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宗祁那时候没有在阿富汗逃出去的话,估计会被送到耶路撒冷去。
想到上辈子那些劫机的人,宗祁的眉眼间有些阴翳。
听他们的语气,明显还是对伦敦有所顾忌,不然也不会等到上辈子自己上了飞机后才动手劫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肯定带了枪,不过却碍于这是闹市区而不敢大肆动用。
只可惜,这辈子在他们眼中的目标,早就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爷了。
猎物和猎人的身份,早就发生了转换!
宗祁敛了敛心神,他抽出匕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裤腿上的反光带徒手拆下来。
……其实他本来是下意识是想把裤子脱下来的,只可惜他除了七分裤内里只有一条小内裤,脱到一半生生终止了自己不理智的行为。
没办法,上辈子遗留下来的惯性思维。
现在——空出时间让自己有思考余地并且规划详细计划后,第一步首先就得去吸引他们的视线。
宗祁掂量着手中的反光带,反手就将它绑到手腕上,袖口尖锐的匕首就要出鞘。
嘿,他也是有枪的啊,谁怕谁?
他撩起衣服就要去拿枪,刚刚伸到裤兜里,下一秒却被手中枪把惊人的烫意吓得缩了回去,灰眸里尽是惊疑不定。
卧槽咋回事???
宗祁愣了一下,愣是不信邪的再往口袋里摸去,结果差点没被烫的嗷嗷叫。
与此同时,那个沉寂了七天的,玄奥无比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冰冷没有感情,不似人间之音。
【抱歉,主君,现在需要为您紧急播报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
宗祁:靠,直觉是件很不好的事情。
这个声音再次出现,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
另一头,刚刚才开着车从第三层地下车库出去的威斯敏斯特公爵也被堵在了停车库的出口处。
伦敦西区的繁华无需过多阐述,更何况现在还是周末,如今恰好要到正午,人流来来往往多如牛毛,将这里堵得水泄不通。无数大大小小的车辆都被堵在狭窄的道路两旁,缓慢的爬行着,从上往下看就像一只只不同颜色的蚂蚁。
偏偏这个时候雨还没停,淅淅沥沥的万千毫毛白雨从阴沉的云端坠落而下,无声的隐匿到大地之中,将路边矗立的黑色路灯都氤氲住。
“啧。”
拉斐尔不耐烦的按响了喇叭,调转方向盘就往一旁另外一条路上拐过去,想要脱离主干道上拥堵的车潮。
四周的车看到他纷纷自觉后退的后退,让路的让路,废话,这么贵的车,要蹭一下恐怕一年的工资就得赔上去了,没人想要上去以身犯险。
于是威斯敏斯特公爵十分轻易的就压到了另一条马路上,V8变速箱光速换挡,在科尼赛格身上实现了输出1018马力,顶级的CCXR系列浑身都是碳纤维材料,加速无声无息,将挡在车前的空气片片切割,像是穿梭在这片复古城区的幽灵,引得路人驻足眺望观看。
这条路通往伦敦大名鼎鼎的红灯区,白天的时候车辆倒是比那边少了不少。
可惜的是,这条路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堵,但是行驶依旧缓慢。
拉斐尔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现在就打电话让自己的私人管家将直升飞机调出来,于是这辆顶级超跑也只能乖乖的排队,在一众MINI和沃克斯豪尔中缓慢等候。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几欲要连接成一片雨幕,从天空穹顶直落而下,又被车窗玻璃毫不留情的隔开。这么大的雨,却丝毫阻挡不了行人游客们高涨的购物欲,无数打着伞的人依然拥挤在道路两旁,嘈杂的声音被雨声掩盖。
车内放着布鲁克纳C小调第八交响曲,小提琴的颤音随着琴弓一起抖动,竖笛的声音悠扬诡秘,它们齐奏的声音似云光初开,也似夜幕低沉,将人拉入启示录,沉入深渊之底,走向天堂之门。
就在这一片雨幕中,拉斐尔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神思漫游,转头间忽然顿住。
他在侧窗的小巷里看到一个他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因为里面发生的那幕现场直播实在太惊悚,以至于威斯敏斯特公爵阁下都纡尊降贵的将茶色车窗降下,震惊的眨了眨那双如同爱琴海般碧蓝的眼眸。
小巷内的黑发青年嘴角挂着猖狂的冷笑,一脚踩在彪形大汉的肩膀之上,将原本就被打懵逼的大汉直接踩跪下,痛的在地上求饶。
因为相隔太远,他们的声音全部被雨声盖住,只能看得见那一串毫不留情的动作。
接连成串的瓢盆大雨轰轰烈烈的下着,竖琴的拨弹如泣如诉,他有些过长的黑发被漫天雨水一缕一缕黏在身上,黑发青年却不闪不避,反倒昂起头来,袖口处微微露出程亮的刀尖。
透明的水珠自他的眉心滚过眼窝,顺着高挺的鼻尖,形状优美的脖颈,滚到瘦削的锁骨,最后没入破破烂烂的白袍中,伴随着小提琴独奏的戛然而止。
虽然隔得远,但是拉斐尔却看得分明,他微微眯起眼睛,摘下镜腿刻着小莲花标志的Lotos墨镜,镜架上的黑钻石迷离晦涩,正如同它主人此刻的心情,无法轻易平静。
在黑发青年苍白的脖颈下,有一枚血红的蔷薇十字正透过湿透的白袍灼灼发亮,咆哮着发出再度降临于世的怒吼。
第16章
【抱歉,主君,现在需要为您紧急播报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
【您接下来的一周都无法使用任何“金钱”概念的东西,例如您刚刚购买的枪,例如您之前使用金钱购买的一切……】
“啥意思?”
宗祁乍一下有些懵逼,“等等,不对啊,我记得所需的代价不是已经支付了吗?”
他前几天可是把拉美尔庄园的暗室地毯式搜索了一遍,举着有道翻译官逐字逐句的翻译,这才在某张手稿上确认了这个炼金术制品已经是完成体形状,不会再向使用者索取代价后,这才稍稍安下心的。
结果现在这张卡告诉宗祁,这是在驴他???
宗祁: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黑发青年反手掏兜,想要把黑卡掏出来好好质问,结果却不想扑了个空。低头一看,自己一身明亮亮的减速带卫衣早已经不见,而取而代之的这件破烂白袍真是越看越眼熟……
草!!!宗祁怎么可能忘记!!!这身衣服可是他饿死前穿的那一身啊!!!
上辈子在阿富汗那个地方可真是鸟不拉屎的很,宗祁差不多一年才换一次衣服,跟随下雨频率随时调整自己的洗澡频率。好不容易在第三年的时候捡到一件白袍,碍于白袍的下摆太长,宗祁还在夜晚繁星密布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将这件衣服搭在露天的水泥地上,用匕首一点一点裁剪,修到他长及小腿的地方,兴冲冲的穿上。
然后一穿就是好几个月,最后宗祁被逼的走投无路,只能跑进兴都库什山脉。
兴都库什山脉是亚洲中南部一片高大的山地,大部分都位于阿富汗境内。那里山脉绵延起伏,低处是深深浅浅的草地和沼泽,往高一点就是牧场,许多牧羊人在这里畜牧。最高的地方则是一片圆锥形的山头,因为海拔的缘故气温骤降,皑皑白雪冷冽的包裹着那里,积雪终年不化,在深蓝色的天空幕布下冷的像是地狱尽头。
为了逃避追捕,宗祁在山脉里跑了很久很久,手脚早就没有知觉了,最后连血液也结冰成冻,饿的灵魂离体而去。
反正总而言之,这件白袍外加一把生锈的匕首就是宗祁上辈子身上仅剩的唯二遗产。
【代价的确已经支付,所以您不需要支付额外代价,这属于炼金术范畴上的后遗症。】
“所以——意思就是,我并不需要支付使用黑卡的额外代价,只需要承受一个礼拜的……的CD冷却期?”
宗祁有些似懂非懂,那不就是打游戏的时候放大招,放过一次之后需要一段时间冷静期的意思嘛。
【抱歉,主君,我不过是一个物品,不具备任何智能。这只是一段被设定好的回复,我无法回答您的准确问题。事实上,这段对话也是直接投影到您的脑电波中,尽量以您的理解力为主观解码的一段讯息,您如何理解完全取决于您的主观思想,我不过在阐述一个客观事实。】
宗祁:……
狠。绕一下把我还绕晕了,hai!
“那我要怎么知道什么东西我能用,什么东西不能用?”
宗祁问完这句话后才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因为他摸遍全身上下,只在长袍内里的小兜里找到一把铁锈斑斑的小刀和玫瑰十字已经完全变成银色的黑卡。
他脑海里出现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
之前黑卡提到了【不能使用之前金钱购买的一切】。
难道,难道,该不会是……
【您可以动用此刻您身上的一切资源。】
【若是您不小心接触到了其他“金钱”,因为契约的作用,您会感受到警示。】
宗祁:……
他身上就三样东西。
遥想一分钟之前,他嚣张的想“嘿!我也有枪!”的猖狂模样,宗祁不禁泪流满面,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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