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白连玺能听懂这是哪个梗。
没想到白连玺干脆贯彻了没有微笑的服务,问道:“字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看出对方还有职务在身,字明均直接切入正题:“我没带卡,能给我一张吗?”
有的酒店使用一次性房卡,到了退房时间直接变成塑料片,不用回收,还能当作纪念让客人拿走。
“抱歉我们酒店的房卡是有固定数量的,我可以去帮您开门。”白连玺道。
字明均道了声谢谢,领路一样往电梯走去。白连玺便跟着,进电梯时还帮忙扶了一下。
电梯的升降时间固定,但具体到每一个人心里可长可短。字明均想要分享他的好消息,尤其是面试通过的事,毕竟可以说是由白连玺见证的。但白连玺这种始终坚守’微笑服务’的人居然放平了嘴角,说真的,字明均不知是喜是忧。
他不信白连玺会用服务业准则对待家人朋友,但更让人担心的是,白连玺是否遇到了什么事。
白连玺依旧端正地站着,还是黑西服,眉毛微皱,似乎是高中生遇到了什么青春期难题。那种严肃氛围夹带着一点愤怒,真是复杂。
字明均放弃了分享喜悦,仰头看着显示电梯所在位置的数字屏。
“对不起,刚刚的事情是我的疏忽,这种事情本来是绝对不被允许发生的。”白连玺突然说,“可偏偏又来一次,又是她,又是你。”
字明均听前半句的时候内心长舒一口气,心想还以为怎么了呢,这有啥的。
结果这后半句就很引人深思了。
什么叫又是他,又是你?
又是谁?
字明均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没关系,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
“我们酒店很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和穆先生签租约也很不合时宜。”白连玺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五意间透露了不该透露的,便顿了下去看字明均的反应。
“不你们做的很好,至少我的住宿体验很不错。”字明均根本没仔细听白连玺后面的话。
看字明均没再说下去,白连玺点头,有些心虚地道谢。
场面归于平静。
电梯到了,两人走出去。字明均的房间比较靠里,两人慢慢从一前一后变成并排走在地毯上。
“哦对了,我的试镜通过了,就是害你翘班那场。”字明均本着分享可以获得多倍喜悦的原则,像和朋友聊天一样把这件事说给白连玺听。
“嗯我知道,恭喜您......字先生。”白连玺顺口答道。
“......你知道?”字明均划出除'您'之外的第二个重点。
“这个是意料之中的啊,而且,今天早些时候,穆导签了一间套房半年的租约,应该就是为了它吧。”白连玺面不改色道。
“嗯,看来正式版本也会在这里取景。”字明均将信将疑,不再多问。
两人走到字明均的房间门前,呈扇形站在两侧。白连玺摸出自己的员工卡,嘀一声,门锁亮起黄绿色的灯。
“谢谢。”
“不用客气。”白联系打开门并撑着,侧身给字明均让出一条路。
字明均见状赶紧进去,扭头又向白连玺点点头。
不料白连玺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进来坐坐?”
“?”
“来吧别客气。”字明均认真地说。
“我只是,等您确认一下房卡是否在房间。”白连玺似乎是被噎了一下,“如果不在的话我可以补办以后再给您送过来。”
“这样啊,不好意思是我自作多情了。”字明均竭力掩盖尴尬。
“没这回事。”白连玺这四个字也算回应得恰到好处。
字明均赶紧在房间里找房卡,先是掀起被子又是推开茶几上的杂物,哪里都没有。
这意味着白连玺还需要再来一趟。
细微的愉悦感蔓延至心底,没由来的期待浸透全身。
“没找到吗?”白连玺仿佛是掐准了时间抹灭字明均的那点变态心思。
“没......”
这时字明均突然想起,上一次进房间是从健身房回来,说不定是顺手放兜里了?
走过去捞起有口袋的短裤,隔着布料一摸果然有张硬硬的薄片。
那瞬间字明均无比纠结,因为他完全可以说没找到。
“我找到了,在我短裤口袋里,下午健身房回来没拿出来。”
“嗯,找到就好,那我先走了。”
“好,麻烦了。”
“别客气。”
'咔'的一声,房间门落锁。
字明均揪着头顶的一撮头发站在原地放空。
人家也不容易,上下跑来跑去很累的。
因为一己私欲做出那种任性而幼稚的举动实在不是字明均的风格。
实在应该自我检讨一下。
“这朋友交得太别扭了吧。”字明均自言自语着。
-
第二天字明均的私人行程排得很满。早上健身吃早饭,休息了一会。中午詹一江来了,带了些粉丝的信,是用根细绳绑起来的一摞。
“做你粉丝还是挺幸福的,看那么认真。”詹一江把那一捆信递到字明均手里,被双手接了过去。
“我才是最幸福的。”字明均答。
“嘴真甜。”詹一江一屁股坐进沙发里。
“我真的这么觉得的。”
“嗯,那倒是,还是那句话,珍......”
“珍惜当下还在我可控范围内的幸福指数是吗?”字明均问。
詹一江耸耸肩没回答。
“我还是好激动,居然过了穆导的试镜。”字明均说。
“我也很激动,也很惊喜,你居然过了他的试镜。”
“詹哥。”字明均突然认真地看着他,“你确定这不是被其他因素影响的结果?”
詹一江想了一会儿,正经答道:“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但你完全不必这么想,对自己有点信心。”
字明均年轻,走鲜肉卦,是国内最顶尖的演艺学府出来的高材生。而以他目前展现出的天赋,詹一江完却可以预料再过几年用经验充盈羽翼的字明均能够站在怎样的高度。
看字明均若有所思的样子,詹一江替他分析:“靠其他因素强行抢角,能是什么,无非靠关系呗,我跟咱公司都没能耐找穆寻应的关系,至于你自己,你自己说有吗?”
字明均盯着詹一江,半晌摇了摇头。
詹一江心道刚刚还紧张了一下,幸亏没有,没有就对了。
又坐了一会儿,敲定了几项通告,詹一江起身离开。
字明均又在房间坐了一会,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我今儿正好有空,你在不在b城,咱父子俩吃个饭吧。”字明均他父亲平时很忙,字明均自己也很忙,像这样的机会简直千载难逢。
“嗯我在,您想吃啥?”字明均问。
“随便你,知道你吃不了那些个大鱼大肉。”字明均和他父亲都是肉食动物,祖传的改不了。然而自从字明均进了娱乐圈,人生乐趣少了一大半,他爸就经常拿这个嘲笑他。
字明均对着空气强颜欢笑:“这样吧,待会儿带您吃个叫‘瑞雪丰年宴’的,应该还不错。”
“丰年?”字明均他爸的音调抬高了两个,“别,受不起,我这儿要是丰年了还了得?”
“没跟您谈工作,就图个好兆头。”
字明均只是想找一个安全安静,品质高的地方罢了。
更何况,有客户经理发的贵宾券。
“那成吧,把地址发给我。”
“嗯待会儿发您。”
字明均发完地址给二楼餐厅打了电话约好,正巧今天厨师长又当班,想必可以一饱口福。
后来第几个小时字明均为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做了些准备,时间很快溜到了约好的五点。
“我到了你来吧。”
“嗯。”
字明均换了件驼色的薄毛衣,下面随便搭条休闲裤配休闲皮鞋,都是有造型师提前搭配好的,简约也好随意也罢,不出彩也绝不会出错。
等他下楼,他爸爸已经进包间了。
服务员领他到包厢门口,字明均就让人不用跟着进来,菜直接按提前订好的上。
最后他一人站在门前,理理衣领,推门的同时叫了一声:“爸。”
门里白连玺和李威皆是一愣。
“……”
“……”
“……”
“抱歉打扰您了,李局再见。”白连玺分别朝字明均和李威点头致意,退了出去。
“爸?”字明均看看李威又看看门口,意思是啥情况。
“哦他啊,这儿的酒店经理,挺不错的一小伙子。”李威没什么反应,先坐了下去,“之前办案子的时候认识的。”
字明均只觉得白连玺和他身边的人早都认识,唯独差了自己。
知道李威注定了解不了此时他内心的荒唐之感,就也不多解释:“我也认识,小伙子叫白连玺,呸,他比我大,还得叫哥哥。”
这下李威有些惊讶:“他比你大?”
字明均基本能料到接下来的讽刺玩笑,不想接,只好换个话题:“对了爸,我最近拿到了一个角色,您没玩儿’正当关切’那一套吧?”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