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醒了?”
沈修远一扭头,便看到了柱子笑嘻嘻地看着他……不对!应该是易容成柱子的司空摘星笑嘻嘻地看着他。
“嗯,醒了。”沈修远回道。
“沈公子有没受伤?”花满楼有些担忧地问道。
沈修远这才发现,他左边坐着司空摘星,右边坐着花满楼,三人被同样的方式捆绑在椅子上,在屋内坐成一排。沈修远看看自己左边的司空摘星,又看了看自己右边的花满楼,同样是双腿分开,双手反剪后绑的姿态,怎么看司空摘星尽是滑稽,看花满楼却仿佛是一件很自然事?
“沈公子?”没听到沈修远吱声,花满楼再次出声道。
沈修远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感觉还有些晕,估计是被人击中后脑勺的后遗症,“没事,就是有些晕,嘴里还有些苦味。”
坐在沈修远左边的司空摘星身体动了动,椅子发出一声吱嘎声,他歪着脑袋对沈修远说道:“那就没事,嘴里苦是你昏迷的时候那位姑娘给你灌了药……嘿嘿!知道是什么药吗?”
司空摘星是想忽悠着他玩,沈修远一看他那张贼兮兮的表情就知道。只可惜花满楼不给他这个机会,不等沈修远询问,就开口温声解释道:“是能够暂时封住内力的药,只对我们习武之人有效,对你无妨,沈公子尽可放心。”
难怪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弱的花满楼和司空摘星会挣不开这种普通的麻绳。不知道这两个武功不弱的人最初是怎么被绑起来的呢?敲晕他容易,敲晕花满楼和司空摘星可不是简单的事。沈修远这么想着也问了出来,“你们当时是怎么被抓住的?不会也是被打晕的吧?”
“是啊!”司空摘星看了一眼露出一脸不可思议表情的沈修远,撇了撇嘴道,“因为根本防不住嘛!你看那边……”
沈修远朝着司空摘星示意的方向看去,顿时被吓了一跳。他以为这个房间内只有他们三个人,却不想存在着第四人。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有着一张清秀的脸,而此刻那张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就站在房间的门背后,直直地看着沈修远三人。
那么个大活人站在屋子里,而且还是把他打晕的绑匪,他居然现在才发现?!沈修远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邪门了!
“我们习武之人,收敛起气息,就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很难达到她那么弱的存在感。”
沈修远瞥了一眼司空摘星,你那满是羡慕的语气是什么?
不过那女孩绑他们做什么?沈修远问司空摘星和花满楼,两人都表示不知道。于是,沈修远打算问问那个一直无声地看着他们的女孩。
“小妹妹,你抓我们做什么?”说完,沈修远抖了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要诱拐少女的怪大叔。
但是,那女孩别说回答沈修远的问题,甚至连反应也没有。
“别问了,她不会回答的。”司空摘星说道,“我是昨天被她在这里打晕的,各种方法我都问过了,她就是死不开口。不过,只要不大声呼救,她也是不会过来把你怎么样的。”
沈修远道:“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司空摘星:“我试过了啊!”
沈修远:“然后她对你做什么了?”
司空摘星不自在地撇开头,瓮声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沈修远:“……”你这个态度太可疑了,我会试才是傻瓜!
花满楼朝着沈修远的方向微微侧了侧头,开口问道:“沈公子怎么会来这里?”
“……来请财神的,你们呢?不是去查假钞案了吗?”
“陆小凤拜托我的我已经帮他查完了啊!”司空摘星道。
花满楼点头道:“没错,前天司空摘星就帮陆小凤探出了假钞的出处,那是一个叫做极乐楼的地方。正巧那天我也在极乐楼,我们还意外地找到了朱停说的那位胸口有神斧黑痣的无艳姑娘。临走时无艳赠与陆小凤一串佛珠,让他来云间寺。我不知道陆小凤在这云间寺得到了什么线索,昨日他就携钱大掌柜再次进极乐楼,让钱大掌柜一掷万金吸引楼主笑面人的注意,陆小凤趁机在无艳姑娘的帮助下,在密室找到伪造印版。伪造印版到手,极乐楼伪造大通宝钞银票证据也确凿,但是却没有能够指控真正幕后之人的证据,所以昨晚陆小凤只能先和蒋龙、洛马两捕头一起捣毁极乐楼,再另作打算。”
“真正的幕后是谁?陆小鸡跟你说了没?”司空摘星问道。
“你不知道?”沈修远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司空摘星,“你不是跟陆小凤一起查案的吗?”
司空摘星:“你没听花满楼说陆小鸡是昨晚才知道真相的吗?我昨天白天就被绑在这里了。”
“是马洛,就是抓陆小凤进天牢的两个捕头中的其中之一,江湖外号‘洛马刺’。”花满楼道,“七年前,洛马挟持岳青私刻大通宝钞印版,利用钱大掌柜的贪欲,外装门面,坐收暴利。他从中挑拨,抓陆小凤进天牢本是想让陆小凤当替罪羊的,却不想棋差一着,最后还在被陆小凤识破了真相。现在已被刘捕头关押在天牢里,就等着陆小凤找到证据开审了。”
沈修远回忆了一下,抓走陆小凤的两个捕头长什么样,他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不过那个刘捕头他到是印象深刻,不就是掌柜走后门带他进天牢见陆小凤,脸长得跟定型的石头一样的那位捕头么。
不过想起掌柜,沈修远突然想到他是跟柱子一起来云间寺的。虽然后来柱子被他打发走了,但总会回来,他在这里不见了,柱子应该会找来吧?
很突然的,周围突然没了声音,沈修远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人,发现花满楼和司空摘星的注意力都放在门口的方向,而那个原本一直看着他们的小姑娘,此刻也不再看他们,而是双手举着一根洗衣棍,全神贯注地盯着门板。
然后,那扇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进来一个身形发福的青年。
这青年对沈修远来说算是一个熟人,他正是那天沈修远去天牢看陆小凤,那个像猪一样被悬挂在隔壁牢房的人——朱停。
朱停见到他们的瞬间,眼中露出惊诧。沈修远看到门边阴影处的小姑娘无声无息地靠近朱停,高高举起洗衣棍,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你们……”朱停才说了两个字,沈修远便看到了小姑娘怎么敲晕人的现场版。先是“砰”地一声,洗衣棍和朱停脑袋亲密接触的声音,再是“嘭”地一声,朱停轰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声音。
沈修远:“……”看着好疼的感觉……柱子,你还是别来了,这里是地狱。
朱停倒下之后,小姑娘便出去了一会,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把椅子和麻绳,他把椅子放在司空摘星身边,然后跑去拖被打晕的朱停。从那小姑娘能把花满楼一干人拖到椅子上绑好,便可知那小姑娘绝对是习武之人,力气不小,但是在朱停的吨位面前,她习武之人的外挂似乎遇到了瓶颈。
小姑娘先抱着朱停的手臂使劲拽,却拽不动。只能俯下身,像推死猪一样把朱停推到椅子上,然后又开始拽朱停,想把他拖到椅子边上,想让他坐好,但是她只能拉起他的上半身,朱停的屁股死活占不到椅子。
司空摘星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建议道:“那个……要我帮你吗?”
小姑娘还是像没有听到一样,站在那里看着朱停。过了一会,她把地上的朱停团扒团扒地整成一个撅着屁股跪趴的姿势,然后把椅子翻倒了放在朱停屁股上,卡成坐在椅子上的状态,再就着这个姿势用麻绳利落地把朱停跟椅子绑在一起。
司空摘星:“……”
沈修远:“……”
看不到小姑娘举动的花满楼:“?”
绑完了朱停,小姑娘又跑了出去,拿着一碗黑漆漆的药,和一根一人高的木棍进来。她把盛着药的药碗放在沈修远等人身后的炕上,然后把木棍一端插|进朱停那把椅子底下,双手压着另一端猛然使力,椅子站了起来,跪趴在地上的朱停也跟着做到了站起来的椅子上,朱停顿时变成了跟沈修远等人一样的捆绑姿势。
沈修远:“……”杠、杠杆定理?!真是个厉害的小姑娘。
小姑娘给昏迷的朱停灌了那碗她拿进来的药,然后又跑到门背后去站着了。
☆、第十四章
朱停晕了很久还没醒,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小姑娘在他们四人面前点了一根蜡烛,让屋内不至于完全漆黑一片。
沈修远盯着面前地面上放着的烛台,看着烛台上蜡烛的火苗一晃一晃的,他有种他们跟外面的神像异曲同工的感觉,就是一根蜡烛供奉四个人,略寒碜了点。
“你在想什么呢?盯着蜡烛那么一脸认真的。”司空摘星是一个安静不下来的人,从朱停被绑起来后才安静了没多久,就憋不住开口了。
“我在想,我们跟外面的神像一样,跟前都点着蜡烛……”沈修远幽幽道。
“嘿!我们有四个人,这样是不是能算四大金刚?”司空摘星乐了,绑在椅子上的身体晃了晃,又带起一阵椅子的吱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