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封陌在床上压制他，虽然事后他也经常踩在封陌身上出气，可把他踹下床还是头一次。
其实林暮这么生气的原因，是他忽然想到，如果不是他来找封陌，那封陌是不是就这么把他给忘了，就这样和绥心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看封陌想上来，林暮控制着藤蔓，嗖一下从墙上收了回来，挡在了两人中间。
刚才龙尾藤扎根在墙壁上，墙皮已经有了裂痕，不过林暮控制着力道，还不至于成为危墙。
不要脸的暴露狂。
林暮暗暗吐槽了一句，封陌在他面前一直都没皮没脸的，衣服都不穿，他也不觉得害臊。
“没想起来你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林暮飞快套上了自己的上衣，至于裤子，已经被封陌撕烂了，只能在空间里重新取，不过他在看到脚上锁链后，就停下了手，即使有裤子也穿不上去。
被林暮踹下床，封陌知道是自己想不起来，惹了林暮生气，脑海中闪过的那些模糊的画面让他痛苦不已，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暮暮，别闹了。”
封陌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惫的说道。
要被封陌气死，明明是他想不起来自己，现在还让他别闹，林暮撤了藤蔓，看着封陌表情冰冷。
“我问你，如果我不找过来，你会不会去找我。”
找他？封陌看着林暮，能用这个字，是不是说明，以前林暮是跟他一直在一起的，那，肚子里的那个。
下意识的，封陌视线落在了林暮肚子上，然而林暮依旧在生气。
“我站在你面前你就不记得我了，我不在的话，对你来说是不是会更轻松，你就只有绥心了，不用纠结这些。”
封陌站在床边，听林暮这样说，忽然就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哄林暮。
他的暮暮生气了。
这个想法一出来，封陌脑海里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是了，是他的暮暮。
脑海中杂乱的记忆快速闪过，一层无形的屏障被打破，原本模糊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封陌记忆里那个看不清脸的人缓缓出现。
其实从林暮下车后，他看见了林暮的脸，有一种熟悉到心悸的感觉，他想，林暮就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但是脑海里的另一个声音告诉他，绥心就是他要找的人。
可封陌始终不能把绥心和那个人对上，即使看着绥心那张漂亮的脸蛋，他也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封陌被本能和那个声音搅得，脑子里混乱极了，也处于极度的痛苦中，不过他向来能忍受痛苦。
在他想朝林暮走过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守护绥心的那个念头又占据了上风，于是他只能在原地站着，看着林暮却触碰不到他。
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浮现，不同于以往的模糊，这一次，林暮出现在他的记忆中。
年少时初遇，那个清秀白皙的小少年穿着白色毛衣，在温暖静谧的午后朝他伸手。
在两个母亲的浅笑下，他被这个自称哥哥的小少年拉着手，跑到后面花园的草地上骑自行车玩。
林暮那时候十一二岁，刚学会骑自行车，现在有了个比他小的弟弟，忍不住在他面前炫耀炫耀。
秋季的风还带着微微寒意，夕阳余晖照在林暮白皙的脸上，他把自行车停到封陌面前，声音还带着绵软，问他要不要学呀，他可以教他。
因为是初识，十一二岁的少年脸上笑容有些腼腆，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午后温暖的落日，衬得林暮表情很柔和，而他的笑在封陌眼里，温暖又明亮。
那时候的封陌父母都在，他又是封家长子长孙，在家族的地位不得不说很重要，在受尽宠爱的同时，也要提早学习很多枯燥乏味的知识，为以后掌管封家做准备。
所以才十岁的封陌，要比同龄的小孩成熟许多，也对林暮的开心感到不解，骑自行车而已，他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而长大后的封陌不止一次后悔，因为在那天他拒绝了林暮教他骑自行车。
林暮脸上的笑意黯淡了些，不过很快，他又笑弯了眼睛，笑意温暖阳光，说弟弟不想学的话，他骑一圈就回来陪他玩。
本来是一件很小也很普通的事情，可封陌却记了这么多年。
记忆里，那天午后的阳光都是暖的，寒风也不再冷，而记忆里最清晰的一幕，是林暮脸上的那个笑。
封陌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多人都对他流露出过善意，比林暮漂亮的少年少女他也见过很多，可唯独只有林暮，让他记了这么久。
那个总是笑得开心的小少年，可以因为餐桌上的一碗蛋羹而欢呼满足，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乱转，聚会碰到他之后，总是想跟他分享自己曾经在街上见到的那些人那些事……
脑海中最鲜明的记忆除了父母以外，几乎全都是关于林暮的，封陌看着坐在床上还在生气的林暮，笑了一声，笑声低沉，透着些无奈。
林暮发泄般的说完那些话，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跟个怨妇一样，也就闭了嘴，他想，如果上辈子封陌也是忘了他，忘记了又怎么会去找他。
一时间林暮抿着唇，觉得站在封陌的立场上，是他在胡搅蛮缠，这辈子他走了，封陌还在第五基地找到了他，这又该怎么算，封陌没忘记他就会找他吗，越想越乱，脑子里一团乱麻。
结果他刚一抬眼，就看到半天没动静的封陌站在那里笑，更加生气。
“你还笑！想不起来你还有理了，我这辈子就不应该等你！”
林暮说的是跟在尤鸣的队伍里等封陌，原本的轨迹，是他离开尤鸣的队伍，走了另外一条路。
如果不是这样，他现在也不至于被封陌弄大了肚子，结果封陌还把他给忘了，还以为肚子里的崽儿是别人的。
越想越气，林暮拽了枕头过来就扔在封陌脸上。
“你给我把锁打开，你找你的绥心去，我自己过我的日子，咱俩以后谁也别见谁。”
封陌没说话，把枕头放回了床上，想到林暮来找他这件事，一股暖流似乎溢满心间。
封陌伸手把坐在床中间的林暮拽了过来，欺身压下，没有给林暮反抗的时间，低头就亲了上去。
脚上锁链哗啦的响，林暮在挣扎，身下是大红喜被，衬得他肤色越发白皙细腻。
这段时间他吃得好，身上长了些肉，抱起来软乎乎的，亲着又甜，这一切勾的封陌眼神暗沉沉的。
“啪”的挨了一巴掌，封陌被打的偏过头去，林暮下了不小的力气。
林暮想，封陌不记得他，跟陌生人确实没什么区别，总不能让一个陌生人来亲他。
“暮暮？”
封陌没跟他计较，反而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眼神迷茫了一瞬后又变得清明起来。
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林暮心里一紧，果然，封陌接下来的话让他终于有了些安心。
“上次让人送过去的鹅蛋吃了吗？”
封陌轻轻捏了下林暮耳垂，看他惊讶的睁大眼睛，眼里笑意一闪而过，依旧装着刚回忆起来的样子。
“吃了。”林暮愣愣的回答，紧接着又开口问他：“你想起来了？”
“只有最近的事情，记得也不是很清晰。”
声音带着苦恼，封陌拧起精致的眉眼，似乎是在努力回忆。
林暮紧张的看着他，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他真的给想起来了。
“那你再想想。”
眼巴巴的看着封陌，林暮就要坐起来，也是怕封陌压到他肚子。
按住林暮，封陌表情依旧苦恼，开口：“还是想不起来，不过……”
听他这样说，林暮也不挣扎了，封陌确实有注意到他肚子，只是虚虚压着他。
“不过什么？”林暮下意识伸胳膊搂住了封陌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刚刚我亲了你才想起来的，说不定多亲几下想起来的就更多。”
封陌喉结微动，低沉磁音说着这个听起来就极不靠谱的方法。
怀疑的看着封陌，林暮在心里嘀咕，怎么听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
而且封陌说失忆就失忆，说想起来就想起来，这个失忆和回忆好像有点太随便了啊。
这样想是想，可为了封陌把事情都想起来，林暮还是搂着他脖子，凑上去亲了一口。
“怎么样，现在想起来了吗？”
亲了一下，林暮就问道，封陌无奈地看着他，就一下怎么可能够。
在封陌低声耳语后，林暮“忍辱负重”一般，表情严肃，为了让这个狗男人，也是他肚子崽儿的另外一个父亲把事情想起来，答应了好像一点都不靠谱的方法。
锁链哗啦响着，房间里的温度也慢慢上来，林暮眼尾泛红，眼里含满水光，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林暮躺在大红色的床单被子上，皮肤越发白皙，还有锁链的响动，这些都在刺激着封陌，可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到后面，林暮早已松开咬着的下唇，颤巍巍的啜泣，不自觉就发出细软的声音，意识有些昏沉，可他忽然想起来，难道不应该是他打了封陌一巴掌，他才想起来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