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呀。”
“紧张?”
“你不像是会让人碰你东西的。”
白徐行下床站起来。
陶成池看他,“那是别人,你不一样。”
嘻,那人顿时笑了。
“知道我不准别人碰你还这样,试探我?”
“对。”这个字干脆利落,心一点都不虚,他赌某某不介意。
跟开赌局似的。
“不行么?”
还真就不介意,如果是那人的话,基本上所有事情都会被重新审视一遍,“可以,我也想知道我对你下限有多低。”
白徐行快步走过来亲他,吧唧,一下就退开去洗手间,眼里含着笑意。
他呀。
忽然一见钟情喜欢上一个人,不害怕是不可能的。白徐行说。
陶成池吻他的眼。
谁不是呢。
一起度过啦。
车上,白徐行不想睡觉,就拿手机一条一条回消息。
“囝囝还没睡呀。”一条语音发过来,是白老爷子的。
“要早点睡,乖哝。”
白徐行也回一条,“没有呀,睡醒啦,今天去看升国旗,昨天很早就睡啦。”至少九点半才睡下,就五个小时不到的睡眠,他简直说话不打草稿。
“爷爷,你怎么呀,还不睡。”
那边回过来,“哦哦,好的啊,好好看看。”
随后又一条,“睡了睡了,听到消息就起来看看是不是你啊,大半夜也就你敢给我发消息啦。”
“好的啦,晚安,爷爷。”
“骗人,一看就是想我想得睡不着怕,很晚才睡下,睡眠还浅,哼。”白徐行对陶成池嘟囔。
不知道别人家有没有这样,陶成池是没有这样。“你每次出门都这样?”
“没有呀,也就去外婆那会吃醋,这次是一个人跑这么远的地方,而且还……”白徐行看陶成池。
陶成池有点懂他的意思了,小宝贝都快跟着走了。小宝贝呀小宝贝。
陶成池被小宝贝刷屏,居然都没惊讶白徐行直接和家人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喜欢讲语音?”那人和他聊天都是文字哒哒哒的发过来。
“没有呀。对爷爷这类的长辈会发语音,也会发字,但是现在爷爷会更想听到我的声音。他们的话就是发语音,打字太累啦对他们,也就偶尔用手写来发一下‘嗯’‘哦’‘好’什么的。”
“我vx加的人不多,大部分亲戚的微信都不加,有什么事他们转达给我就好了。”
本着让某某了解自己的原则,白徐行把要说的都说了。
“你和长辈说话挺可爱的。”
白徐行摸摸鼻子,“我对他们容易撒娇。”
“像小孩子。”陶成池回忆道。
“大孩子啦。”
“那边挺过去应该还是小孩子。”
白徐行看了眼手机,有些想手贱按一个听听看,“我,从没听过自己的语音,太羞耻啦!”
陶成池笑。
“我微信好像就没讲语音,工作上的事情要么打字要么一个电话的事,其他的都是上学时那几个难得留下的朋友。我不喜欢留着人,就那么放在那也不行,我经常会删好友,删一些杂七杂八的。比较简洁。”
“当然我还有另外一个tx号,不爱上,好友现在一个一个删太麻烦,一登上去就容易被轰炸,嗯,就是好多人出来说我什么大忙人大少爷终于上线了什么的。老实说,比较烦。”
陶成池学生时代叛逆也只是对父母的,没有三五成群的那种出来干架的朋友,没有热血难忘,就那几个人,小学的两个,初中有一个,高中有三个,大学就没把班上的人认全过。
九年义务教育加上大学四年,他能有六个朋友还可以吧?不至于太孤僻吧?那人会不会由此来判断自己不好。
虽然和那人比起来,我确实性格方面不太好,但我对他是特例,连我判断自己需要把可能拆成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五十地去判断,而他毫无疑问是百分之百。
我,想和他在一起。但是……
两点的北京不堵路,略显旷寥,警察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
还好,我能陪着他,白徐行不要脸地想。
按现在情况来看,如果他不来的话,某某也不需要两点起来去□□看升国旗,也不需要这个时候还在开车。
那以后有我陪着就行啦,抛开这一次,未来都有我。
如《小团圆》里张爱玲著写的那样:他也种茫茫无依的感觉,像在黄昏里出海,路不熟,又远。
像白父白母,工作都很忙,还是会要么一者等对方,一者加快速度,要么一起加班,无论如何都是一起坐车回来的。
“很受欢迎呀?”
“有过“冰凉男神”的称号算么。”
“哈哈哈哈,冰凉,算,起码是男神。对我不冰凉就行的啦。”
“我估摸我真对你冰凉不起来,一遇到你就……”陶成池看白徐行,“我要去找个停车的地方。”
“干嘛啦。”
“亲你。”
和你讲啊,等我哪天把全部都讲出来,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在身边。
☆、8
8
广场人站了不少,要不是现在有很多学生上学,恐怕人只多不少。安检排队后,陶成池和白徐行是没办法挤到最前面第一排了。
“什么时候升呀。”白徐行问一句。
“九月份是五点四十左右,每一个月升旗降旗都是不一样的。”陶成池回忆,住这附近的本地人晚饭吃完都在这点卯溜达,对升国旗都习以为常了,“没错的话,好像是五月和六月最早,不到五点就升旗仪式了。”多亏他记忆力不错。
“哦呀。”回一声表示知道,白徐行仰头看天,云挂天上飘,天蒙蒙亮时估摸着就会开始。
白徐行肩膀贴近陶成池的,啦啦啦,腻歪。
“去旁边故宫逛逛?”结束了,陶成池问白徐行。
“不啦,我对这些兴趣不大,”说着俏皮地朝他眨眼睛,“去你家。”
陶成池憋着笑意看白徐行,随后点点头。
“换衣服啦。”白徐行补充。
“明白。”
太阳出来,温度不如之前那么凉快,白徐行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汗。像他这样精致的男生可不多了,白徐行边擦边想。
不可避免的,白徐行被养得有点娇气。陶成池看在眼里,心道。
但是也有点奇怪,照白林两家的宠法,没宠出来一个纨绔子弟,白徐行一看就是清爽、根正苗红型的,怎么办到的?
陶成池深知一个人生活环境的影响。
“争着宠”不那么简单。
陶成池此时冷静压过其他,盯着地面往车那里走。
“嗯?”白徐行注意到陶成池走路头一般都是正视前方的,和他一样,现在看某某低头看地面。
有心事?想事情?关于我的?
陶成池闻声看过来,白徐行笑,“想什么呢。”
“想你。”
“哦——”白徐行边说边点头,“可以是可以啦,不过你最好还是问出来,或者等我哪天说出来啦。我会告诉你的呀。”
“我也会告诉你。”如他所料,看到那人后,自动关闭冷静模式。
“耶嘿,那就好啦。”
他,陶成池,可怕的人类,不仅让白徐行试探自己,自己还亲自动手。
白徐行在车里望向外面,“我记路能力可好了,走一遍就能记住。”
“记一些店面是么,关键标志这些。”陶成池根据自己的情况回答。
“呀,对啦!”白徐行转过来,“你也是这样的啊。”
“对,小时候……”陶成池停了一下,还是决定说,“被威胁丢掉我,我小,害怕,所以一定要记好路,能自己走回来什么的。”
“你,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种,就是想要把我控制住,不敢反抗。小时候若真懦弱下去,现在也被控制得死死的。”陶成池笑,“还好我天生不好拿捏,害怕几次之后就硬气了,大不了我去报警。那时候不太懂资本,我就是坚信我能赢。”
“多小啊?”白徐行忽然问。
啊?
陶成池没想到他这么问,多小来着?他不想记这些,奈何记忆力好,一细想就想起来,“嗯,五岁吧。”
啊?
水雾漫上白徐行的眼眸,仿佛下一刻就能坠落。
笑容。
余光中下一刻的样子。
“没关系啦现在,过去啦,还,”白徐行与之前的陶成池一样,犹豫着要不要说,“有我呢。”
后面几个字音量直线下降,陶成池能听见。
觉得过于小显底气不足,白徐行重复道:“还有我呢。”
陶成池深深地记下了这番话和白徐行此时的样子。
那人是光的宠儿,陶成池一开始就知道。
光如衣纱披在那人身上,边缘发亮,不是很刺眼,还因为那人的笑颜有了温暖。
要是用一个颜色评价的话,那人是刚升起的太阳照下来的颜色。
温柔的,
生机的,
浅淡温和,
金黄色。
早上六点,车少,很快就到家了。白徐行多瞧几眼地名,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