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有什么不敢的。”
“话虽然这么说……”莫晓叹了口气:“温秋,我是不是特让你失望啊,好好的,怎么就堕落成这样了呢。”
温秋扭头看着他:“你觉得你现在这样是堕落吗?”
莫晓愣了愣,咬着嘴巴苦笑一声:“在别人的眼里肯定是这样的吧。”
“在我眼里不是。”温秋淡淡的说了一句,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吐了一口气:“只是有一点惊讶罢了。”
莫晓眨眨眼睛,右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是指,我怀孕的事吗。”
他不说温秋本也不想提,毕竟这件事实在是超出了他这二十几年来学习生涯的认知范围,这么匪夷所思的事,竟然还是发生在他最好的朋友身上。
温秋握了握拳头,还想说什么却看到莫晓低头望着自己腹部的神情,那是一种无法用温柔或是柔情这样的字眼来概括形容的模样,该说是爱,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复杂的情感,总之是他从来没有在莫晓脸上所见过的神情。
温秋在这一瞬间突然失去了语言,心下震撼过后便释然的笑了笑:“这段时间你一定很痛苦和迷茫吧,自己一个人承担着这么大的压力,肯定也起过要打掉这个孩子的念头吧。”
莫晓点点头:“老实说,我直到现在都还不确定留下他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那那个男人呢。”温秋看向他:“他是什么态度。”
莫晓看了他一眼,轻轻抿着嘴角:“他很喜欢这个孩子。”
“这不就够了吗。”温秋笑了笑:“父母都很期待他的到来,那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定会很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温秋说的这些话,他突然有种很想哭出来的冲动,抬手抹了一下眼角,忍着鼻子的酸涩笑着说:“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觉得放心了很多。”
温秋看着身边的人,明明还是记忆中一直陪伴他的模样,就连呼吸声都近在耳侧,可他却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马上就会变得前所未有的遥远,像被划了一道银河,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那么理所当然的照顾,呵护他了。
这个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属于他了。
这个念头一在脑海里划过,他忽然就觉得眼前变得无比的清晰明亮,像是卸下了身上所有的重担和压力,整个身体都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夜风吹散厚重的乌云,月光便贪婪的倾洒下来,给整片大地都披上一层朦胧的华光。
温秋眯起眼睛,濡黑的睫毛挡住了眼睛里星星点点的水光。
“叔叔阿姨知道了吗。”
莫晓摇摇头:“他们都还不知道,我谁都没敢告诉。”
“那就是说,我算是第一个知道的人了。”
莫晓抬头看着他:“景文哥比你先知道,他一直帮我瞒着,你算是第二个知道的。”
温秋被他认真的模样给气笑了,抬手揉揉他的头发:“这个时候就别这么诚实了,让我高兴一下又不会怎样。”
莫晓歪歪脑袋,疑惑的看着他。
温秋笑够了,单手撑着下巴侧过脸看着他:“晓晓,我以后还可以这样叫你吗。”
莫晓用力点头:“可以的。”
温秋笑了笑:“那就够了,赶紧回去吧,别让他等久了。”
莫晓愣了一下,忙回头看去,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靠在大厅的门旁站着,高大挺拔的身躯隐在黑暗里,那双眼睛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亮幽深。
莫晓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快得异常,红着脸小声嘀咕:“他什么时候出来的啊……”
“我们刚说了没两句话他就站那儿了。”温秋笑着耸了耸肩:“你要是再不回去,我的后背都要被他盯出两个窟窿了。”
莫晓站起身,不好意思的冲温秋笑笑:“对不起啊,都还没来得及跟你好好聊聊,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
“等以后有时间吧,不着急。”
莫晓点点头,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过身向那边走去,脚步匆忙,似是不想让那个男人再多等待一刻。
温秋看着他慢慢走远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颓然的靠在长椅上,清俊的一张脸上是如释重负的哀伤。
莫晓走得很快,脚步都快飞起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只是身体像燎了把火似的,烧得他人慌心也慌,恨不得立刻能走到男人面前,最好能像往常一样,给他一个能把自己嵌到他身体里,揉得他筋骨都会有疼痛感的强烈的拥抱。
可男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冷淡,看着小孩跑到自己面前,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上雀跃着兴奋和期待,眼睛里的热情浓烈的都快要扑出来了。
他垂下眼睫,遮住眼眸中的情绪,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开。
莫晓愣了愣,一腔的热情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有些尴尬的在原地站了一会,看着男人慢慢走远的背影,还是咬着嘴巴跟了上去。
莫晓跟着何楚一去了二楼,晚宴前他有带自己来这个房间看过,是何楚一以前在家里的房间,很大,陈设风格低调华丽,是男人给人的一贯感觉。
虽然他只是偶尔才会回本家一趟,可老爷子却一直让人打扫整理着,一尘不染。
他们晚上应该就是在这里留宿了,莫晓的视线落在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不自觉的有些脸红。
何楚一站在窗前脱衣服,扯开领带解了衬衫的两颗扣子,看到小孩还在门口站着,低头拿脚尖踢着地毯上暗色的花纹。
他叹了口气,转身冲他伸出手:“还不快过来。”
莫晓愣了愣,看着他的那只手,鼻子一酸,突然有些委屈。
“你,你生什么气啊。”
男人沉下声音:“我没有生气,快点过来。”
似是就在等他这一个回应,莫晓迈开脚步,不管不顾的向他那边跑去。
何楚一把他牢牢地接在怀里,不等他说什么便把人按在旁边的墙上狠狠地亲了下去。
莫晓“呜呜”叫了两声,被他捏着嘴巴闯了舌头进去,恶狠狠的搜刮舔.舐,狂风骤雨般不留一丝缝隙。
一吻过后两个人都有些情难自禁,莫晓被刺激的眼泪都出来了,抱着他宽厚的肩膀像艘破船一样在他怀里抖动。
何楚一怕做得太过火不好收手,把怀里抖得跟筛子似的小孩抱了起来,走到床前坐下。
莫晓跟他额头抵着额头,时不时交换两下亲吻,都是点到即止,彼此都不敢再多进一步。
靠在男人怀里听着他胸腔内剧烈的鼓动声,直到此刻内心被冷落空缺的那一块才被慢慢的填满。
何楚一把脸埋在他的脖颈上,轻轻磨蹭着:“聊了那么久,有什么好说的。”
莫晓的神思逐渐清明,听着他抱怨的口气觉得有些好笑,刚才看他那么冷淡把自己丢在一边,还以为他是真的不在意,原来弄了这么半天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搂着他的脖子抬起头看着他:“醋缸子在这等着我呢。”
“醋缸子醋都快喝饱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办了。”
话音刚落莫晓便清晰的感受到某个部位的强烈变化,忙红着脸要从他身上坐起来。
何楚一不让,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搂得更紧,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意乱情迷。
“别动,就让我这么抱一会,不然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莫晓有些无奈,这人的欲.望总是说来就来,看样子之前的十几年真是把他憋的不轻。
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在他怀里老实的坐着,尽量忽略下.面硬邦邦的存在感。
何楚一咬咬他的脖子,在细白的皮肤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都说清楚了?”
莫晓闷闷的点头:“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今天晚上发生太多事了,我到现在都还有些晕。”
“小秋会跟你那个好兄弟扯在一起的事我也挺惊讶的,这个世界真是渺小。”
莫晓听他提起源熙,一颗好奇心又被吊了起来:“你还别说,没想到那个源熙竟然是你的弟弟,我一开始看到他真被吓到了,他原来叫何楚秋啊,那源熙是他的艺名了。”
何楚一笑了笑:“是也不是吧。”
莫晓古怪的看着他:“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卖什么关子。”
何楚一揉揉他的头发,下巴磕在他的发顶上:“想不想听听我们家的故事。”
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莫晓忙一个劲点头:“想,想,你快给我讲讲。”
老实说他觉得这一家子人就没一个正常的,吃晚饭的时候他都快憋死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一代人的恩怨牵扯到下一代,孽缘罢了。”何楚一半阖上眼睛,半晌后才轻声继续说道:“小秋其实不是我的亲弟弟,何楚楹也不是我的亲姐姐,这个家里严格来说,只有我才是外公唯一的血亲。”
莫晓张了张嘴巴,想过他们的家事会有些复杂,但也没想到会复杂到这个程度,家庭成员还可以排列组合?
知道他一定好奇,何楚一便不再卖关子继续说道:“外公只有我妈一个女儿,何家的财产和家族企业理所当然都只能留给她,后来我妈认识了我爸,我爸入赘到何家,外公就一点一点把公司的事务和权利都交给了我爸来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