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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长 (云雨无凭)


  “那刘小白在不在啊?”
  “在吧,今天是星期五啊,早就放学了,你是他同学?他没去学校吗?”
  邻居女人甚至热情地过来了,她放下手上拎着的、很大的快递袋,伸手,用很大的力气敲着刘小白家的门,三下。
  “在,来了……”门后面终于传出了缓慢又轻的声音。
  张念已经快长成青年,修长的躯体包裹在校服里,他全身僵硬地站着,独自等待眼前的门打开。
  刘小白穿着背心短裤,他费力地将肩膀挤出门的缝隙,冷着脸问:“干嘛?”
  “来找你啊。”
  “我这种没脑子的人,会影响你发育吧,我没有脑子哎,大哥。”
  “我当时太着急了,”张念很直接地在说,他紧张起来,终于换了个站立的姿势,才说,“对不起。”
  刘小白终于把防盗门彻底打开了,他没穿拖鞋,一只手扶在了门框上,皱着眉,说:“不要道歉好吧,你先回去,我要养伤,你看我这个伤都没好,我不想多说话了。”
  刘小白的额头上还有纱布,他撩起刘海让张念看,眼睛里是种虚假又戒备的笑。
  “下周见。”他说。
  门被刘小白关上了,张念身上不再有屋里照来的白色灯光,他转身向前走,站在灰色的地面上,等电梯。
  天快要全黑,张念出了单元门,差点踩到跑得飞快的一只小狗,他没再等公交,而是在小区门前打了出租车,上车,报了家中的地址。
  城市四处的灯亮起来了,很多人和车从视线里闪过去,张念蓦地将眼睛闭上,他今天忽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会讲话,他本来想说更多的,可那些温柔或者尖锐的话语全部在嘴边的时候,刘小白正看着他,似笑非笑地眨眼。
  该说的歉意没说透彻,后来,快被刘小白的言语击溃了。
  夏红林今天又在加班,张念一进门,和要走的张诚威撞个满怀,他嗅见张诚威很多年不变的香水味,忽然像回到了过去。
  他们总是太久不见面。
  “吃没吃饭?”张诚威伸手上来,要摸张念的头,可由于身高相近,因此觉得别扭了。
  张念点着头,撒谎:“吃了……你出去啊?”
  “出去,晚上不回来了,要赶飞机出国,你早点睡,让你姐姐少喝酒,你不要跟着她胡闹了,你别喝。”
  “好。”
  张念和张诚威倒没太多嫌隙,可也没有共同话题,他们维持着普通又和谐的家人关系,感情浮于表面的原因大概是真的没时间交流。
  门关上了,张念单手拎着不算重的书包,他将外套挂到衣架上去,喊:“张奇,张奇,姐——”
  “快来快来,三文鱼,我给你留了,你还想吃什么?”
  张奇已经穿上了睡衣睡裤,她的头发披着,此时正坐在电视前面的地毯上,喝玻璃杯中褐红色的酒;她双腮已经泛起了红色,转头来对张念和煦地笑。
  “我吃了,我回房间,你少喝酒。”
  “嗯。”张奇乖巧地点头,一缕头发垂到额前来了,她就抬起脸去吹它。
  回了房间的张念有些着急,他把书包摔到床上去,打开书柜拿东西,他要找装过手机的盒子,因为盒子里有那个手机壳。
  是半旧的,即便不用也不会变新了,张念的汗顺着脸颊侧面淌下来,他摇着头,去钢琴上拿了暑假亲手做的陶罐。
  喝醉的张奇在敲张念卧室的门,说:“你知不知道啊,我喜欢的人要结婚了,他跟别人求婚了……”
  张念拿着手机壳转身,他讶异地看向张奇的脸,察觉到她下巴上都是不断掉落的眼泪。
  “沈晨阳吗?”张念问。
  张奇正把张念的小恐龙抱在胸前,她倚靠在门框上,皱着鼻子抽泣,然后,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张念闻得见空气里很重的酒味。
  “你还老是说自己没出戏,”张念说,“你这种人怎么会出不了戏啊,老奸巨猾方法派。”
  张奇很用劲地吸着鼻子,红色在她脸上,被透明的泪水调和,她走了过来,摇晃着站不稳,因此跌到张念的床上去;她在酒精中狂欢,放肆到极致了,于是把脸埋进枕头里,真正地大哭起来。
  张念就站在旁边看她,两个人各有各的狼狈,哭完一个回合的张奇从床上爬了起来,她伸手把张念手里的手机壳夺走,说:“别玩这个,我爱过的人要结婚,可他连我喜欢他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在我心里是什么……”
  张念抽了纸巾来擦她的眼泪。
  张奇忽然,把手机壳轻放在了床上,她仰起脸,用那双通红着的眼睛看着张念,说:“我喜欢的人都要结婚了,你为什么要憋着?”
  “我憋着什么了……”
  张奇被张念扶了起来,她在恍惚中,想起和沈晨阳独自吃宵夜的晚上,想起她似乎抱了他吧,想起和他在台上接吻。
  张念说:“回去睡觉了,我扶你去。”


第40章 Chapter 40
  柳宁宁这周一来得不算早,他咬着面包站在校道一侧,等着远处走来的两个人。
  是个晴天,可完全和不久前的晴天不同了,早晨和午后有了很大的温差,树的绿叶子在风里掉落,刘小白和张念隔着很远的距离朝这边走来。
  “怎么了……我发现了,你俩上周就挺不对劲的。”柳宁宁自信到以为眼前的矛盾能轻易化解,他嚼着面包,上前去,把手臂搭在张念脖子上,喊了声,“刘小白!”
  刘小白把校服的上衣系在腰间了,布料被风鼓起来,像一面旗帜。
  张念挠了挠鼻尖,回答:“吵架了呗。”
  在这里只能看得见刘小白的背影了,他有着干净可爱的黑色发尾,走起路来活泼又稳健,纤薄而结实的肌肉在皮肤下面,太白了,所以看得到他手臂上清晰的灰色血管。
  张念不怎么高兴,他被柳宁宁挟持着走路,眼睛只顾着往地上瞟,他思考得太多,一会儿,又说:“他为了我打架啊,我怪他了。”
  要不是张念平时淡然又冷漠,柳宁宁甚至会以为他要哭,张念眼角透着红色,嘴角在不经意地下弯。
  “道歉啊,道歉。”柳宁宁给他出主意。
  张念再次叹息了一声,他那双尾部漂亮的眼睛,像蒙上了来自污染重地的、灰色的雪片。
  柳宁宁又说:“没有给处分已经是樊静雯争取到的好结果了,不过他踢不了球……至少在九中踢不了了,足球队的没人敢打架,听说今天足球队要公布除名的事情。”
  “我知道,我听说了。”
  校道上走着同样装束的男生女生,可每个人总要用鞋子、手表或者书包凸显个性,女孩的长发飞在肩头,在走路的同时整理着它们,用橡皮筋扎起来。
  刘小白已经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里了,柳宁宁跑远找了垃圾桶,扔完垃圾之后又跑回来,说:“你可以请他吃顿好的。”
  “他根本没可能来啊,怎么请。”
  “我去约他,就这周五,我负责帮你把人拖到餐厅,我说我请吃饭他不敢不来的,兄弟之间嘛,有问题就要解决啊,你态度诚恳一点,他肯定会原谅你的。”
  张念不清楚这是不是个好主意,但他还是点了头,柳宁宁这人不活泼不内向,现在,倒越来越乐于助人了。
  接下去的一周里,张念倒没在为和刘小白的关系多费脑筋,学习的任务很多,班级里的人读书的劲头比抢饭还足,滕溪还是原来的滕溪,但她和张念的交流少之又少了。
  信息滞后地传播着,到这时候,同学们的悄悄话里才有了张念和滕溪的八卦,或许是真正被谁看出过端倪,或许是滕溪跟一些人说过……
  但不重要了。
  足球场上踢球的人,有熟悉的和陌生的,张念会挑个时间过去,坐在边上发呆,可他知道刘小白这几天一次都没来过,并且他以后也很少来了。
  刘小白洗干净了校队的球衣,把它们晾在阳台上,白底红字,隔很久才滴一次水;周五的时候衣服晾干了,刘小白就把它们叠起来,放进了书包里,准备带回去。
  张念在这天特意早些回家,他换了蓝色格纹的衬衫,还特意选了低调好看的手表。
  是个好天气,秋天的风总是很大,尤其是到了傍晚,张念玩弄着手机,坐在西餐厅的桌前等待,他听演奏者弹完了一段钢琴曲。
  柳宁宁发微信过来了,说:“马上到,你不要担心,他跑了我也能捉住,你负责说好听的,别的不用管。”
  “没那么严重的……”
  张念发送完这句话,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了穿着黑色卫衣的柳宁宁,以及在他身旁、被紧紧扯着胳膊的刘小白。
  “来了来了。”
  刘小白几乎是被柳宁宁按进椅子里的,他忽然就冷笑一声,说:“搞什么鬼啊?”
  “寝室聚餐啊,你看咱们俩都来了,要是不让张念来是不是说不过去?”
  “行。”刘小白点着头,可仍旧是满脸防备的样子,他拿起了身前桌上的菜单,打开看了两眼,又合上了。
  张念默不作声地看着刘小白,并且要回应柳宁宁极度灵活的视线,后来说:“点菜吧,今天我来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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