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乾“啧”了一声,没带什么气:“叔叔发现你最近胆子渐长,是要造反?”
“不敢。”简乔新轻笑一声:“陛下万万岁。”
两个人一路聊到家门口才停了话头,原本不算短的路简乔新现在居然嫌它不够长。
他们家的院子只有一间客房,已经给萧经义住了。
爸爸和父亲的房间是没有多余的被子的,简乔新一时犯了难,他犹豫半响,试探道:“不然我还是回去在爷爷家睡一晚?”
闫乾看他一眼:“那么麻烦做什么,你跟我睡。”
简乔新一惊,其实他从来没有和闫乾同床共枕过,除了那个荒唐的晚上以外,就算在闫家都是睡客房的。
他有点不好意思:“这会不会不太好?”
闫乾见他有些别扭,便道:“那我睡沙发,给我拿条被子就行。”
“……”
没被子。
简乔新看着神情坦荡的闫乾,一时间居然觉得自己心思实在有些龌龊,是了,原本就没什么的,都是他想太多了。
思及此,他便道:“还是一起睡吧,没有多余被子了。”
闫乾点了点头,没反对。
不远处客房里面听到声响的萧经义沉默了,不由感慨一句闫总好心机,来的时候他早就考虑了被子的问题,本来准备跟着车今晚回去的,却被闫乾制止了。
老狐狸就是狐狸,小兔子怎么翻的过掌心呢?
不远处的小兔子一点儿也没意识到狐狸的狡猾,简乔新洗漱完之后就乖乖的躺到了床上,闫乾在身侧躺下的时候当真是心跳如鼓,就仿佛真的是要侍寝的妃子一样。
被子里温度渐渐起来,简乔新发现闫乾的身上真的好暖和,他自己就是那种怕冷的体制,偏偏到了冬天却还是手脚冰凉,半夜里就算开了空调也还是冷。
但是他不敢造次
虽然很想去贴着闫乾取取暖,想想就幸福。
僵硬的跟个僵尸一样的简乔新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放弹幕,迷迷糊糊的翻身,脚就碰到了闫乾。
他一惊,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听闫乾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简乔新慌忙收回腿:“对不起。”
闫乾伸手把他的脚抓回来,放在自己身上捂着:“睡吧。”
简乔新一时有些不适应,他的腿上力气大了些,一下子蹬到了闫乾的腿,紧接着就听到闷哼一声。
他一惊:“我踢到您了?”
闫乾皱着的眉松开,他低声:“不关你的事。”
简乔新觉得不对,毕竟刚刚的确没怎么用力,但是闫乾的闷哼却是有点痛的,他思来想去,终于道:“是不是爷爷打你了?”
闫乾顺势搂着他:“别瞎想,睡吧。”
“就是爷爷打你了对不对。”简乔新睡不着了,他挣扎着起身:“你给我看看。”
闫乾心底无奈叹息,他睁开眼:“宝贝,你别折腾叔叔了行不行?”
简乔新被喊的脸一红,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担心,他越想觉得越是这样,反正每次闫乾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跟他说的。
“你不给我看,那我自己去看。”
简乔新重新躺下身子准备钻被窝里面去亲自看一看,而一向泰山崩于眼前不动声色闫总此时此刻竟是有些慌张。
闫乾算了怕了这个祖宗了,他拦住简乔新:“行行行,给你看,给你看,消停点。”
于是简乔新终于得偿所愿的看到了闫乾身上的伤,那是被棍子打的,一道又一道,青青紫紫的,触目惊心。
他深呼一口气,没憋住,稀里哗啦又开始掉眼泪。
闫乾赶紧不让他看,伸手给他擦眼泪:“你哭什么?又不疼。”
“爷爷打你你怎么不知道躲啊。”简乔新拍掉他的手,怨愤的瞪他一眼:“你也就欺负我的时候厉害,其他的人时候笨死了,被打也不知道出声。”
“……”
闫乾不置可否,轻笑:“我欺负你,爷爷给你出气,不是更好,你哭什么?”
简乔新哭的更凶了。
“……”
闫乾从床柜头拿纸过来,半是盘着腿坐在床上给他擦眼泪:“行了行了,是叔叔错了,都是我错了,不哭了啊。”
简乔新擦了擦脸,他红通通的眼睛瞧着闫乾,声音沙哑:“我给你找点红花油去。”
闫乾说:“哪就那么娇气,早就不疼了。”
“你骗我。”
“……”
闫乾现在无比后悔当时怎么就没躲一躲,否则现在就不用受到这种比被打还要憋屈的灵魂拷问,简乔新当真是克星。
他叹了口气:“大晚上的别折腾了,外面冷着呢,你再感冒了,我才难受呢。”
简乔新想了想家里好像也没红花油,也只能作罢,可是一想到闫乾伤的这么重,他又心疼的很难受。
闫乾一见这位似乎又要掉金豆子,他干脆挑起简乔新的下巴对着额头亲了亲,等眼前的人脸冒烟的时候直接关灯睡觉。
省心。
第二天
简乔新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睡眠质量是怀孕以来最好的一次。
他满足的醒了,发现身边的位置早就空了,一大早上好睡眠的心情瞬间减半,慢悠悠的挪到闫乾的枕头上继续打盹。
外面的大门传来点声音,好像是有人来了。
接着
他听到闫乾的声音隐隐的传来,勾的人心痒痒。
简乔新原本有点困,一下子精神了,麻利的起床穿衣服,把羽绒袄穿好之后迫不及待往外面跑,推开门穿过客厅终于瞧见了院子里面的景象。
正在和李秘书说话的闫乾回头:“醒了?”
“嗯……”
简乔新好奇的看着李秘书。
李秘书笑了笑,打招呼:“简先生早上好啊!”
简乔新揉了揉眼睛:“早上好。”
聊了一会儿才知道闫乾让李秘书来是做什么,村子外面的卡车上有不少的物料衣食,全是准备好打包好的。
闫乾过来递给他一个平板,上面滑来滑去有不少村民的信息,他道:“一会儿去这些人家里走一趟。”
简乔新道:“送东西去?”
“嗯。”闫乾说:“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还包括摄影师,做戏所谓做全套,应该就是为了之前网上嘲讽他不知感恩做的,简乔新心里一暖,深感闫乾的体贴。
他拿着平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就怕别人会说我马后炮,故意做戏。”
闫乾嘴角勾笑:“再往后翻。”
简乔新又翻了几页,惊讶的发现这后面还有一个记录档,全是这些年来的捐赠详情页,闫乾一直对村民们有馈赠,且是每年不下于五次,每一次都是几大卡车的物料,挨家挨户都能拿到。
他一下子想起来那天他和邱健分手回家的时候正好在大槐树下遇见闫乾的场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做这些了?
简乔新喃喃道:“可这些……都是你做的。”
闫乾长腿一迈,在沙发上坐下:“我说他是谁做的,就是谁做的,拿人手软吃人嘴短,难不成还想做,拿叔叔的东西,却为难我老婆孩子的道理?”
“……”
简乔新想说我不是你老婆,但是话到了嘴边却莫名其妙说不出口。
他吞吞吐吐半天,憋出来一句:“谢谢。”
闫乾嘴角勾笑,摆摆手:“谢就不必了,你少折腾叔叔就万幸了。”
身后的李秘书感觉自己知道的太多了,默默的退了出去,留下原地窘迫万分的简乔新恨不得上去给闫乾一脚。
早饭吃过之后简乔新就跟着几个保镖去送东西。
他还没走几户就被闫乾拉住了:“差不多得了,其他家有人去送,你就别去凑热闹了,走路不累?”
简乔新累的,他乖乖点头:“好。”
回来的路上他跟闫乾好死不死的遇到了马大伯,也就是昨天带着老婆上门让简乔新替孩子交学费的男人。
他看到简乔新眼神有些闪烁,尤其是看到一边明显就不好惹的闫乾时更是准备绕路走。
擦肩而过的时候,闫乾道:“站住。”
马大伯一愣,嘴里的烟差一点都叼不住掉落在地上。
闫乾转过身,优雅的笑挂在嘴角:“如果没记错的话,您儿子今年20,现居于F城,考上的学校是理工大学,分数560,准备上计算机系?”
这么详细的资料让马大伯心尖一颤,他粗声道:“你想干什么!”
闫乾挑了挑眉:“孩子可真是大好前途,恭喜。”
丢下完这句话之后闫乾带着简乔新走了,身后的马大伯愣怔的看着,却不敢追上来,任由两个人渐渐走远。
简乔新行走在小路上,轻声道:“闫先生,你调查过他们?”
“嗯。”
闫乾说:“这事你不用管,我来处理。”
简乔新隐隐约约觉得如果以闫乾的手段去处理肯定比自己狠多了,他想了想,还是咽下那些心慈手软的话:“好。”
一个上午,简乔新透过微博知道了事情的反转。
先是有视频曝光了马大伯平日好赌博的身影,孩子上学的钱就是这么被败光的,接着清华的谣言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