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个人上来简时安都是意思意思抿一小口,但是人多了,渐渐地他还是有点受不了。
况且有些人来了一次回去坐了会儿又端着杯子来第二轮了,简时安都怀疑他们刚才回去只是为了想词。
简时安的酒量是多少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有没有数, 但是孟丞是有数的。
在看简时安一口一口抿掉两杯白酒之后,孟丞皱了一下眉,然后按住他想要再倒酒的手, 给他倒上了温热的白开水。
不着痕迹得把酒瓶往旁边推了推,孟丞放低了声音对简时安道:
“别喝了,你再喝又得醉了。”
一想到简时安上次喝醉在KTV解扣子抱着自己不撒手的情景,孟丞特没说服力有干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
其实说实话,孟丞心里还挺想简时安再喝醉一次的,那样呆愣迟钝得可爱的简时安,任他揉圆搓扁的简时安……
不过今天显然不是时候,不说现在这里这么多人,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看着简时安拿着酒杯的手,孟丞眼神暗了暗——
等下次只有他们两个人、时机成熟的时候,他一定要让这人再醉一次。
简时安也觉得自己再喝就得趴了,听了孟丞的话后就顺势不喝了,默默喝着凉白开充当白酒。
后面简时安用水当白酒的行为被市场经理发现了,他站起来张张嘴刚想戳穿这小把戏,就感受到简时安身边孟丞射过来的凉凉的目光。
市场经理:“……”
市场经理又默默地低头坐下了。
惹不起。
有的人,就算是喝嗨了市场经理也不敢去招惹。
这是他趋利避害的本能。
于是简时安就用几杯来凉白开把十几号人糊弄过去了,他那架势,让众人都惊叹,称赞:
“以前还不知道,原来简总监的酒量这么好,佩服佩服。”
简时安笑而不语,而他旁边已经快空了的水壶则是深藏了功与名。
吃饭吃到了快九点,众人兴致来了要去KTV续摊,简时安和孟丞都表示不习惯那种场合,就不去了。
其实有他们两个领导在场众人多少有些不放不开,听了他们两人的话后也没强求。
最后简时安和孟丞先走,走之前孟丞给市场经理转了一笔钱,让他带着大家好好玩,但是要注意安全,也别浪太晚了。
等简时安和孟丞走了之后,包间里面显示安静了几秒,随后像是按下来一个按钮一样众人又兴奋起来。
预算主管搂着身边营销部的一位主管的肩膀,笑嘻嘻地开口:
“哎呀,原来孟总监也没有那么吓人嘛,人还挺好的。”
营销部主管有点喝高了,大着舌头地附和:“你们、简总监也是啊……看不、不出来他酒、酒量这么好……”
“哎呀,看来是我以前因为刻板印象误会了。”
“谁、谁说不、不是呢?”
…………
而另一边出了饭点,被晚风一吹,简时安觉得自己人都精神了些,脑子也清醒了一些。
看着抬手搓|着自己脸的简时安,孟丞开口:“走走?”
晚上八点多的天气,不冷不热,小风吹在脸上很舒服,很适合饭后散步。
两人都喝了一点酒,正好醒醒酒。
所以听了孟丞的话,简时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走吧,反正酒店又不远。”
于是两人就顺着来时的路慢慢并肩往回走,孟丞低眼看着前面他们两人的影子被路灯越拉越长。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简时安开口:“咱们都在新柏市待了一周多了,过得还挺快。”
这一周发生的事情也挺多的。
孟丞点点头:“是挺快的。”
简时安:“对了,之前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孟丞:“我们猜对了,酒店门口撞你的人和砸车的人是同一批人,都是收了生活家那边钱的混混。”
想到撞自己那人说起在医院病重的妻子时快要声泪俱下的模样,简时安抿了抿嘴,一时没有说话。
像是知道简时安心里在想什么一样,孟丞望着前方,缓缓开口:
“他真的有一个病重住院的妻子。”
简时安愣了愣,随后偏头看向他,过了两秒后问:
“所以他是因为妻子病重缺钱?”
要是因为这个理由,简时安……觉得还能原谅。
听了简时安的话,孟丞嘴角勾起一个略带嘲讽的笑:
“要真是这样他就没那么可恨了,可惜他妻子就是被他气病的。”
见简时安吃惊,于是孟丞把秦书易查到的消息跟他说了:
赵大运,四十五岁,无业游民,平时就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活着,赌徒外加酒鬼一个,没钱了霍霍就回家找自己在饭馆洗碗打工的妻子要,要是妻子不给就拳脚相向……
这次他妻子之所以会住院,也是因为他又偷偷地把她好不容易存的五千块偷去打牌输了。
就这还不算完,他没钱了又跑回来问他妻子要,他妻子实在拿不出钱,于是他就跑去她工作的地方闹,还摔坏了人饭馆的几个碗,砸坏了人一张椅子,害得她妻子也丢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
这次被他气狠了,常年受他折磨的妻子终是病倒了,躺在医院整日以泪洗面唉声叹气。
总之,这个男人就是一个人渣,说什么上了一晚上夜班所以疲惫才会刮到简时安,其实是在牌桌上待了一晚上。
而且秦书易查出,赵大运竟然就为了生活家的那一万块钱,就敢骑车撞人。
就为了这么一万块钱,他就差点要了简时安的命。
听了孟丞的话,简时安皱眉:“他妻子为什么不离婚?”
孟丞:“离过,又复合了。”
简时安:“为什么?”
孟丞叹气:“赵运就是一个人渣混混,只要是了解他的人就不可能再往他这个火坑跳,离婚对他来说百害无一利,死缠烂打逼着他妻子复合的。”
毕竟离婚了他既没老婆要打光棍又没人给他钱花了。
简时安想了一会儿,问:“他妻子是不是很喜欢他?”
不然怎么会死缠烂打就复合了?
要是换做是他遇到这么一个人渣,别说是复婚了,就算不告他让他坐牢,也要离他有多远走多远。
孟丞摇摇头:“再多的爱意也在长年累月的拳打脚踢中消磨殆尽了。”
孟丞:“他就是烂人一个,已经不能再烂了,可是他妻子不一样,她有父母孩子,她有顾虑。”
在赵运拿着菜刀,神情癫狂地一边乱砍家里所剩无几的家具,一边威胁他妻子不复婚就要去找她父母麻烦,他不好过也要让她家人不好过的时候,她妥协了。
毕竟一个走投无路的混混,你很难想像他急了会做出什么丧天良的事情来,她也不敢赌。
只是她的妥协换来的不是风平浪静,而是重复之前的折磨。
简时安:“她这种情况,报警是不是好一点?”
孟丞叹气:“清官难断家务事,报警能得一时的安宁,等警|察走了之后迎接她的是更过分的对待。”
毕竟警力有限,不能时时盯着赵运。
赵运这种人就是被嚼过吐垃圾桶的口香糖,又臭又恶心还黏,一旦沾上了就很难摆脱了。
看着简时安郁郁寡欢的表情,孟丞自然地抬手揉了揉他后脑勺的头发,安慰道:
“不过你放心,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简时安听后转头看他,孟丞笑笑:
“有时候警|察不能彻底解决的事情,换人去解决就行了,他不是混混么?就用他熟悉的方法解决。”
赵运的事情,当时跟孟丞说的时候,秦书易就在愤愤磨牙,看来也是极为不耻这人的所作所为。
而孟丞之前没打算跟赵运这个拿钱办事的小喽啰计较,不过听了秦书易的话之后他就改变主意了。
赵运这个人渣,就为了区区一万块就敢打简时安的主意,孟丞也不会让他好过。
孟丞跟秦书易说的时候,秦书易在那边拍胸脯:
“我也看不惯吃软饭还家暴的烂人,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让他们好好招待他的。”
简时安不傻,自然知道孟丞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却没有一句话没有说。
虽然他不赞同以暴制暴,但是不可否认,对于赵运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以暴制暴才是最好最有效的办法。
孟丞看着简时安,继续开口:“至于赵运他妻子,我让书易能帮就帮,你放心吧。”
简时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声音有些轻:
“感觉我们这一次来新柏市,还挺不顺的,也不知道明天去横扇市还会遇到什么事。”
孟丞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安抚:“都会好的。”
简时安笑了一下:“希望如此吧。”
要是生活家的人知道他们不但是想在新柏市开店,还要去横扇市,还不知道会怎么跳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呢。
听了简时安的话,孟丞忽然伸手拉住他。
简时安脚步一顿,有些不解的抬头看他:“怎么了?”
孟丞盯着他,表情严肃又认真:“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