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木气得眼睛发晕,憋得脸都红了,大吼:“你、你个变态!!!”
说着用沉重的书包狠狠撞了他一下,飞快地跑出门,临走前又像逆了毛的小老虎一般恶狠狠地威胁一句:“你要是敢碰我,我一定会告你强奸的。”
这话对方进来说其实不痛不痒,他吃惊的是禹木瘦瘦弱弱的样子,没想到这么难啃。沉着脸取了钥匙和包出门。
禹木呼呼地跑,书包一下一下地打在背上,跑得脸红红的,眼睛里有泪水,仿佛身后有豺狼虎豹。景辞的车就停在门口,他正在和保安争执。一眼就看到了禹木。也不争执了,眼睁睁看着他冲到自己面前,扑到自己怀里,张开双臂一把将他抱住。
“没事吧。”景辞连忙检查他的身体。
禹木偷偷捂住脖子,低头拉着他的衣袖,“没事,我们快走吧。”
景辞拉着他坐上小电驴,飞快地冲了出去。禹木紧紧抱着他的腰,心跳慢慢平复下来,眼泪也慢慢流了回去。
景辞不放心,“刚刚怎么了?”
禹木把方进的话重复了一遍,把脸贴在他背上,“他说的圈子跟我们无关,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对不对?”
景辞自然知道这个世界上同性恋人能走到一起是多么不容易,他看过很多报道和相关文章。就像禹木说的,他讨厌这个所谓的同性圈子,可以想象得到,这个所谓的圈子不是以性取向而划分,而是以“性交”而组成。
我喜欢你。我的心和情欲都是因为爱你而增长,并不是被原始的欲望支配。景辞一直认为无法控制自己性欲的人只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他不是野兽,他是人类。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他们的眼睛已经被蒙蔽了,心是什么样看到的就是什么样。所以我们所拥有的他们根本看不到,也不懂得。我喜欢你,你知道就好。”
禹木再次热泪盈眶,他其实也会害怕,万一日后会变呢?时光总是可以改变一切的。但他心里相信着景辞。“我不喜欢他。他再这样我就告诉校长了。”
景辞声音轻柔,“你不怕被校长知道我们的事吗?”
“我才不怕。”禹木嘟囔着,“我只不过是喜欢一个人,就算是全校都知道了,也没有什么丢人了。我喜欢的是你,全校同学都喜欢你,喜欢你太正常了,他们肯定嫉妒我。”
景辞本来担忧的心慢慢放下,笑出声来,“我家宝宝棒死了。我也要告诉全校人,景辞喜欢的是禹木,谁也抢不走。”
禹木心里安定很多。但却突然瞥到一辆白色的奥迪,他骤然紧张起来,“景辞......”
“他跟在我们后面。”
景辞心中也是一紧,没想到B中百年老校,居然会收了这样一个败类。他黑着脸换了个方向开。
小电驴不需要等红灯,开得飞快,但还是比不上四轮的,景辞转悠半天也没把他甩掉。于是干脆不跑了,转到自己兼职的那家咖啡店停下。
“来这里?”禹木虽然听景辞说过这家店,但还是第一次来。
“嗯。”景辞卸下头盔,牵住禹木的手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以秋田犬为主题的咖啡厅,主要是店长养了一条非常可爱的秋田犬,已经三岁了,长得非常大一只。懒得不行,每天就趴在地上睡觉,挡着走道。但客人也都丝毫不嫌弃,每个人都要来撸一把它的毛,给它拍照。
禹木第一眼就被那条秋田犬所吸引了,眼珠子都不动了,直直盯着它。
他们一进门明高就看见了,“咦?”他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立马就判断出他们的关系,“哟,终于肯把你男朋友带来啦?”
禹木不大好意思,看了看景辞。
景辞毫不客气地当着同事的面在禹木脸色亲了一下,搂着他的肩,“师父,请你徒弟和弟媳妇喝两杯拿铁呗。”
明高脸都黑了,“一天到晚死皮赖脸的,看你脸皮再磨磨都有城墙厚了。”
景辞用余光看了一眼停在门口的奥迪,继续软磨硬泡。明高咬牙切齿,“冰的还是热的?”
“热的,加香草。”景辞嘿嘿一笑,拉着禹木坐到了靠窗的位置,外面的人刚好可以看得到他们。
那是一张很大的米色沙发,景辞将禹木整个抱在怀里,故意在他耳边不断说情话。“那个死流氓说他技术好,老公技术才好,保管让宝宝吃个爽,主要是老公不舍得,怕你妈妈担心。宝宝,等你妈妈真正放心了,我就把你吃了好不好?”
禹木还是第一次听景辞自称“老公”,把他臊得啊,“我妈......她会放心的。”
景辞很流氓地摸了摸他的小屁股,“这么饥渴?”
禹木还真的很饥渴地吸了吸小屁股,靠在他肩上,红着脸,“没有......”
“你脖子是不是被他咬的?”景辞眼睛一尖,突然看到一个很浅的痕迹。
禹木点头承认了。
景辞再次瞥了一眼窗外那辆奥迪,然后转头咬住那块脖子肉,像是标记一样,留下了一个更深更红的印记,配着白晃晃的皮肤不要更明显。禹木呻吟一声,按着他的头任他动作。他喜欢被这样对待,他也恨不得告诉全天下的人,他是景辞的,整个身心都是。
景辞舔了舔那颗草莓,又转而去吻他的唇,躲在沙发背后面跟禹木忘情而大胆地来了一个舌吻。他故意将伸舌头这个动作展现地格外明显,喉咙不断吞咽,一个普通的湿吻被他弄得色情无比。禹木不敢呻吟,只能悄悄发出低低的嘤嘤声。
明高端着咖啡过来的时候,真他妈眼睛都瞎了。
景辞放过水光淋淋的禹木,抱歉地对他笑了笑,再次看了一眼窗外,那辆奥迪总算不见了。他舔了舔舌头,倒是丝毫不建议多给他展示几遍。
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方进。
第4章
七月下旬B市突然下起了暴雨,整整一天都在狂风大作,一鼓作气刮走了37度的高温。雷电轰隆隆地在天边炸开,正午的天空暗得仿佛夜幕。
夏日的天气就是这般毫不讲理,教室里亮着白炽灯,学生们偶尔抬头看看天缓解一下酸涩的脖子,随即又急忙低下头继续写。禹木被这些拓展题目折腾得眼睛有些疼,取下眼镜悄悄揉了一下太阳穴,心里暗自担心景辞待会怎么回家。
放学的时候,方进再次出现在教室门口,往里面看了两眼,禹木背上书包从后门快速溜了,跑得比兔子还快。方进见了想阻止又没说得出口,眼睁睁地看着他跑掉,笑得有点难看,他这次真的只是想开车送他回家啊。
禹木没有带伞,正准备淋着雨跑去车站的时候接到了景辞的电话,“你在哪?出来了吗?”
“还没。”
“你站在教学楼等我,今天梁叔开车来接我的。”
“好。”禹木乖乖站在原地。
没一会就见景辞撑着一把好大的伞,穿着深蓝色的宽松T恤,黑色中裤朝他跑来,头发有点湿,帅气得要命,在一群学生中抢眼得不得了。
禹木三两步冲进伞下,笑吟吟地看着他。景辞搂着他的肩带着他往门口走。周围的同学侧目不已,依稀听见几声惊叹。
“这是景辞学长吧,他们关系真好啊......”
禹木害羞得想把脸缩到他的胸口里。
方进看着两人依偎着走出门,心里一块地方像是被击中了似的难受。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受,直直看着他们先后钻进车子。倒是景辞动作停了一下,若有若无地回头看了一眼教学楼。
方进心情很不好。
他心烦意乱地开车去了酒吧街,不管外面如何电闪雷鸣,酒吧似乎还是老样子,音乐的声音几乎可以称之为噪音了,吵得他的耳朵要掀翻过去,舞池里扭动而疯狂的人们似乎可以这样维持到天荒地老。
方进的心情就更不好了,烦躁得踹了一下桌子,点燃一支烟。
“先生喝什么?”调酒师问。
是个高大帅气的男孩,耳朵上有一颗水钻,笑起来很迷人。方进不着边际地想:这小子一看就是个直的,也不知道一个月能在这里约到几次,姑娘们看他那张脸就合不拢腿了吧。明明我也不差啊......但他面上不动声色,“一杯黑方,加干姜水。”
男孩表示了解地一笑,水钻闪了闪。
方进就他的年龄想到了禹木,虽然类型不同,但都是年轻貌美的少年。不过他还是更喜欢禹木,身材娇小,骨头细软,几乎是标准的小受型,好好调教的话,在床上绝对会有让人想不到的惊喜。方进最喜欢的是他的眼睛,是眼前这个男孩所没有的真挚。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喝下三杯黑方威士忌,倒是有性感的女士前来搭讪,他没什么精神,礼貌地拒绝了,越坐越觉得无聊,看来今天是钓不到男孩了。在手机上叫了个代驾,就准备出门。
外面的雨一点停下的趋势都没有,啪啪地往下打,打在雨伞上的声音都有些吓人,天空愈发漆黑,方进恍然觉得似乎很久都不曾见到过这么黑的夜幕了,连月亮都丝毫不见踪影。代驾的小哥发短信说已经在门口了,他连忙加快脚步,穿过走廊往地下停车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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