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孟寒跟小学妹的玩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从来都是被一笑置之或者干脆无视。
所以孟寒现在这反应是不是太重了点儿？
鹿君曦咳了声，“我觉得你今天不对劲儿。”
前面晚会开始前的准备阶段就是了，她在那是忙东忙西，但也余光看见了，她们会长大人竟然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还发呆了好长一段时间，太不正常了。
孟寒敛了敛眸，低声道，“嗯，我打算告白了。”
“！ ！ ！”
鹿君曦瞳孔瞬间放大，直接懵了。
她没听错吧？
她助攻了这么久，正主终于打算有所作为了？
天呐，鹿君曦内心留下了老母亲的泪水，太不容易了，太欣慰了，孟寒这位愣头青傻儿子终于开窍了啊！
孟寒看着她，抿了下唇，跟以往那种骄傲的神色截然不同的忐忑，“祝我好运。”
鹿君曦激动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你一定会成功的！”
就差没把“妈妈相信你！”这句话说出口了，但也没什么差别，她写在了脸上。
“.”
孟寒神色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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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央下台换好私服，卸了妆，一推开门，就看见靠在化妆间门口等她的孟寒。
“眼睛怎么了？”
沈暮央惊呆了，眨了眨眼，觉得学姐真是太契而不舍了，竟然还在等她。
摇了摇头，“不大舒服，刚刚灯光太刺眼了。”
孟寒一下子低下了身子，凑到她眼前，仔细地看了起来，眼睛里都是关切，“要不我们去医务室拿瓶眼药水？”
沈暮央又摇摇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孟寒轻笑了声，开玩笑，“嗯，那就好，刚刚鹿君曦说你唱歌太动情了，结果现在看到你眼睛红红的，我还真以为被她说中了呢。”
沈暮央愣了下，低下头，声音有点儿闷，“学姐，你有事就说吧。”
挺低落的，像是，真的被戳破了心思。
孟寒笑容凝固，玩笑话一语成谶了？
“这儿不方便。”
沈暮央点头，跟着她走。
两人在礼堂后面找了间空房间，推门而入，是一间空置的办公室。
孟寒开了灯，发现女孩站着离她有两米的距离远，比平时要疏远很多。
这两个星期，是真的发生了太多事情。
那个笑起来永远浅浅梨涡的漂亮女孩，在她面前好像少了很多笑容。
孟寒心痛之余下定决心不能再拖了，试着开口。
“那个，既然交了志愿，为什么没来找我呢？”
沈暮央沉默着，几秒过后张了张嘴。
“算了，不用回答我，我不是要质问你。”孟寒看出她的纠结，又突然打断了她未出口的借口。“我只是想要为接下来的话题起个头而已，看来这个头起的不大合适。”
她无意识舔了下嘴唇，“小央，我现在很紧张。”
拔地而起，八拜之交，乌合之众，似是而非，八面玲珑，八仙过海，八公草木，流连忘返，林林总总
沈暮央抬眸，看着她，小声道，“学姐。”
她觉得此刻该紧张的明明应该是自己。
孟寒笑了笑，“我现在要说的事很重要，小央，你认真听认真考虑，好吗？”
女孩点了点头，模样很乖巧。
孟寒的紧张却没有半点松懈，她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小央，我知道你对我有崇拜的偶像感情，我想要你抛开这一点，理智地思考下。”
“你愿不愿意跟我交往，就是那种做我女朋友的交往。”
沈暮央呆了。
孟寒又舔了舔唇，心跳开始慌乱。
夜晚空旷安静的走廊深处办公室里，头顶简陋的白光灯照的人脸上，显得有些凄凉寡淡。
如果带沈暮央过来是其他学姐，她甚至是不敢过来的，她胆子向来小，会觉得像鬼屋。
事实上，她现在也觉得有些害怕，但孟寒站在她不远处，她就又能安下点心来。
眼前的漂亮少女在一点儿也不浪漫的环境里，用生涩笨拙的话语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喜欢你，小央，不是学姐对学妹的那种。”
是属于很青涩的十七岁少女说话方式，而不是往常那样成熟冷冽又优雅的学生会长。
沈暮央的心跳在这一瞬间停顿了一下。
不可置信，“你在跟我表白？”
孟寒咬了咬唇，轻轻地“嗯。”了一声。
女孩的眼眶迅速弥漫起一层水雾，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成型“啪嗒”一下流了出来。
孟寒错愕地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她唐突了吗？
这一刻，无所不能在景水中学神祇般存在的会长大人孟寒，也手足无措，慌乱又茫然，心疼又难过，站在那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觉得这可能是她这一生最紧张的时刻。
良久，女孩呜咽着开口，“你知不知道我追你多久了？我追的好辛苦好辛苦.”
语调里的委屈是说不出来悲怆，像是压抑许久的洪水终于一朝释放，堤坝大开，倾泻而出。
又像是在荒漠里走了许久的旅人，精疲力尽，全身脱水，突然看见了一片绿洲，整个人都松懈奔溃了。
孟寒的心跟着一揪，疼得窒息，却又在下一刻意识到什么，陷入狂喜。
她颤抖着心跳，轻声对着女孩小心翼翼地说，“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不会让你追这么久了。”
“你智商那么高，这都看不出来吗？”女孩胡乱抹着眼泪，一切尘埃落定，跟她闹小脾气。
“这些年被人喜欢惯了，有真的那种，也有很多是盲目的偶像崇拜迷恋，尤其女生看我的眼神，所以有点儿分不大清。”
“.”
明明特自恋的一句话，却被她说的那么理所当然，透着重重的无奈。
沈暮央听了在这么严肃的氛围里差点儿没笑出来，她吸了吸鼻子，眼睛依旧红红的。
看着眼前两米开外的少女，高挑清秀，眉目间山清水秀到蕴含超越了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现在，好像是她的人了？
从来没见过谁表白会是这样的情景，离得这么远，怕她吃了她吗？
书里电视里演的那种女神，不都是该骄傲高昂，目空一切直接把人按墙上告白的吗？
沈暮央声音还是有些颤，她蹙起了眉，有些不满有些撒娇，“那我们现在是不是算在一起了，你、你女朋友都哭了，你.你抱抱我啊。”
说完她就被自己的“女朋友”三个字害羞脸臊得立马低下了头，下一刻，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冷香混杂着牛奶的甜味完全地覆盖了她。
沈暮央想，她真的喜欢这个香味，以后要看看她的新晋女朋友都喝的什么牌子的牛奶，她也要蹭蹭，以她们俩现在的关系，她应该有了更高的特权吧？
孟寒轻轻地抱住了她，一下一下拍在她的背上，语调呢喃，贴着她的耳廓道，“对不起小央，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会做的更好一点的。”
温热的气息笼在耳上，让沈暮央禁不住抖了下，她眷恋地回抱住孟寒，然后过了大概三十秒，不好意思地一点点儿从孟寒怀里退了出来。
孟寒珍惜她跟抱了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用的力道很轻，她退的也就很轻松，没什么阻力。
两人拉开了点儿距离，沈暮央低着头脸红得通透，哼哼唧唧，“没有，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不好。”孟寒却摇了下头，“小央，我让你一个人担惊受怕地追我，我害你委屈难过，我还让你哭了，我做的真的不好。”
轻轻地数落出自己的不是，嗓音都有点儿哑了，少女的眼睛里全是无处释放的疼惜。
又开始了，孟寒的温柔总是这样突如其来又无孔不入，撩拨人得不行，让人根本招架不住，偏偏她自己还并不自知。
沈暮央觉得可能上辈子加这辈子，她最开心的时刻就是现在了。
全世界最好的学姐，最疼她的学姐在跟她告白呢。
她唇角翘了起来，很羞涩却又很直白大胆，看向孟寒。
“那你喊我一句女朋友听听，我就原谅你好了。”
她这一招打得很令人猝不及防，也非常不符合当下这个幸福又略带一些些悲伤的温馨气氛，俏皮又活泼，孟寒当场就愣住了。
然后，少女的眼睛也终于散去了那些心疼与自责的阴霾，涌起星星点点的笑意。
孟寒从校服外套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女朋友，迟到的圣诞礼物，补给你的。”
“.”
沈暮央看着这个眼熟的小盒子，心情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这句她期待已久的女朋友在此时实在没让她迎来预想中的欣喜。
究竟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这玩意儿递过来？
不能让她好好享受一下那三个字吗？
沈暮央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艰难道，“学姐，虽然我智商不算高，但是我记忆力其实还行，这难道不是.我那天看见的别的女生送你的东西吗？”
“啊，不是。”孟寒连忙否认，她看着女孩的眼睛，很真诚地说，“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因为你喜欢吃巧克力，我找了鹿君曦家的手工师傅学着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