贴得很近,陆新宜的确有困意,但是清醒居多,知道周凭已经硬了很久。
不过他表现得很平常,一直规规矩矩地冲水,似乎思绪可以完全跟腿间那跟硬涨的性器分离。
但陆新宜松的那口气很快就重新提了起来,周凭把他抛到床上以后没再离开,贴着他没完没了地接吻,底下用手握着两个人的阴茎用力撸动,另一只手还揉着陆新宜的胸口。
不过他没有把陆新宜撸射,过了会儿,就滑下去含住了陆新宜,很细致地舔,把陆新宜吊在一个要射不射的点上好久,终于忍不住咬着嘴唇哭了的时候,才做了几个深喉,让他痛快射了。
陆新宜缓了很长时间,终于有点力气了的时候,周凭正抱着他亲他脖子和肩膀。
他刚去漱过口,嘴唇带着凉意,碰得陆新宜忍不住瑟缩,但很快周凭就更加用力地把他抱住,捏着他的脸转回去跟他接吻。
周凭的东西还硬着,陆新宜很自觉地准备也给他口,但被周凭按住,低声说:“不用。”只握着他的手给自己撸,然后蹭在他腿间射了。
第二天,两个人又全都睡到日上三竿。
几乎元旦假期的每一天都是这一天的重复,不过陆新宜的工作堆积如山,很快忙碌起来。
他的合约还剩下一年不到,这天方丹抽空陪他拍了支线下投放的广告,棚里温度低,陆新宜穿得又少,休息时间两个人在保姆车里休息,方丹给他理了理披着的毯子,问道:“上次跟你提过的续约,你考虑的怎么样?”
她没拐弯抹角地问,陆新宜也不犹豫,直说道:“感谢公司和姐的栽培,但是我不打算再签了。”
方丹有些猜到,可真说到这份上,又有些不情愿:“这就赚够了?不签打算干什么,年纪轻轻养老去?”
陆新宜捂着嘴咳了两声,方丹又说:“咱们俩从始至终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在你这儿我也没操过那些心,可我还是想问一句,是不是有其他公司联系你,给了更好的条件?”
陆新宜说:“没有,真有我也不会告诉你,你以为我真的很傻吗?”
方丹笑了:“还行吧,就那样。”
陆新宜闭着眼靠在车窗上,假装不满,方丹坐在他对面,也不说话了,静静地看他的脸。觉得遗憾。
陆新宜在娱乐圈根本还查无此人的时候挣了第一个一百万以后,就说过合同完了就不干了的话,后来身价越来越高,有时候实在太累了,两三天睡不了整觉,身边没别人也会说这句话。
谁说钱挣够了方丹都不信,唯独陆新宜说她就信。
虽然脸上看不太出来,但她实打实比陆新宜大二十多岁,这两年陆新宜一直叫她姐,没给她惹过事,在外面也很少被人欺负了需要她去找回场子,没人比陆新宜更好带了。
她摸了摸陆新宜的头发,对上陆新宜睁开的眼睛,她少见的地笑了一下,故意八卦道:“跟你老公归隐山林啊?”
周凭不太上新闻,不关注他们那个层面的经济情况的人很少知道他。
方丹以为陆新宜又会脸红,但陆新宜的眼神却有些疑惑。
“什么意思?”方丹说。
“没有啊。”陆新宜说,“我们过段时间就分手了。”
“?”方丹又问了一遍,“什么意思?”
陆新宜想了想说:“快了吧,要么二月初要么这个月底,他结婚。”
方丹看陆新宜的表情和语气都挺正常,一方面不相信他说的话,一方面又在想陆新宜没有必要开这种无厘头的玩笑,半天想不出能说的,陆新宜已经又闭着眼靠在车窗上休息去了。
今天上午,周凭才刚找她问过陆新宜这两年的情况,但看样子是基本上什么都知道了,只是找她又确认一下,或兼敲打。
本来艺人的发展路线就都有迹可循,方丹只觉得那是周凭在为陆新宜造势,意思是他从此有了依靠,就没跟陆新宜说过。
当时她在无意识间把自己放在了陆新宜娘家人的位置上,面对周凭就少了一些局促,至少两个人之间有问有答,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
直到她偶然提了一句陆新宜入圈之前还挺辛苦的类似意思的话,周凭才微微变了眼神,像是一无所知。
方丹心下犹豫,想着难道周凭不知道陆新宜本来的家庭情况吗,她不清楚陆新宜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又想家里不是富二代的事实能是多大秘密,在周凭不怒自威的眼神下,索性都说了。
好在她没在周凭的脸上看到嫌弃和被欺骗的表情,那张脸上从不给人太多的讯息,离开以后,方丹反复琢磨,才隐约将其认定为愕然和不忍。
她还以为陆新宜这场奇奇怪怪开始的恋爱真的是得遇良人。可现在陆新宜又说到结婚和分手。
方丹还欲再问,外面副导演就开始通知拍摄,常昊过来叫陆新宜,打开车门陪他过去了。
拍完以后,陆新宜被冻得够呛,准备好的饭菜一口吃不下,几个助理自己走,常昊送他回家,方丹跟着他的车,但看他那么累,最后还是没再多问。
陆新宜到家时是差一点不到十一点,磨蹭了会儿,洗了个澡出来已经十二点多。
周凭没说要出差,这种情况下,他是第一次这么晚回来,陆新宜又想,或许今晚他不回来了,于是关了客厅和卧室的灯,但躺下没多久,就来了个电话。
是杜安,陆新宜接起,那边放低声音说:“您休息了吗?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了,刚看见周总的手机落车上了,还有药,他失眠太严重,我怕他断顿,想着还是送回来,我现在方便上去吗?”
陆新宜道:“他回来了?”
“……”杜安说,“没回去?”
他接着说:“不可能啊,一个小时前我就送他回去了。”
陆新宜下床往外走,灯开了一路,确认哪个房间里都没有周凭。他甚至打开冰箱门看了一眼。
“你先上来吧。”陆新宜边开门边说,“东西放下早点回去……”
陆新宜停住开门开了一半的动作,愣在原地。
可能周凭也没想到他突然出来,低头掩饰两眼发红,手忙脚乱想从地上起来,但动作不稳,有些摇摇晃晃的,陆新宜伸手去扶他,却被他避火似的躲开,这么一来,陆新宜也闻到了他身上掩盖不住的酒气。
周凭低着头又往后退了两步,宽展的肩膀有些耷拉,犯了错似的样子,半晌咕哝出一句:“喝酒了。”
陆新宜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很快又说:“你别怕,我……”他紧皱着眉一再犹豫,突然利落地转身,丢下一句:“我去别的地方睡。”
“你回来。”陆新宜拉住他胳膊,把他往回扯了一把,“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为什么不用钱?”周凭突然问。
陆新宜奇迹般地很快就懂了,想起在医院醒来的那天,身边走的干干净净的与周家有关的人,和留给他的周凭所有能动的资产。
他说:“因为不是我的。”
周凭梗着脖子站在他面前,憋着一股劲儿似的,不动也不说话,陆新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回来为什么不进来,你坐门口干什么?”
说话间,杜安的电梯到了,开门见两个人在门口站着,听见陆新宜训小孩儿似的语气,不明状况,只知道不宜久留,把东西交到陆新宜手里,逃命似的说了两句老板晚上好、老板再见就跑了。
然而周凭仍然不愿意进门,陆新宜哪里拽得动他,纠缠半天,累得直喘,干脆说:“好吧,我抱一床被子给你。”
但等他抱了被子出去,周凭已经站在了电梯门口,按了下行键准备离开,而他等的那部电梯也再有两层楼就要到了。
楼梯间的感应灯刚刚关上,他站在黑暗里,身上仅一两缕从客厅照出去的光线,高大的背影无端萧索。
陆新宜慢慢停下靠近门口的动作,站在原地,看着电梯到了、电梯门开、周凭上了电梯离开,胸腔里涌起很多不可名状的情绪。
他们曾经有过一个最为黑暗的夜晚,是这段感情所有无可挽回的曲折走向的开端,那一晚深入骨髓地刺痛了陆新宜,原来也在同时给周凭留下了同样漫长且永远无法磨灭的痛和悔。
第二十九章
陆新宜关上房门,回卧室拿了平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一样样查杜安送过来的周凭的那些药。
但是要么没有什么有用的结果,要么就是带着病毒的购买链接,最后他拍照发给经常跟他的剧组所以比较熟悉的医生,对方回复得很快:谁给你开的?
第二条消息接着过来:最近睡眠不好?明天就去医院看,你手上那些药不能乱吃,这哪儿的江湖医生开给你的?
陆新宜道:药怎么了?
医生道:这太伤身体了,失眠不是闹着玩儿的,一般你们睡不着,大都是因为短时间内压力太大或神经太紧绷,不是长期的重症失眠,根本没必要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