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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长 (云雨无凭)


  “还早。”张念说。
  人总在某些时候虚伪堂皇着,假装像个君子,爱人彼此眷恋面容身体,可这时候都退缩起来了。
  张念看着他,试着去吻他,倒已经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
  刘小白双手掐紧了他腰上的衣料,在温吞的亲吻里发出了模糊的喊声,他终究迎来了从未有过的经历,他在一片仓促里,被深吻着,倒在了床上。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张念不讲话,他开始抚摸男孩的脊背和腰际,就如同男孩正在抚摸他那样,闭上眼之后,世界暗了。
  仅仅能看见一层透过眼皮的、血色的光晕。


第58章 Chapter 58
  田宇文的模样没变,只是因为运动的关系,所以精瘦了一些。
  他的笑容依旧温暖明朗,独自站在大桥的人行道上,笑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
  滕溪在抖动的风里缓步走着,身体单薄,因此错以为自己要飘起来,她抬手抚去散乱在脸颊上的短发,接着,将外衣裹紧。
  天黑了,江的两岸是彻夜灭不尽的灯光,桥下的水泛起波涛,与风一同裹胁着冷意;有独自或者结伴而行的人,经过了滕溪身边。
  她终于到了田宇文面前,是有些惧怕的,但没表现在脸上,而是一副傲然冷漠的样子,给自己壮胆一般,说:“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你的短发非常好看。”田宇文趴在栏杆上,只是微微地侧过身来,他穿着工装裤和卫衣,并且拎了一只黑色的书包,书包的侧袋里是银色的水杯。
  滕溪梗着喉咙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聊。”
  “说吧,我在听。”田宇文逐渐站直了,他转身过来,向着滕溪挪动了半米。
  滕溪的身体被眼前男生的影子遮罩起来了,她下意识地瑟缩,又强迫着自己挺直了肩膀;田宇文的眼里是天生的澄澈的笑。
  却像一张面具。
  滕溪再抬手去整理被风吹散的头发,可整理完的下一秒,它们又在另一阵风里乱掉了,滕溪的鼻尖发红,她这次忽然抬高了声音,说:“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找我的麻烦,但你必须给刘小白道歉……我已经答应了他,给他一个说法。”
  滕溪的指尖开始发麻了,她的手在卫衣的长袖子里,攥成了拳头。
  田宇文似乎是不在意的,他仅仅在听滕溪说话的时候露出过严肃的表情,但后来,他再次笑起来了,说:“可以,道歉可以。”
  “好,你现在就道歉,我录视频给他看。”
  “可以。”
  “其实我本来的意思是你们见一面,但后来不想了,毕竟你挺冲动的。”
  田宇文用拇指的指腹触碰鼻尖,他总在认真听滕溪的话,然后微笑起来;他伸手去扯滕溪的袖子,说:“你转身看,那一幢白色的楼。”
  滕溪的头发随着动作漂浮着,她的视线中的确有一幢白色的楼,它原本不是白色的,只是因为遍布楼身的纯白色灯光。
  “看到了,”滕溪说,“你什么意思?”
  “那时候有人从上面跳下来,摔死了,楼太高了,开车在这座城市里,很多时候都可以看见它,可是我不敢看它。”田宇文一双手按着滕溪的肩膀,说道。
  滕溪在判断他的语气是否太极端,她担心自己已经处于危机里了。
  “跟我没关系。”说话的时候,风打在滕溪的牙齿上。
  田宇文的手换了位置,他忽然用足了力气,攥紧了滕溪的手腕,他笑出了很轻很低沉的声音,说:“有关系啊。”
  滕溪在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田宇文说:“你们长得一样。”
  忽然,田宇文抬起手来捂住了滕溪的口鼻,他在极力做着平静的表情,想让滕溪停止尖叫,他扯起了滕溪卫衣的兜帽,将她的头遮蔽在一片黑暗里了。
  江水时常洗刷着岸边的沙石杂草,发出缓慢或者迅疾的水声,桥上有人拽着发光的气球走路,并且,在下一秒发出了笑声,渐行渐远了……
  /
  到达南方山区的第三天,张奇终于得空找了个山头,回了赵导一天前的电话。
  女人的声音还是那样,轻快利落,她说:“晨阳要结婚了,你在不在啊,请柬在我这里,他让我给你的。”
  “不在啊姐,我在山里拍戏呢,大概到不了了。”
  南方的山上有青色石头,苍翠的植被一直从远处绵延到此,浓郁的雾气洒在脸上,导致人全身觉得湿冷。
  张奇在电影里扮演了一个被拐卖的失智女人。
  她穿着一双露着脚趾的白色板鞋,头发松松垮垮地扎着,身上是破旧的二手冲锋衣,还有一条沾了泥的牛仔裤。
  这天的剧组午餐有茄子和西蓝花,张奇握着手机坐在一颗树下半露的石板上,她拍了一张盒饭的照片,又裹紧了身上御寒的羽绒服,经纪公司派来的助理照顾了两个不知名艺人,张奇就是其中一个。
  她看着不远处穿衬衫牛仔裤的电影男主,一瞬间恍惚起来,她觉得他像沈晨阳。
  男孩还是上大学的年纪,正和经纪人低头聊着什么,他似乎是在转头的瞬间捕捉到了张奇的目光,因此对她和善地笑了笑。
  张奇愣住了,那个男孩和沈晨阳一点也不像,她缓慢地弯起了嘴角,用这张近乎素颜的脸面对那个男孩。
  然后,张奇背过身去喝水,她将带软吸管的保温杯捧着,眼泪挂在下巴上,没多久就掉了。
  助理在不远处靠着树玩手机,几分钟之后才上前来,戳了戳张奇的脊背,压低了声音,说:“阿奇,那小子女朋友在边上呢,你注意点。”
  张奇说:“搞什么,他先笑的。”
  风穿过树丛灌进来,倒被减弱了几分,张奇忽然打了个寒颤,她用手背去碰通红的眼睛,然后,深呼出一口气。
  她在想,一部戏在外地熬很久,再回家之后,和沈晨阳的一切,就真的全都结束了。
  /
  张念觉得日光在人的脸上惨白。
  主要由于眼前的女人长得瘦弱病态,她站在校门口,双手环胸,一双细腿在灰色的裙子下面,她穿着很厚的羽绒外套,与这个还算温暖的、城市的春天格格不入。
  刘小白松开了黏在张念衣袖上的手。
  女人的肤色是种近乎透明的灰白色,她戴着口罩和毛线帽,因此仅仅一双漆黑的眼睛外露着,用很嘶哑的声音,说:“我是容妙依。”
  “听过。”张念点了点头。
  “这是我给你姐姐的。”
  是一封很薄的信,它像是从容妙依的手中飘到了张念手中,张念翻看着空白的信封,然后,把它塞在了校服外套的衣袋里。
  容妙依走了,她几乎是逃,在路口处慌忙地拦了出租车上去;刘小白拽了拽张念的衣袖,他问:“她是谁啊?”
  “张奇的前女友。”
  张念露出了平淡安静的表情,可一只手忽然摸到刘小白肩膀上去,凑近了,说:“今天还是出去住?”
  刘小白慌忙地摇头。
  “我妈又该吵我了,她不准我夜不归宿。”刘小白少见地坦诚,可他还是将与汪艳雯的矛盾描述得微小。
  “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吧,”刘小白抿着嘴笑,他的脚尖点着脚下面地砖的缝隙,说,“我又不是女孩子。”
  张念的手伸进了刘小白的衣袋里,接着,刘小白的手蛇一缠上去,把张念的手握紧了。
  “那行吧,”张念故作无奈,他长吁一口气,说,“等考了驾照就开车送你。”
  两个人靠得很近,以至于在气候适宜的时候有些出汗了,刘小白又在发育里棱角分明了一些,他步行的时候把眼睛闭上,试着走了几步。
  他觉得张念的手很热,在融化了肌肤血骨之后,将他的心脏扯住了。
  两个人从校门口沿着路向前走,刘小白说:“知道你会出国的,但没什么关系。”
  “我会经常回来的,回来看你。”
  刘小白觉得,日光在人的脸上温柔。
  睁眼的瞬间,只能看见张念一双掩藏在睫毛下的眼睛,他看着刘小白的脸,笑了。
  一潭泥沼将刘小白限制在其中,他在很久的思索后点了点头,他忽然不惧怕了,也不患得患失,他将张念的手紧紧握着,告诉他:“我想好了,我等你。”
  三个字颤抖着,悬挂在牙尖上。
  刘小白的眼眶红起来了,他抑制着哭腔,抬起头看着天上。
  天上有云,还有一架游走在云端的、缓速前进的飞机。
  /
  王展颜穿着鹅黄色的高领毛衣,他站在餐厅楼下的花园前面,剥开了口香糖外面的锡纸。
  天色极速地暗了下去,餐厅的灯光像黄色的星星,也似乎称得上是月亮的碎片,王展颜整理着渔夫帽下的刘海,接着,将口香糖的包装纸扔进了手边的垃圾桶里。
  他低头,晃着酸痛的脖子。
  手机屏幕上跳出了新消息,冉元超说:“等一下,马上下来了。”
  这里是一条人很少的街道,有宽阔整齐的停车场,也有奢侈品店和高级餐厅,灰色柏油路上的白线很亮,王展颜在抬头之后转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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