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明愣在原地，他看到英英从男人怀里露出脑袋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兆明有点反胃。那个男人，刚刚的意思是要包养他吗？不过，三千万，是真的吗......
兆明浑浑噩噩回到家，心里一直在想着那个中年男人说过的话，包养......三千万......如果有三千万，真的被包养又怎么样？反正自己也已经不剩什么了，再没有更多的东西。
第二天他又去到了酒吧，继续坐在吧台边喝着酒，看着搂搂抱抱的男男女女。他看到有些男的会阔气地掏出一叠红票子给身边陪酒的女人或者男人。
“小弟弟！”兆明喝着酒，后脑勺被人敲了一敲。
他回过头，看到英英一脸怒气地瞪着他。
“你怎么又来了，还想被那种恶心的男人调戏啊？”
“你昨天，跟那个恶心的老男人说什么呢？是不是傻？他手都摸你屁股上了你没感觉？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还要跟他去上床啊？你以为那种low货真的能有三千万？就算有他能给你？你也太天真了吧？”
“你，你还记得我啊。”兆明被骂懵了，好半晌才问道。
“记得啊，我的纯情小处男弟弟。”英英坐了下来，敲了敲吧台，对酒保气势十足地说：“来来来，阿威，一杯威士忌。”
酒上来后英英豪气地喝了一大口，转头看向兆明，“你这又是怎么了？好不容易上个月看你跟个挺阳光帅气的小伙子走了，也没再回来过，昨儿回来怎么还哭得稀里哗啦的？”
兆明对英英的变化瞠目结舌，刚见到那会以为是个清纯的小男生，接着又变得妩媚妖冶，现在却像个豪气十足的少年，即使他脸上还化着浓妆。
“没什么，你昨天是故意的吗？”兆明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不然呢？看着你这么个单纯的小兔子送入虎口啊，不对不对，应该是野猪口，哈哈哈哈。”英英说完自顾自笑了起来。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单纯的小兔子？”兆明对他的这种说辞有些不爽，自己好歹也是混了一个多月声色场所的人，哪里就成单纯的小兔子了？
“你看你这模样，哪里不像了？”英英勾起了兆明的下巴，笑嘻嘻地说。
兆明扭开了脸，笑了，“那你说那只野猪能出多少钱包我啊？”
“喂，你没毛病吧？就那种男的，你也乐意？”英英一脸不敢置信。
“你自己也不是被包养了吗？”兆明瞥了他一眼，有些讽刺地问。
英唔唔唔英的脸色黯淡下去了，兆明有些愧疚，“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有心的。”
“对啊，我贱我乐意呗。可是你不一样啊，你干干净净的，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往脏路上逼呢？”英英话语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为了钱啊，还能怎么样，你不也说了吗？三千万，我哪来的三千万？”兆明自嘲地笑了笑。
“你为什么需要三千万这么多的钱？”
“我家破产啦，欠债啦，还不上钱我就只能去卖器官了，就这样呗。还不如被包养赚钱来的快呢。”兆明乐呵呵地说。
“那你怎么办？”英英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兆明没有回答，继续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杯子里的酒。
“你能帮我吗？”兆明突然说。
“啊？小弟弟，我可没有钱！”英英吓了一跳，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不是让你给我钱，你能帮我在这找份工作吗？”兆明一脸真挚。
“你，你想干嘛？”
“我想了想，我长得还算不错，身材也可以，如果有金主看上我，说不定就不用为那三千万头疼了。”兆明越说越觉得是这个理，他像是看到了希望，就算这个希望意味着他的绝望，对自己的绝望，他已经决定把一切都放弃了。
“你疯了？”英英又怒又难过，他瞪着兆明，而兆明眼里黯淡无色，已经没有了光，他像是看到了五年前的那个自己，为了钱出卖自尊出卖肉体的自己。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挣钱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就帮帮我吧。”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了，他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好能幸福，不管是已经放下了的柳既明还是刚认识的杜阿姨和欣欣，还有他爸。
兆明说着说着眼眶就开始发红，英英手足无措地放下了酒杯，“哎哎哎，你别哭啊，我最受不了别人哭了。”
“你真的决定这样？”英英一脸凝重。
“嗯。”兆明点了点头。
“那行，我帮你去跟经理说说。”英英叹了口气。
“谢谢谢谢。”兆明几乎要感激涕零，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擦擦你的大花脸，丑死了。”英英嫌弃地扔了包纸巾给他。
“你还随身带纸巾啊。”兆明接过纸巾笑道。
“当然，毕竟我可是本酒吧最美的名媛，必须随身备着纸巾。”英英嗲声嗲气说着还比了个兰花指，兆明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
兆明在酒吧呆了下来，成了酒吧的MB。前几天他就当个送酒的小服务生，察言观色，在旁边学习着其他人的做法。
“其实老板挺慷慨的，工资底薪一万，看你表现还有奖金。如果遇上阔气的主，还能赚点零钱，我就收过一次给了我三万的，啧啧，那老头，够阔绰。”英英正在给兆明传授自己的陪客经验。
“你也别那么紧张，也不是所有客人也不一定非要你跟他上床，有些只是陪陪酒，抱抱摸摸，或者帮他口就行了，不需要真枪实弹干。”英英说起这些话来那叫一个经验老道，说的头头是道，全然不害臊。
一旁的兆明脸都憋红了，整个人绷得笔直。
“你这小身板......三千万，得......”英英上上下下打量了兆明好一会儿，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已经猜到英英想法的兆明一把拉住了他，“行了行了，姐姐我们说点别的吧。”
两个人又瞎扯了一会，这边就通知来客人了，要英英带着兆明出去练一练，让兆明千万好生照顾着客人，别惹客人不高兴，又让兆明赶紧去换身衣服打扮打扮，一会出去招呼客人。
第41章 你也有资格动他？
兆明心里直打鼓，换上了贴身的皮衣皮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差点被自己娘们兮兮的模样给恶心吐了。他急忙转了身，压制住了想吐的欲望。
没有关系，把这副身体，当做不是自己的就好了。兆明苦笑一声，刚好更衣室外的英英喊了一句“小弟弟你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兆明一边应一边走了出去。
“小弟弟，你这身装扮，啧，挺sexy的。”英英眼神暧昧地上下打量着他，兆明抖了抖身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一次都会紧张的啊，你就尽量放松，多笑就成，金主爸爸们说什么我们就回答什么，不会说话就少开口，坐着就成。”英英一边嘱咐他。
而这边兆明的心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像是梦一样，自己居然，成了自己最瞧不起的那种人。一个大男人，到了需要靠肉体来赚钱的地步。
他进了包厢，里面正坐着几个喝酒划拳的年轻男人，穿得花里花哨，看起来就像外边那些惹事生非的非主流少年，兆明扯了扯嘴角，脸上挂上了干巴巴的笑。
该是庆幸还是为自己感到不幸，庆幸自己没有遇到那种满身肥瞟的油腻大叔，不幸的是自己明明也是跟他们一样的年纪，却落到这般田地。
“哟，来小兔子了，哥几个，过来选啊。”带头的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男人看着他们几个吹了声口哨。
“哎呦哥哥们，你们可好久没来了，想死你们了。”英英堆着一脸媚笑上前，兆明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后面。
“想我们，是想我们的钱吧，你这小兔子。”为首的男人搂住了英英，极尽暧昧地贴在英英的耳边说道，一偏头他也看到了跟在英英后面的兆明，一双眼马上亮了，“诶，这个是新来的？”
“对啊哥哥，他今儿才开始上班，一会做的不好您可多多担待。”
黄毛松开了英英，走向兆明，整个人贴得极近，兆明低着眼睛，有些反感。
黄毛捏起了兆明的下巴，逼迫兆明和他对视，“你叫什么名字？”
“阿明。”兆明开口，之前英英硬是让他把艺名取为“敏敏”，说很多男人就喜欢这种娘们兮兮的名字，他说什么也不肯，硬是给掰成了“阿明”。
“英英，你去陪老五，让这个小弟弟陪我就好。”黄毛扔了几张钱给英英，英英堆着笑接过了钱，有些担忧地看了兆明一眼，兆明回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英英便坐到了另一个青年身边，娇滴滴地开口：“来，五哥哥，咱们喝酒。”
“你这眼睛，真干净。”黄毛伸出手在兆明的眼角抚了抚。
“谢谢。”兆明回以微微一笑。
“来，陪哥哥喝酒。”黄毛搂住了兆明的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兆明强忍着不适，始终微微上扬着嘴角，乖巧地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酒。
倒完酒兆明把酒杯递给了黄毛，“请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