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名听完后,眸光变得深沉而野蛮,唇边的笑也邪恶起来,慢慢靠近纪然,“你比我想象得浪多了,然然,简直是巨浪滔天。”
“你删掉吧,我,我后悔了。”
“这也叫助眠?你还想不想让我睡觉了?”闻名脸上的笑更邪恶,手上也不老实起来。
“那你可以不听嘛!”纪然真的后悔了,在水里缩成一团,往自己脸上蹭泡沫,耳尖红得滴血。
“我想知道你在哪录的这段,没被别人听到吧?”
“昨天晚上,在你那录的……我把大黄带过去了,只有它听到了。”
闻名突然严肃,“你信不信,大黄的智商比乐乐高。”
“所以呢?”
“你肯定伤害到它纯洁的心灵了。”
纪然真的认真反思起来。有好几次,在升华感情时,大黄都被自己的放/浪形骸给吓跑了。它到底,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突然,仿佛被水怪擒获,腰身被有力的双臂紧紧箍住,灼热的呼吸炙烤着耳后敏感的肌肤,“你说,该拿什么赔大黄的精神损失?”
纪然想了想,“罐头?”
“把你这身肉做成罐头,赔给它主人行了。”
“燃烧的小纪纪,过去的一年里,你走了3789065步,按照这个速度,大约150年,你就可以走到月球啦!Keep Fighting!”
“燃烧的小纪纪,过去的一年里,你共支出……”
纪然把手机推到一旁,夹起一块馅饼。谁会走着去月球啊!新年刚过,手机里的APP们,开始花样翻新地替每个慵懒的现代人做归纳总结。
整整一年,自己和闻名大战1次,小战若干,升华感情206次。
自从前年认识闻名,接受他的定向“扶贫”,家里的恩格尔系数就降下来了,总算有了点积蓄。今年可以考虑让乐乐学种乐器,陶冶一下情操,等明年上了小学,也有助于社交。
“某人可快要成年了。”
纪叙“嗯”了一声,埋头吃早餐,不时抬眼欲言又止。
感到家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左手,纪然清清嗓子,云淡风轻,“宣布一下,我订婚了,和名哥。”
洪福感慨万分地捋了下白眉,“好啊,正好,还自带个大胖丫头。”
纪叙突然哽咽,“所以,我是不是要被赶出去了……”
“谁要赶你?”纪然一愣。
“你刚用话点我啊,说我快要成年了。”
“我是让你成熟一点,刻苦一点。”
洪福问:“都已经订婚了,打算什么时候去登记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实话,我没想好。”纪然轻轻转动左手,注视那一点夺目的光芒。
“那为什么还要订婚?”
纪然沉吟片刻,“名哥没有家人,太可怜了。”
早餐过后,一家人手忙脚乱蜂拥出门,钻进车里。堵车的当口,纪然匆匆回眸,瞥了眼逝去的一年,在心里说句“新的一年也要加油啊”,随后在交汇的车流中瞅准个空隙,一脚油门钻进去。
电梯旁挤满了狂欢过度、一脸菜色的青年男女,魏总作为中年人,反倒是气色最好的那个。
“魏总早。”纪然挪过去,和他打招呼,同时偷偷把左手中指的钻戒撸下来。
原因有三:被同事知道订婚,免不了要被起哄请客,自己抠门,舍不得;同事都以为自己在和御姐恋爱,贸然出柜恐被八卦至死;假期前的聚会,魏总刚劝自己分手,自己转头就把中指变得璀璨,有和上司针尖对麦芒之嫌。
“作为优秀员工,新的一年继续加油吧!”
纪然反应过来,灿烂一笑,注意到魏总脖子上有颗吻痕。亲脖子容易猝死,纪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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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2月14日17:25,天气晴转多云,手机备忘录被点开,“提醒姥爷去药店买笔芯”下面多了行字,“对名哥说少抽点烟”。纤细的指尖犹疑片刻,又通通删掉。
纪然握着手机出神。
提出问题的同时,最好给出解决问题的参考方法。闻名没有其他途径缓解工作压力,不抽烟,难道抽我吗?
不知从哪天起,闻名的烟抽得很凶。每次纪然见到他,他唇边都衔着一支或长或短的烟,仿佛用万能胶黏住了。别人家的橱柜里是调料与食材,他呢,一条又一条的万宝路,盖房子似的黑漆漆的码着。
拉开车门,花香扑鼻,副驾驶座椅上,有一束奇怪的花,被精致的复古包装纸衬托。
纪然送上自己烤的巧克力曲奇,把花放在膝头,“名哥,这花好像烧糊了。”
“黑色的玫瑰,见过吗?”
“没,有点怪。”
纪然低头轻嗅,淡淡幽香。黑色花瓣魅惑撩人,神秘而禁欲,如同午夜时分从恶魔的后花园采摘而来。不过,纪然有些饿了,所以它们看起来像是开花的奥利奥,口感香脆。
“黑玫瑰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为我所有。”
“嗯?”
闻名笑得坦诚,毫不掩饰占有欲,“就是这个意思。”
最近他烟抽得凶,那方面也凶,每次都要好久,结束后累得像汗蒸了整整一宿。有几回,纪然差点被折腾到受伤。照这个程度放肆几年,别人是三十而立,自己则会三十而突出——腰间盘。是因为春天到了吗?生鸡盎然?生鸡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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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打小舅子
晚餐精致浪漫,红酒醇厚醉人,琴声缓缓流淌,三言两语间,交谈节奏也很舒服。
安格斯上脑牛排,瘦肉和油脂巧妙交织,紧致柔软的鲜嫩滋味在唇舌间游走,层次丰富。红宝石般的液体在舌周滚了一圈,温润地流进喉咙,随后因为一句温柔的质问而呛出几滴。
“然然,你的戒指呢?”
糟了!下班时忘记戴回手指了。
纪然擦嘴,讪笑,手伸向搭在椅背上的大衣,从口袋摸出一个小小的天鹅绒首饰袋,取出戒指戴好。
闻名颧骨处的肌肉微抖一下,随即露出没什么温度的微笑,声音不急不缓,“为什么不说忘在家里了?床头柜,浴室,随便什么地方。”
“我……”
纪然喉咙干渴,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个致命的错误。半路把戒指掏出来,太伤人了,该说落在家中的。如果此时闻名挥来一拳,自己被KO也属活该。
闻名修长的食指,沿着瓷盘边缘描摹,“不想被谁看到?”
“被同事们看到会问东问西,还会被要求请客。”
“那就请喽,我请他们。”
纪然面露难色,“我还没对同事们出柜呢。”
闻名平静地注视着纪然,片刻后温和一笑,“戒指是你的,你想什么时候戴都可以。”
红酒突然淡而无味。
纪然回忆,他们恋爱后第一次发生争执,是因为自己将他介绍为“邻居”。闻名当场冷脸,转身便走。那时的他收起了工作中的沉稳干练,像个小屁孩。有一次,自己让他找个代孕妈妈生孩子,他大发雷霆,一脚差点把自己蹬到公海。
那是他最真实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样,控制表情,保持微笑。
“名哥,对不起啦,我知道你很生气——”
“我不生气。”
“为什么不?”
“在你心里,我那么暴躁易怒吗?”闻名笑着反问。
纪然紧张了一会,确认他真的没有生气,又放松下来,东拉西扯,最后说起一位奇葩客户。
“那位先生,同时追我们的瑜伽教练和健身操教练——”
“嫁给我吧!”邻桌男生一声破了音的告白,打断纪然的叙述。扑通,男生目光决绝地双膝跪地,随后又提起一条腿,改成单膝。
男生擎着钻戒,念起求婚演讲稿,刚开个头就把自己感动哭,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讲着,像驴在叫。
女生哭得更凶,男生每说一句,她就泪如泉涌,点头如捣蒜。纪然不知她是如何听清的,因为自己一句也没听明白。
求婚成功,二人深情相拥,餐厅响起稀落的掌声。纪然也情不自禁鼓掌,后悔自己在接到戒指时,只是迷茫地盯着它。
可惜时间一往无前。
初春的夜里有几分湿冷,纪然左手持花,手指有些僵冷,于是换到右手。马上,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来,带着自己的手放进大衣口袋,紧紧攥住。
纪然侧过头,和闻名相视一笑。
繁华的步行街上,人潮熙攘,双双对对,浓情蜜意冲破天际。学生模样的小情侣,连体婴似的黏在一起,也有貌合神离的中年夫妇。在他们前面蹒跚而行的,是一对华发老人,老爷爷也把老伴儿的手揣进了自己兜里。
不知道闻名老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姥姥还活着,姥爷也会这样牵着她散步吧!或者带她蹦迪跳拉丁舞。唉,如果……“如果”是世界上最苦涩的果子。
闻名停下脚步,目光望向刚刚路过的小吃店橱窗,“我好像看见了纪叙,还有乐乐。”
纪然定睛一看,可不!临街的一张桌子旁,女儿的小腿晃荡着,不断将沾满番茄酱的薯条送进嘴里。对面坐着弟弟和一个女孩,头碰头地挤在一块交谈,那亲密的模样只恨颅骨太厚,否则脑浆都要融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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