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玉 完结+番外 (ShirleyPlus)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ShirleyPlus
- 入库:04.10
虽然他总是在扎花的时候想起方戟别墅外的玫瑰已经全部被挖掉了,但他看着这些鲜艳欲滴的植物,又觉得生命有所期待,他一个人也能很不错。
有一天,他正给店外的玫瑰除叶剪刺时,看到了对面街头的方戟,方戟的身边是杨稚桃。一个是西装领带,一个是卫衣外套,有才有貌。
方戟没有开车,两个人自然地走在街道上,看商铺和街景。杨稚桃还是以前的样子,斯斯文文,动作温柔。他挽着方戟的手臂,行走间像带着青春的栀子味。
这样的景色能使很多人动容吧,杨星城这样想着。无名指被玫瑰扎破了一个点,血一点一点地汇聚起来,他用嘴吮去了。
他往下看,是一片深绿色的牛仔围裙,上面有花枝折断的汁液,培花的营养液,还有一些尘色的泥土。杨星城试着不在意它们,用最和蔼的笑迎接客人:“你好。”
“我想要一束……诶?星城?好久不见啦。”杨稚桃的表情很惊讶,带一点心虚,他用眼睛瞟身旁的方戟。
“是啊,初中毕业就没有和你再见了。”杨星城抚着围裙的一角,把手中的玫瑰放下了就要去握个手。
杨稚桃轻轻地带了一下,因着伸来的那手上,有血污和花泥:“戟哥,你记得星城么?初二的时候,他是我同桌。”
弯下身子,杨星城把一筒花苞搬到了展示架上,他在橱窗一闪而过的倒影里看方戟,然后耳朵听见他说:“不记得了。”杨稚桃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轻松。杨星城的身躯顿时重了,他回过身对着两人笑,不说话。
“戟哥,来一束花吧,家里太单调了。”杨稚桃摆了摆放戟的手,贴着他亲昵地说。方戟点头。
杨星城给他们绑了几只栀子花,衬了蓝色的芍药和白色的风铃,衬布是乳白的纱网,包纸是铂了金的深蓝。他在扎花的时候想,如果方戟要送自己一束花,会是怎样的。但是他没有权利用自己喜欢的玫瑰,只能为杨稚桃捆一束栀子。
“哇,星城你的手艺真不错。对了,我和方戟这个周日要订婚啦,正愁没有车花和手捧呢。你愿意来做花艺监督么?”杨稚桃抱着那一束,眼睛瞪得圆圆的,看上去纯洁极了。
杨星城没有直接回答他,转而去看左手边的方戟。他想从方戟的脸上看出一些情绪,重获所爱的快乐也好,不堪见我的恶心也罢,但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方戟大概是真的不在意了。杨星城的心头有一阵深深的酸闷,他感觉自己的眼泪就快要从泪腺分泌出来,于是他马上说:“好呀。”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他经过方戟的人生吧。
吕宋和张乔山蜜里调油,隔三差五地见面,然后是谁也不让谁的做爱。在开诚布公之前,他们需要把过去错过的,全部补救回来。
有时是在附近的酒店,张乔山把吕宋按在雪白的床单上,逼他说出最最淫荡的情话。那些任谁听了都会脸红的“啊~啊~~”、“再深一点…啊…”、“要,要到了”,然后是一句吕宋自个儿说的“饶了我吧,乔山。”有时吕宋被逼得急了,就狠狠夹张乔山,但换来的仍是更加猛烈的侵略。打结的避孕套扔的满地都是,从天明到日暮,直到吕宋一点声音也再叫不出了。
有时是在张乔山的公寓,他们在影音室的黑暗角落里看电影。音响的效果好得不行,在两个人的耳边或轻或快地跳动着,他们就在这样的跳动中互相抚摸舔舐对方的身体。那种感觉是什么样的呢?就像在舔一根棒冰,在口腔的温度下,它慢慢地被润湿,开始融化、流水,令人不得不更加仔细地关照,否则一不小心它就顺着手指流走了。他们就在这样的珍惜和饥渴中互相地索取,再一无所有地射精。从电影开头做到片尾的字幕慢慢向上滚动,是一场的时间。
有时是在吕宋的小房间,风扇呼啦啦地摇着头,两个人的汗水把周围的一切都浸透。吕宋不敢发声,把脸憋得红胜樱桃,隐密的地方把张乔山浇湿一遍又一遍。在这里做爱,他们就像是已经结婚的伴侣,需要考虑邻居、床单和电费。他们的性,是完完全全被这个彩色的世界接纳的。就像没有,也是被这个一个应该由爸爸妈妈共同睡的房间接纳的。饭,谁也不愿去吃了,只想相濡以沫。太阳从阳台上下去,再过一会儿,就该去接吕岫下学了。
而吕岫暂时搬到奶奶家住的日子里,吕宋和张乔山更是像发情的狗,一刻也不分开。
张乔山觉得自己的定位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偏差,但看着眼前全身全心交给自己的吕宋,他又一点儿也不想去担心自己的形象,只想把自己全部送进去,让两个人变成同一个。
夏天很快就要过去了,他们却像是沉溺在里面,不愿意看渐渐短去的白日。
你像我的灵魂,一只梦的蝴蝶,你如同忧郁这个词。
——巴勃罗·聂鲁达《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我想要桃色的订婚礼。”杨稚桃吐出了幸福的泡泡。那泡泡先是在方戟的脸庞上亲吻了一阵儿,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开,朝着误入幻境的杨星城飞过去,一把砸在他的脸庞上,仅一把就把人打回了原形。
于是杨星城只能说“好。”
方戟的眼神没有感情,他审视杨星城所在的这一个小店,和眼前扎着脏围裙的杨星城。他想这个人过得一点儿也不好,应该后悔把我 推开自己身边。
不看那眼神,杨星城把眼睛的焦距都舍弃了,只看到眼前一高一矮模糊的般配情人,心里痛得难受。
这样的痛苦,来自他脑海中已经有的那个梦幻的桃色的场面。
稂城沿海的白色沙滩上,零落着白色的木艺藤椅,椅子背后绑的是一朵尖端有粉的芍药,花瓣肆意而张扬。
一个半月牙形的迎宾花台,用荷兰卷边弗朗、哥伦比亚康乃馨、蓝星花、六出花、澳梅和灯苔。新人后面是对称的另一个,意味着入场的路走完,就算团圆美满。
手捧很简单,用胭脂玫瑰、橘粉色的洋牡丹,加了几支雪柳,以乳粉的丝线捆扎。用杨稚桃纤细柔嫩的手拿起来,绝对好看。
方戟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柔软和温暖,他看着杨稚桃,觉得拥有此生最最美好的他从年少时就中意的人。杨稚桃的眼神是无与伦比的愉快,那是因为他的爱人如此高大帅气、多金大方、忠心耿耿。
待两个人离开,杨星城在花架下坐着,头放在木质的隔栏上,脸颊边就是丛生的藤蔓。他从手边拿了一只白玫瑰,用力地掌心都被扎入了。然后他用手指捻,一片一片地把花的瓣儿摘下来。花瓣落在他的眼睛上、嘴唇上,下巴上,带着自由的清香。
直到太阳也从花架上离开了,他才慢悠悠地站起来。他呼吸得慢,走得慢,什么动作都慢下来。好像是这样做,时间也能够走得慢一点。他实在需要很多的分秒,去重新学会面对眼前的生活。
杨星城把卷帘门扯好,正准备弯腰上锁。滚轴与铁皮摩擦的清脆的声音里,没有发现一个男人贴近了他的屁股,猥琐地碰撞。他被电到了一样的跳起来,然后尖叫。
“别叫了,这么好的声音留着床上叫。”那个人的胡子有点长了,穿着一整套的牛仔衣,里面是白色的汗衫,他的嘴巴里是浓重的酒气,表情里充盈的是令人远之的色欲。
看着眼前不怀好意的陌生人,杨星城一句话也不愿意说。他没有能够解救自己的人,只能自己跑。但他才跑出去十几步,就鬼打墙般的停下了。因为他的身后传来自己的声音,自己叫床的声音。
这个时候,市区的街道上也没有人了。风有点大,吹得银杏树沙拉拉地响,杨星城一张红着眼睛的脸就在大风里直晃晃地面对男人。他不合时宜地想,如果耳蜗也有颜色,那也是想要哭泣想要炸裂而生的红色。
“……主人……干我…啊…啊…那里不要了……对不起,请不要再弄小狗的那里……啊…啊啊……”
他叫的床和风声混在一起,就像是无下限卖肉的国产恐怖片。杨星城抹了一把脸,开了粗哑的嗓子问那个人:“这是,谁给你的。”
“方戟呀,他手机里多的是。你看我们是不是有缘份,我就随便逛逛也能遇见你。听说你们分手了啊,要不要来和哥试试。”他嘴里的臭气迎面而来。
杨星城极力控制自己,才没有忍住当场呕吐,反而笔直地站立着:“你休想。”他给了那个那个男人一拳头,立马转身就跑。但是这一次逃跑又失败了,他被那人人一把拉倒在地,头磕在店门前的石阶上,天昏地暗。
但是他马上被翻过身来,嘴里放了一个别人铁棒一样的生殖器,带着腥味和臭味的一根。杨星城立马开始干呕,但是那个人却因为干呕带来的紧致觉得十分快乐,又往其中进入了几寸。
杨星城无计可施,他用左手抓了一把玫瑰,狠狠地往人身上打。那个人可能是受虐狂,越打越狂,开始疯狂地进进出出。
银杏的树叶被吹了几片下来,从两个人的身上飘过,然后滚落。杨星城的眼泪如今才真正地流出来,像公共厕所坏掉的水龙头。除了维修工,没有人关心。路过的人只会拧开它,使用完再感慨一句:“真浪费。”可是他应该向谁讨那些浪费掉的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