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回头,飞快地示意电梯里的组员:“你们先下去。”
说着, 两人消失在电梯门外。
电梯里静了三秒, 三秒后, 梯门缓缓合上, 费海二话不说一步跨过去试图生扒梯门, 被甄朝夕抬手拽住衣服下摆,活活拉住:“你干嘛!”
费海挣扎着:“我就看一眼!一眼!我再确认一下!”
众人:“别嗑!”
江湛被柏天衡拽去了某个没人的小化妆间。
化妆间空置,一览无余, 只有几张桌椅镜子,没有人。
柏天衡带着一身隐秘,将门反锁,把江湛抵在门后的墙上。
江湛意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了?”柏天衡拉下口罩,欺身上前,“没有。”
江湛被他吻住,第一反应就是推:“我带妆了!”口红一亲全没了。
柏天衡不知是理解有误还是故意的:“那我轻点。”
江湛:“?”
柏天衡堵住他的唇,用唇间果糖的酸甜。
江湛吃了一口熟悉的甜,不动了,这味道将他回到了那天的车座后排。
他被紧密地携裹在果糖的酸甜里,从唇甜到了心,酸麻一路蔓延。
柏天衡只亲了一会儿,抬起头,错着呼吸,塞了颗糖进身前人的嘴里,声音蛊惑:“哥哥来送糖。”
江湛含着嘴里的甜,看着眼前的柏天衡,眼神微眯,眼底透着迷离:“这样啊?那哥哥真是不辞辛苦,不远万里。”
柏天衡控制身体距离,不靠太近,以免擦火,只抬手捏了捏江湛的下巴:“等会儿好好跳,嗯?我在台下看你,”
江湛一愣,恢复清明:“台下?你要露面?”疯了吗。
柏天衡轻哼:“都说了,没回来。”
江湛:“到处都是机位,会被拍到的。”何况公演现场那么多观众。
柏天衡抬手,抚着江湛的脖子摸了一下:“我说没回来,就是没回来。”
江湛抿着糖:“悠着点吧,柏老师。”
柏天衡轻笑:“有糖吃就是哥哥,吃完就是柏老师?”
江湛后背抵墙,微抬着下巴,睥睨的眼神,也笑:“嗯,对,就是这么现实。”
柏天衡抚脖子的手没舍得放下,江湛微挑下巴看过来的样子,是不动声色的勾人:“既然这么现实,我又‘不辞辛苦’‘不远万里’,是不是该问你要点送糖的劳务费。”
江湛吃着糖,咽了咽喉咙,喉结在指腹下擦过:“要什么?”
@
候场间。
钟池坐立不安。
他身边的组员察觉到,试图安抚他:“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
他说那种话,还刚好被悄悄赶回来的柏天衡听见了。
这还说没事?是忘了柏导走到他旁边时特意“嗯”的那声吗?
尤其进候场间后,发现《棉花糖》那组所有人都在,除了江湛。
江湛不在,能去哪里?柏天衡上楼,能去见谁?
钟池无比后悔。
他到这会儿还带着手机,公演近在眼前,他匆忙出去,又打给了经纪人。
经纪人听完,很理智地没有多提柏天衡:“你现在什么都别多想,赶紧回去,把公演好好录完,不要胡思乱想!”
钟池:“可是……”
经纪人:“没有可是!别管别人!你管好你自己!”
挂了电话,钟池回候场间,脸色比刚刚还差。
一进来,看到了江湛。
江湛刚坐下,正无事一般和其他组员说着话,别组的几个男生也围在旁边,有学员叫了外卖点了奶茶,不是人人都有,江湛一定有。
钟池撇开视线。
偶然间的所见,亲身体会的差距,轻易就能让人嫉妒,嫉妒到发疯。
钟池也明白,这个时候要稳,保持住劲头,C位指日可待。
可人处在一个高位,大多时候不是“高处不胜寒”,而是如履薄冰,担心哪天就被取代。
处在第二的江湛别说钟池本人,他公司都踹着鼓点在心里,嘴里安慰着钟池,心里和他一样没底。
钟池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焦虑。
其实不止江湛,第三的楚闵,第四的金陆霄,第五第六第七,每个人都很强,都有随时可以取代他的可能。
不到最后决赛,这个第一的位置,根本就是架在万米高处的跳台,谁在上面谁心颤。
钟池也想稳,稳不住,根本不具备强大的心理素质。
尤其是不久前楼梯间偶遇柏天衡,就像站在跳台上被人加了一道催命符,人没事,吓都吓死了。
那边,江湛一圈人喝奶茶闲聊,工作人员进来,准备打板开拍。
人散了,各自坐回去,江湛把奶茶放进丛宇手里的塑料袋,又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
丛宇正要走,见他吃糖,回过头:“什么糖,我也要。”
江湛把糖纸丢进他手里的袋子,气定神闲:“大人才吃糖,小孩子家家的,吃什么糖。”
丛宇一脸莫名地走了。
工作人员:“action!”
第三次公演,第八期节目,全新的舞台、舞美,《声乐之声》的舞台乐队现场伴奏。
依旧是面对相向的主副舞台,不同的是,童刃言今天会在主舞台,副舞台只有单郝、戎贝贝、姚玉非三位导师。
近千人的现场观众都有投票器,每个人今天只能投一票,要从这六组公演队伍的三十六位学员里,选出今天公演最佳前三人。
这三人不但会在下次顺位淘汰的时候直接晋级,且会额外获得一定的点赞票数,这个奖励会在决赛当天,算入个人的总点赞数中。
上台开场、宣布过公演规则的童刃言:“好了!现在,就让我们开始今天的公演!”
童刃言:“有请第一组团队登场!”
童刃言的舞台风格和柏天衡完全不同,柏天衡更稳,童刃言更外放,他很喜欢cue学员带梗,也喜欢带动主副舞台的互动。
第一组上台,自我介绍,热场后,童刃言便cue戎贝贝上主舞台,让最近刚发新曲的戎贝贝跳了一段自己的单曲舞蹈。
视线的焦距都在热热闹闹的主舞台上,一对比,副舞台显得异常冷情。
童刃言、戎贝贝不在,单郝和姚玉非搁得远,两人没有对视没有互动,都看着主舞台,单郝看得一脸开心,姚玉非的浅笑显得不甚走心。
正是录制过程,有工作人员走到副舞台下面,提醒姚玉非不要走神,姚玉非应下,重新坐回去,努力控制表情,心却沉到寒潭最深处。
上一次公演闭了他的麦,剪了他的镜头,这一期难道还会放过他?
他坐在这里,算什么导师?纯粹是个摆设。
不,还不如摆设,摆设好歹只要坐着,有镜头晃过还能入镜,他得全程配合,要笑要说话要跟上流程,回头一个镜头都不会有。
姚玉非倍感艰难,只能忍。
主舞台上,戎贝贝互动完回到副舞台,童刃言又说了几句,把舞台留给学员。
第一组公演曲目《摩斯密码》。
第二组公演曲目《handclap》。
《handclap》这首歌的原曲节奏律动就很强,为舞台表演改编后,韵律更有节奏更燃炸,公演一开始,主舞台、副舞台、台下观众、候场间,全都跟着high。
只要唱到“I can make your hands clap”,全都跟着拍手。
候场间的学员们正拍得开心,工作人员潜过来,提醒江湛他们,第三组准备。
六个男生便起身走了,补妆,上厕所,去前面舞台等着上场。
第三次公演,都有经验了,说不紧张全紧张,说紧张也就那回事。
出去后,祁宴道:“我们排《handclap》后面挺好的,提前high了一下。”
甄朝夕哭笑不得,勾他的脖子:“台花弟弟,我们风格和他们差很多的好吗,我们是《棉花糖》,要软要甜,不用high,你醒醒啊!”
祁宴直笑:“我错了,我错了,我马上调整。”
费海挤到江湛身旁,小心翼翼:“哥,柏导回来了?”
江湛看了眼费海,原本想说“你不都看到了”,想起柏天衡张口闭口“没回来”,顿了顿,改口了:“有吗?”
费海眼底亮起光,立刻了然地点头:“噢噢噢,没没没,没有没有。”
江湛抿唇笑。
费海眼里攒着光,有点期待,又很犹豫。
江湛:“怎么了。想说什么说。”
费海咬着牙:“那个,哥,咱们都跳《棉花糖》了,你能让我嗑口现成的糖吗?”
江湛看着费海,费海像只预备过冬屯粮的仓鼠,亮着眼珠子,鼓着腮帮子,端着两只小爪子,怪可爱的。
江湛收回视线,笑了笑,没说什么,费仓鼠慢慢耷拉下耳朵。
突然,江湛道:“他在台下看。”
费海噌一下抬起脑袋。
他在台下看。
他?台下?
柏导不是偷偷溜回来的?主持都让其他导师带班了,他敢公开露面?
可江湛说了,他在台下看。
为什么在台下,看什么,看谁,不用明说,不言而喻。
费海:“!!!”
啊啊啊啊啊啊!!就是这口熟悉的绝美!!!活了!我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