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果然是老了啊，年轻人身体就是好。”
谢阳见他醒了，马上把手机扔一边，出溜下去趴他身上，照着嘴就来了一口：“秦老师，新年快乐，恭喜你又年轻一岁。”
“真会说话。”秦行夸他。
大年初一两人都没什么安排，就在家懒了一天，下午的时候谢阳拉着秦行把新年炮补上了，幸好昨天剩菜多，晚上不用做新的，谢阳主动热菜热饭，把秦行像国家保护动物一样扶到椅子上。
“我这跟卖身求荣似的。”
谢阳虽然没给谢阳准备红包，但是却给他准备了新年礼物，是一个钱包，谢阳帮他把原来的卡和纸币都换到新钱包里。
“哎，你这个夹层里怎么还单独放了张卡？”谢阳举着卡问他。
“什么卡？”秦行也有点记不清了，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又想了半天，“想起来了，这是你妈给我的分手费。”
谢阳拧着眉毛：“什么费？”
“你刚上大学，应该就是报到结束吧，你妈回来找过我一次。”
谢阳点头：“那次啊，那次我知道，她还给我听了你俩的录音。”
“恩？”
“录音里没有这段，你继续说。”
“最后就是给了我这张卡，说是算感谢我照顾你那几年吧。”
谢阳又把卡拿回手里：“这卡里多少钱啊？”
“我没看，不过她当时好像说是五万。”
“才这么点？我那小后爸不是挺有钱吗。”谢阳撇撇嘴，“你说你俩，一个拿五万块衡量我的感情，一个为了五万块就抛弃我，真狠啊。”
秦行语气一下就软下来：“对不起，我当时”
谢阳赶紧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哎，别说别说，我逗你呢。过去的事提他干嘛啊，咱俩现在这样不挺好么，珍惜当下，比什么都重要，对吧，秦老师？”
“对。”
不过晚上睡觉前，秦行还是把当时做决定的心路历程和谢阳说了一遍，不过就是被谢阳逐一反驳了回去。
“我说秦行，你当老师这么多年。”
秦行拍他一下：“叫谁呢，没大没小的。”
“秦老师，秦老师行了吧，你说说，平时你也没少跟学生家长说不要以为了孩子好为借口去做伤害他们的事，怎么到了我这这么您就这么狠得下心呢。”
“当局者迷吧。”
“你知道当时我妈给我听录音我什么心情么，让我想想你俩原话怎么说的，哦，是这样，我妈说希望你能让我断了这个念头，问你行不行，然后你说行，还你也是这么考虑的，我妈又说让你给个具体时间，我真没想到原来你连怎么退出我的生活都一步一步计划好了，你们这帮大人可真是太自私了，我当时一点都不生气，真的，就是伤心，特别伤心，我带着视频回来跟你表白，结果你走了，还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谢阳当时可能是不生气的，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肺都要气炸了：“我第二天一早就买票一个人回来了，大过年的，谁家不是团团圆圆的，就我，自己一个人，你知道么？我自己一个人，过了四个新年。”
谢阳越说越激动，秦行把他搂过来抱着，小声在他耳边一直说对不起，谢阳倒也不是要翻旧账，就是话赶话说到这了，这么多年他也没跟别人说过，没想到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了。
过了一会，谢阳慢慢冷静下来：“没事，我就随便说说，你也别放心上，都过去了。”
“自己一个人都怎么过的年？”秦行问他。
谢阳想想：“就三十给自己下盘饺子就算意思到了吧。”
秦行点点头：“还行，我还怕你连饺子都不吃呢。”
“那我也太惨了。”谢阳重新躺回床上，“你呢？这几年过年怎么过的？”
“在福利院，和一堆小朋友一起过，还挺热闹的。”
“对了，那是什么环境啊，什么样的孩子，你给我讲讲呗，看看有没有是我能帮上忙的，我导师手里有国家基金的项目，要是行的话我到时候提报一个，过了就能公演，让更多人知道，大家才知道怎么帮忙啊。”
秦行笑着握了握他的手，不管谢阳外表怎么变，心里始终还是那个善良的小谢阳，像个温暖的小太阳。
大年初二俩人约了去滑雪，下午的时候听说有人滑雪摔骨折了，谢阳拉着秦行就回家了。
秦行和谢阳在这边也没什么亲戚，就一个梁浩能算得上可以拜年的人了，初五，俩人买了东西去梁浩家。
路上谢阳问他：“你和梁哥说过咱俩的事么？”
秦行摇摇头：“我回来以后没说过。”
“那之前说过？”
“恩，他知道一点。”
“那他什么态度啊？”
秦行想要是直接说不支持，可能会有点打击谢阳：“没表态，毕竟也不是他的事。”
“哦，那我一会多刷刷好感度吧。”
秦行直说了初二来拜年，没说自己来还是和别人一起，梁浩看见谢阳也在门口的时候还有点惊讶：“哎，谢阳也回来了，快进来。”
“秦老师来啦，谢阳吧这是，今儿又降温，外面是不是特冷啊？”周远婷从厨房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恩，是挺冷。”秦行一边搓手一边说。
谢阳把买的水果递给周远婷：“嫂子，我和秦哥随便买了点，别挑我们理。”
“看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跟个大人似的，客客套套的。”周远婷拿水果去洗，还不往数落几句。
秦行看看谢阳：“不小了，大学都毕业了，是个大人了。”
周远婷把脑袋从厨房探出来：“那是工作了？”
谢阳接话：“没，接着读研了，偶尔接点私活也能赚点钱。”
“哦，那挺厉害。”
秦行拍拍他，示意他去厨房帮忙，谢阳往厨房走：“嫂子，我帮你。”
“哎哎哎，不用不用，洗点水果，帮什么帮，你们聊天去。”
“没事，让秦哥和梁哥叙叙旧。”谢阳说完跟着进了厨房。
秦行在沙发上坐下：“姑娘没在家？”
“恩，过年在她奶奶家玩嗨了，人多热闹不愿意回来，正好我俩清静清静。”梁浩腿碰了他一下，又指指厨房，“你俩什么情况啊这是？”
秦行笑着点点头：“恩。”
梁浩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牛逼，那他妈同意了？”
“没。”
“那你俩？”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离开了三年多，现在不还是这样了。”
“行吧，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想清楚就行，好好过。”梁浩拍拍他肩膀，“我去和你嫂子说一声，省得她一会再给你介绍对象，她可一直替你惦记着这事呢。”
“帮我谢谢嫂子啊，就说我辜负她的美意了。”
梁浩站起身，拿手点点他。
“谢阳，赶紧进屋看电视去，上梁哥家来那还用得着你干活，这不是打你嫂子脸么。”
周远婷在梁浩后背使劲锤了他一下。
谢阳被撵出厨房，梁浩小声和周远婷说：“你一会可别瞎给秦行介绍对象了啊，谢阳现在就是他对象。”
“早看出来了，用你说。”周远婷白了他一眼。
“那是那是，还是我媳妇厉害。”
“滚滚滚。”
大过年的谈严肃的事也不合适，好不容易人数凑齐了，吃完饭四个人下午正好凑一桌麻将。
秦行问谢阳：“会么”
“不太会，没事，教我一遍就会了。”
周远婷从客厅的抽屉里把麻将拿出来：“就是就是，打个麻将能有多难，还能比考研究生还难？”
秦行看了谢阳一眼，笑着说：“他研究生是保送的。”
这话里多多少少有些骄傲和炫耀的意思，梁浩没忍心拆穿他，这么多年了，都没见过秦行这副德行，俩人要是能一直这样好下去，梁浩也是挺替他们高兴。
“妈呀，我这都多长时间没摸着麻将了。”周远婷洗牌的时候说道。
“嫂子平时不玩？”秦行问。
“家里有个小的，怎么玩？”
“现在的你嫂子可不是平时的你嫂子，贤妻良母人设不能崩是吧？”
“去去去，赶紧的，我都摆好了，你们也太慢了。”
谢阳没玩过麻将，试了两把，基本就记住规则了，然后算正式开始。
梁浩问：“咱们玩多大的？”
这句话一问，秦行和谢阳同时想到那句一亿飘十亿，当下对视了一眼，又赶紧把眼神移开。
“这还有个上学的呢，又不是为了赢钱，就玩一块的吧。”周远婷建议。
秦行和谢阳表示同意。
三圈打下来已经快晚上6点了，周远婷摆摆手：“不玩了不玩了，一会房子都要输没了，怪不得都说不要和不会玩的在一桌呢，这手气拦都拦不住。”
第一圈的时候周远婷还胡了几次，第二圈谢阳手气就上来了，第三圈基本就他一个人在推牌，谢阳做出一个很无辜的表情。
秦行看着他笑，想摸摸他的脑袋，但是在别人家他还是忍住了。周远婷留着他们又吃了顿晚饭，吃完以后又聊了一会，差不多9点他们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