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一直紧盯着展昭,自然可以留意到他走神了,一阵郁闷的心情冲淡了白玉堂的紧张。他有些生气地捏住了展昭的下巴,逼着他把注意力放回在自己身上。展昭被捏住了下巴上柔软的皮肤,他呆呆地转回头,注意到白玉堂郁闷的表情,心中一暖,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白玉堂不悦地道,“快回答啊——说喜欢我,说愿意跟我在一起,说跟我交往,搬到我家里来住。”
“喂!你发什么呆?!五爷哪里配不上你这个傻小子,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呀!”白玉堂简直要被展昭这种不说话只知道傻笑的态度逼疯了。手掌顺着展昭的胳膊一直向上,直接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
年轻的身体靠在一起,呼吸相闻,四目相对,展昭挑了挑眉毛,轻声说道,“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是我高攀了你一样。白玉堂,你如果真的这么自信的话,还需要逼着我回答你的话吗?”
白玉堂微微一愣,他实在没想到等待了多日竟然得到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答案。于是他郁闷地端详着展昭的脸,一年多的接触让他对展昭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此时此刻,他可以断定这小子眼神中的那抹光芒便是狡猾。臭小子,竟然在耍我!
展昭嘴边那抹狡黠的笑容让白玉堂怒气顿生,展昭说的没错,一向自信满满的白五爷怎么会因为爱上一个傻小子就如此患得患失。管你答应不答应,不答应就逼到你答应为止!
想到这里,白玉堂顺势扑了过去,直接将展昭压在了柔软的汽车坐垫上。一只手固定在腰间,另一只手固定在脑后,嘴唇相贴,狠狠吻在了一起。在白玉堂扑过来的那一瞬间,展昭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小小的抗拒。他轻轻推了白玉堂一下,但是在对方强有力的压制下,这微小的反抗很快便偃旗息鼓。
温柔却霸道的吻让展昭的脑海不甚清醒,他的本能似乎是想要抗拒这个吻。但是就跟手上那轻微的抵抗一样,当这个吻开始进行的时候,展昭就完全放弃了抵抗。甚至,在中间的某个时刻,他的心中竟然也产生了那么一丝甜蜜。口中那唇舌交缠的嬉戏让他觉得新鲜而有趣,因此,他稍微回应了那么一下。在那一瞬间,展昭明显感觉到白玉堂的身体僵硬了片刻,之后,更加凶猛的进攻将展昭的大脑再次弄得一片混乱。
没人知道那一天的晚些时候他们去了哪里,白玉堂有没有知法犯法酒后驾驶,展昭有没有亲口答应白玉堂要跟他以恋人的身份交往下去,甚至,没有人知道那个吻是在什么时候最终结束的。但是,当几天以后,重案组的八卦军团们听说白玉堂决定带着展昭一起去某个未知名的海岛进行休假的时候,所有人几乎同时想到了蜜月这两个字。
接下来,八卦军团们聚集在一起,纷纷讨论起他们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又是从哪一天开始正式确定关系的呢?
对于这些八卦展昭都不清楚,此时他正坐在开往海岛的专机上,心中满怀着对大哥展辉的思念和对未来恋情的忐忑。在他的身边坐着一脸甜蜜笑容,睡得香甜的白玉堂。展昭端详着他的睡颜半晌,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回想起刚才在重案组跟大家道别的情景,庞大哥欲言又止的表情,秦简仿佛被抛弃的小狗一样郁闷的眼神和白玉堂志得意满的臭屁模样。展昭无奈地揉了揉发酸的额头,打开了随身的笔记本电脑。
☆、第124章 火焰恶魔(22)
展昭日记
2013年7月5日晴
真的,有很多事,是要发一点疯才能做出来的。
—— 席慕容
今天的天气非常晴朗,从一万米的高空上往窗外看去,只能看到一片澄净的蔚蓝。在我身边的座椅上,白玉堂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如果他是真的睡着了,那么我的心情会很安慰,因为这证明他的失眠症彻底好了。谁能想象一个之前夜里都睡不着的人现在会在大白天睡得香甜呢?就好像没人能够想到,他这个自称直男的家伙会喜欢上我这个男人一样。
我们乘坐的是军方的专机,这一路前往的方向是那个传说中的军方疗养地。这是一架直升机,机舱里除了飞行员和我们之外,还有两个负责护送我们的警卫人员。据这两个面孔严肃,沉默寡言的兵哥说,大哥现在正在疗养地等着我。但是他们拒绝向我透露,除了大哥以外,白大哥是不是也在那里。
在上个月纵火案刚刚有一些苗头的时候,我曾经答应过会带着秦简一起到那个清净的地方地放松一下,没想到最终真的成行,却换成了白玉堂陪伴在我的身边。从告别时秦简的眼神中判断,他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中一定对这次旅行一直抱有期待,真是对不起他,我想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补偿这次的食言。
刚刚上飞机的时候,白玉堂似乎想要跟我说些什么,但是碍于这两个兵哥在场又有些不好意思。我不会读心术,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纠结什么,只好让他自己找点事做,不要摆出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别扭。
白玉堂似乎对我的态度很不满,又摆出了那种让我感到浑身发麻的表情。为了让自己不要被这个神经病时而爆发的家伙传染到,我只好不管他,自己打开了笔记本。谁知道真的想要写点东西的时候,心又总是静不下来。就好像我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一直的心情,心中好像存着千言万语,可是真的想说的时候,又觉得哑口无言。
我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的时候也留意到了白玉堂的情况,他似乎也在发呆。我感到了一些尴尬,虽然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算是很特殊的,我却依然没有做好思想准备,让他在我写日记的时候全程参观。于是我警告他要么把目光挪开,要么就坐到对面去。结果这家伙立刻表示他绝不偷看,而且还立刻闭上了眼睛装睡。现在时间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一直没有再次睁开眼睛,难道是装着装着真睡着了吗?这个家伙,看外表长了一副成熟的样子,谁知道私底下会这样孩子气呢?
好吧,一直纠结着也不是办法,还是先聊一聊最近的纵火案吧。对刘生的访谈刚刚完成,资料还来不及整理我就被白玉堂拉上了飞机,不过鉴于这个罪犯的情况非常典型,心理状态也相对简单,所以对这个案子的归纳终结也不会有太多的篇幅。海岛那地方安静祥和,很适合思考,我想等过几天从那里回来的时候,我的调查综述就可以彻底完成了吧。师傅不会再发脾气,师兄也可以放心离开D城,继续他的全国讲学。
我到现在还记得临走的时候师兄脸上那复杂的表情。一方面他答应留在D城帮我陪伴师傅一段时间,以免那老家伙因为我再一次不告而别而大发脾气。而另一方面,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有很多心事。我清楚地记得,师兄这种情绪上的变化是从那天晚上的庆功宴之后才出现的。说起来,那天在白玉堂的车上,我看到的那个人影究竟是谁呢?是谁照顾了醉酒的师兄,那个人的身影真的很眼熟,可惜我没有看清楚。
好吧,师兄的问题等回D城见到他再说吧。现在回归正题。刘生无疑是一个失败者,但是这天底下失败者何其多,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会如此频繁疯狂地纵火呢?只能说有些犯罪行为真的不能用种种借口去把它们合理化,一个人会犯罪,或许有他所谓的苦衷,但是用极端的,伤害他人的方式去发泄自己的情绪,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原谅的。
经过访谈和调查之后我了解了刘生的成长轨迹,发现他的所有情况都十分满足纵火犯的一般特征。学习成绩差,性格内向,喜欢玩火,工作能力低下,从小受到家庭忽视,几乎没有朋友。
关于刘生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他的情况太过典型。但是,就是这样典型的一个嫌疑人,当初却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其实在侦破纵火案的过程中,最困难的并不是缩小嫌疑人的范围,而是大火会烧毁几乎全部线索。没有线索,破案就成了大海捞针。在没有线索的前提下,在D城这样大的城市寻找一个人,即使有了上述典型的特征,也很难做到。
事实上我们找到了刘生之后,却依然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而迟迟不能将他定罪。不过还好,最终的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终还是让重案组的兄弟们找到了可以给他定罪的关键证据。现在不需要担心,我跟白玉堂冲动地直接找上刘生对质的行为会让律师钻空子了。
想起那件事,我还挺后怕的。还是师傅说的有道理,学习和实践是两回事,我还是需要积累大量经验才能真的把所学的东西发挥到工作中。说起工作,这个案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因为我不仅见识到了师兄的高端催眠,甚至还被白玉堂拐去看了脱衣舞。好吧,后一点或许跟工作无关,完全是白玉堂这家伙假公济私。虽然他不承认,但是想骗过我的眼睛,哼,没门!
说起脱衣舞,阿春前几天给我打过电话,说她已经辞了那份工作,还说希望毕业以后可以来A大艺术系找工作。这可不太容易呀,不过阿春是个好姑娘,我还是很希望她能愿望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