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厨房传来烤肉的声音，谢苍不禁好奇地看了过去。
楚停云穿着居家服，细长的刘海被发箍别在头顶，露出一整张白皙冷淡的脸，他眼睛像睁不开似的，永远懒惰地半阖着。此刻他浓眉微皱，很是苦恼的样子。
楚停云皮肤过于白皙，眉宇间又充斥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使得他看上去就像不识人间烟火的贵公子，如今这副为早餐操劳的样子确实有些惹人发笑。
“你醒了？”楚停云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谢苍一眼。
“嗯。”谢苍抬手看了看表，时间接近九点，《攻防》的直播比赛也快开始了。
“有电脑吗？我电脑没带。”早晨醒来是谢苍一天中心情最好的时候，暂时也没了逃跑的心思，反正楚停云不能直接搞死他。
楚停云放下手里的东西，从书房将电脑拿了过来。
“先洗漱，早餐马上做好了。”
谢苍点点头，先打开电脑下载了直播软件，点进《攻防》官方直播界面才去洗漱。
他切回桌面，发现上面零星躺着几个软件，其中有一个就是《攻防》。谢苍惊讶地往楚停云方向看了看，没想到楚停云还玩网游？不过，楚停云本身就是不务正业的二世祖，会玩网游一点都不奇怪。
谢苍洗漱出来，直播已经开始。
电脑旁还放着两颗鸡蛋、几片面包和两杯牛奶，谢苍好奇地问：“肉呢？你不是在烤吗？”
楚停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把头低下头，用纸剥了个鸡蛋出来，放到谢苍面前的盘子里，指了指电脑道：“开始了。”
谢苍没多想，挨着他就坐了下来，顺手拿起鸡蛋咬了一口，楚停云突然问：“好吃吗？”
“……”谢苍有些无语，但还是讨好楚停云比较要紧。
“好吃，楚大少爷做什么都好吃，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得下。”
“真的？”楚停云狐疑地看着他，从身后端出一盘烤得黑糊糊的东西，谢苍一口蛋黄哽在喉咙里，他喝了口牛奶，看也不看便说：“肉除外，我们混娱乐圈的都不吃肉。但是，我不吃肉不代表你厨艺不好。”
楚停云还想说什么，谢苍生怕他让自己吃那盘东西，将蛋一股脑地塞进嘴里，猛灌一口牛奶，咽下，说道：“开始了开始了。”
他话音刚落，屏幕里攻防两方人马就在一片密集树林里分别出动了。
谢苍最看重《攻防》直播赛的一点，就是主办方废话不多，职业选手上台握了握手就直接开始攻防赛。
“好，我们今天两方分别派出了七个人，系统选出的地图也是比较有难度的，让我们来看看，今天的比赛会精彩到什么程度。”女解说的声音清清甜甜，弹幕上飘过一群想娶的字眼。
“能精彩到什么程度？”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直播也将两位解说的画面切到屏幕右下方。
谢苍看到那张欠扁的脸，顿时恨得牙痒痒。
“江神，你这话过分啊。”女解说用开玩笑的口气揭了过去。
弹幕里顿时飘过一句：“这男的什么鬼，就这水平还来解说？”
后面紧跟着有人回复：“前面的，第一天玩《攻防》？”
随着攻守两方不断深入，进攻一方的职业选手隐蔽在树梢不小心露出马脚，完全将自己行踪暴露给了坚守的一方。
江长星狭长的眸子一瞥，嗤鼻道：“攻方输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职业比赛里见到这么菜的操作，这个失误已经暴露了功方的目的。”
女解说似乎习以为常，顺着话茬说：“结局是否像江神说得那样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屏幕外，谢苍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楚停云像捏小猫一样，捏住他的后颈，问道：“你和他很熟？”
谢苍对他并没有敌意，当然也不吝啬回答他：“邻居家的弟弟。”
这时，弹幕飘过大写加粗的一行：“你行你上啊，这解说怎么跟傻.逼似的。”
谢苍乐呵呵地笑起来，“这人第一天玩《攻防》吧？居然连江长星也不认识？不过最后那句话倒没说错。”
“从小就认识？”楚停云继续问。
“算是吧，我看着他长大的。当初那么一丁点儿，就跟在我身后乱窜。”说到这里，谢苍叹息一声，“只是现在，人心不古啊。”
因为那么一句话，弹幕已经被刷屏了，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全是字，谢苍看得眼花，在弹幕上随便点了一条，冒出来的字是：“朋友，新来的？”
再点击一条：“出道即巅峰、四年大满贯、十九岁退役职业选手了解一下。”
“江神：我上就我上，攻方都下来，我帮你们赢。”
“江吹够了？他一个人能单挑整个守方？有病吗？”
谢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弹幕真是我的快乐源泉。”
第5章 后果自负
江长星嘴皮子功夫厉害，手上功夫更厉害，在不时闪过的希望他“打脸”的弹幕里，原本占有优势的攻防竟然输掉了，被守方一道一道卡死了。
女解说：“我们经验老到、眼光独到的江神果然没有预测失误，那么江神对这个结果有什么话要说吗？”
屏幕逐渐被“菜是原罪”的文字弹幕盖满，谢苍将弹幕调成半屏，“菜是原罪”依旧在不停地滚动。
果不其然，江长星看着大屏幕上不停地重播攻防露馅的片段，不以为然地说：“菜是原罪。这种连新手菜鸟都不会犯的错误居然出现在职业赛场上，攻方队伍还需要好好练习。”
“江神说得没错，这支队伍的确需要好好磨练磨练。接下来，让我们看看要对战是哪两支队伍。”
谢苍没兴趣听他们介绍，转头看了看楚停云，想起桌面上的《攻防》游戏软件，他不禁问起：“你也玩攻防？”
楚停云点了点头，说：“以前玩过。”
“打得怎么样？”
他喝了一口牛奶，面无神情地说：“菜鸟。”
“那你还玩儿？”
不知道是不是和江长星混得太久，谢苍一顺嘴就说了出口。说出来之后，他才想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讪笑道：“我也菜，所以都不玩了。”
楚停云盯着他看了两秒，“那就不玩了。”
“……”
他们俩说着话，第二轮攻防赛已经开始了。
系统选定的地图是雪寒山，守方守护着雪山上的雪白之心，攻方就在雪山下，只要攻方七个人中有一个人登顶就算攻方获胜，而守方的任务就是在攻方前进的路上设下关卡，用关卡卡死攻方选手。
视角切到攻方，在雪山脚下，每个角色已经配好了登山靴，其他操作就需要靠选手自己完成。
镜头切到一个叫“云疏”的角色身上，女解说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云疏选手是位民间高手，也是直播频台的一位小主播。据说接触《攻防》并没有多长时间，不知道他能不能复制江神的辉煌呢？”
“江神，你怎么看？”
谢苍瘪了瘪嘴，对身边的人说：“明知道江长星嘴毒，还把话题带到他身上，这不是故意让选手难堪吗？”
楚停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她想让云疏难堪？”
听他语气似乎与“云疏”认识，谢苍问道：“你认识他？”
“邻居家的弟弟。”他看了看谢苍，慢慢又加上一句，“很熟。”
“……”
江长星！你嘴上积积德，我的生死就掌握在手里了！
谢苍苦着脸看向屏幕，心里恨不得跑到现场扯起江长星耳朵大喊：我求求你！你务必要给我嘴下留情，我拿五年寿命抵给你！
江长星坐直身体，破天荒地笑了一声，声音都温柔了不少：“他不会复制我的辉煌，他会超越我的辉煌。”
谢苍：“？”
不止谢苍一个人吃惊，屏幕刷刷地全变成了问号，似乎除了这个符号他们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字眼来表达心中的震撼与疑惑。
“江神？？？？”
“我们需要解释，合理的解释！”
“？？？妈妈，我听错了吗？”
“老公的第一次（温柔）给了一个男人？”
“接前面的，还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
谢苍神色忽然一僵，“……”
“我说抵五年寿命是开玩笑！各路神仙千万别当真！”
楚停云：“你疯了？”
“我说是，你能放我走吗？”
“不能。”
女解说显然没想到江长星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一时顿住了，江长星收起来之不易的笑容，将话题拉回赛场：“游戏已经开始了，让我们来关注选手的动向。”
“是的，赛场上云疏选手已经开始向上攀爬，看样子是想在浓雾的掩盖下……”女解说声音猛地一顿，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云疏选手为什么突然从屏幕里消失了？难道是战队有什么策略吗？”
角色消失的方式很像没踩稳从雪山上掉了下去，不过职业赛场上应该不会出现这么低级的失误。
片刻后，角色又出现在屏幕里，这回女主播真的无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