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夺影之光 (四百四十四)

　　见白石这个样子，桃井求助般的把目光转移到了原泽的身上，希望原泽能够帮自己劝一下白石，让他至少喝点水。
　　原泽看了一眼白石，只是摇摇头道“由他吧。”
　　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是的，他又补充道“比赛完了陪他去医院看看，万一不是单纯的体力透支就不好办了。”
　　“只是单纯的体力透支而已。”白石淡淡的回了一句，目光依旧在场上徘徊。
　　“反正去医院是必须的。”原泽丝毫没有平时那种好商量的感觉，他特别强势的说道“我是教练我说了算。”
　　那还是第一次原泽这个看上去有点像是不务正业的大叔一样的教练用这么严肃而充满命令般不容反驳的强调说话。所以，白石没有再反驳，虽然觉得原泽有点婆婆妈妈，但是他知道这个人是在为他着想。
　　接下来的时间，桃井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白石身上打转，连比赛也有点看不进去。毕竟这个时候，
　　白石给人的感觉有点古怪，看上去比她第一次看上去是更加有距离感。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熟人退散”的气息，那种气息萦绕在他的附近就像一个巨大的玻璃罩把他包裹在里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的耳朵似乎隔绝了周围的声音，但是眼睛却被一种东西深深吸引。
　　场上，白石被换下之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洛山发起了数次快攻。他们的速度和力量和一开始比较起来虽然略有下降，但总体来说还保持在同一个界面上，所以他们在此刻显得格外的强劲。当他们保持着还算优良的状态时，别人的呼吸却开始急促。
　　又看了一会儿，白石发现洛山的队员体力保持的似乎有点太好，那一刻有一种想法冒进了他的脑中，之前在球场上种种的画面像播放幻灯片一样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突然之间他看向胸有成竹的赤司，觉得不寒而栗。
　　他想洛山用的如果是拖延战则，那么在拖住他并用三个人围攻消耗他体力的时候，洛山在攻击上就会相对的减少体力的投入。这样当自己退场之后，他们再用储备好的体力进行最后的反攻，快速的攻击会让体力开始大量消耗的桐皇变的毫无招架之力。
　　毕竟节奏不变的比赛，也没有能保持着最佳状态从头到尾的人。
　　可是最关键的是，洛山没有丝毫要等他五犯的意思，也没有利用他爱犯规这点让他为难。赤司就像是撒了一张巨大的网等着他往里面跳。不管在谁看来白石的弱点都是爱犯规，可是赤司征十郎早就发现他真正的弱点了，为了验证他的弱点而制定了这样一个消耗他体力的计划。
　　那是多么恐怖的一双眼睛，白石又一次看向赤司，那双异色的眼瞳正盯着自己闪现出了兴奋的光亮。
　　没有白石的桐皇像一只被拔掉了獠牙的野兽，攻击力大打了折扣，但是他们并不弱，甚至对于大多数学校来说，桐皇就算没有青峰和白石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不过显然的是，在洛山面前，没有獠牙的野兽无法伤到他们的羽翼。
　　在这个状态下，本来就没有拉开到太大的比分很快被追平，然后被反超，白石的拳头越握越紧，看着洛山一步步把桐皇逼退，一步步走向胜利，取得冠军的耀眼光环。
　　“青峰……”比赛结束后，桃井给青峰打去了电话。她的心情有点沉重，但并不完全由于比赛的失利，对于桐皇这样并非是往年的篮球强校来说，全国大赛亚军的身份已经足够优秀。她更加担心的是一个人“我们输了。”
　　“……”青峰听到这个结果觉得既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似乎有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在输的话也正常。”有赤司在，要是赢了的话，他才会大跌眼镜的好不好。
　　“可是……赤司君根本没有上场。”像是知道青峰的想法似的，桃井补充道“还有我最担心的事情。白石在第三节结束的时候晕了。”
　　“晕了？”青峰的脑海里浮现出白石那张苍白得略显病态的脸孔。果然啊，这家伙就是个病秧子，他这么想着。
　　“医生说只是体力透支，让他不要勉强自己。”桃井的手紧了紧，想起在医院里白石听见医生的话的时候那落寞的表情，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酸涩的感觉“阿大，你和白石关系最好了。你去问问他怎么回事吧，我总觉得他有事情闷在心里。算了算了，你别问了。”
　　突然，想起青峰那么大大咧咧担心他会戳到白石痛楚的桃井又改了口“你跟他谈谈吧，感觉他心情不好。毕竟阿大以前输了比赛都有我安慰你，白石就一个人。”
　　“我输比赛？那特么的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喂！阿大，你到底去不去安慰一下啦，白石可是你搭档啊。”
　　“啊……我知道了，你不说我也会去的。”青峰压低了声音，用严肃的语气说道，谁知道那家伙输了比赛会不会回家找个没人的地方哭鼻子。居然晕了吗？真是个玻璃做的，不让人省心。
　　已经回家的青峰躺在床上，觉得心里有点烦躁。
　　第二天，青峰一大清早就出了门。
　　他每天都有和白石晨跑，虽然不知道刚刚经历了一次失败打击的白石会不会像往常一样出现在那家早餐店门口，但是就他个人而言，养成的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本来青峰可以在昨晚就跟白石打电话问问情况，可是他觉得还是让白石歇口气比较好，况且真要给白石打电话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安慰他人这种事情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能做好的吧。
　　青峰匀速跑动着，绝佳的视力让他远远地就看见那抹修长的人影，那时候他突然感觉有点紧张。
　　像往常一样就这么跑上去跟白石说话吗？可桃井不是说白石受打击很严重，各种不好了吗，自己果然还是要主动安慰一下吗？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青峰觉得自己已经对白石的性格有了比较透彻的了解。毒舌游戏控，神经纤细，思维回路略奇葩，这大概就是青峰对白石性格的理解。
　　“青峰君，早上好。”不像青峰想象中那样阴沉着一张脸，白石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最让青峰难以招架的是他居然像没事人一样跟自己问好。
　　“早上好。”青峰愣愣的回应着，看着白石像平常一样和自己并排跑着，似乎没有打算说什么，他难得结巴的开口问道“你……你还好吗？”
　　白石抛给青峰一个“你很奇怪”的目光，然后淡淡的说道“有什么好不好的，我说不好的话难不成青峰君还期望能看见我哭吗？”
　　“……”这毒舌的功力完全和平时一样啊，青峰又盯着白石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青峰君，说起来，昨天我输了。”白石说这话的时候青峰觉得听上去就像是在说自己昨天吃了什么东西一样随意淡然。
　　“啊……”对于白石突然自己提起这个话题，青峰拿出一副平时看见大人哄小孩子的架势说道“输了比赛又没什么大不了，下次……下次我们一起赢回来就是了。”
　　这可是他昨晚辗转反侧在床上纠结许久才从那空荡荡的大脑里找到的仅有的几句可以用作安慰的话。
　　“你说的倒是轻松。”
　　“……”青峰敢肯定白石说那话是在讽刺自己。
　　“我不仅输了，最后还失去了意识。”白石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久违的打满全场的机会，我依旧没有抓住呢。青峰君，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犯规吗？”
　　“你不是不屑那些规则吗？”话说虽然我也很不屑那些规则，但是实在是做不到你那么诡异，正常人其实没有办法每次都在短短的几十分钟里犯规五次的吧，青峰在心里吐槽着。
　　“其实那只是一小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啊……”白石顿了顿说道“我的体力要打满全场有点艰难，第三节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可能没办法打完全场了。要是只是助攻的话，有青峰君在的话，我想我撑得下去的。”
　　“那个时候为什么要硬撑？”青峰想起白石和自己打球通常都是one on one，而且打完后通常就不再动弹，以前以为那是他懒得动，现在看来那完全是体力耗尽的结果啊。
　　“恩？为什么？我以为青峰君的话一定能理解的。”白石轻咬了一下下唇，比赛的场景又一次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不甘心的说道“当对方的大将稳稳地坐在候补席上，那傲慢的表情就像是等着我输掉一样。那个时候，我觉得不管是五犯下场还是体力耗尽导致的失败都是一种耻辱。”
　　对于骄傲狂妄对自己的力量有绝对的自信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强大的对手的忽视更加致命的东西，就算知道自己的极限，知道自己缺点，但是那一刻哪怕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白石也希望自己能够胜利，让赤司看看低估他的能力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没想到我还是输了，而且还在那么多人面前晕倒。”白石用手遮住双眼，想要挡住那清晨柔和的阳光给双眼带来的刺激，他自嘲的笑了笑感慨道“真是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