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开始惆怅, “你已经不是我的弟弟了。”
他的弟弟不是这样上进的人。
沈枞一边做卷子, 一边说:“你的弟弟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钮祜禄沈枞。”
“一个莫得感情的试卷杀手。”
沈逸幽幽叹了叹气。
“我忙里抽空来看你,你就这样对待我。”
“太残忍了,太狠心了。”
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情何以堪。
他冷酷无情的告诉沈枞:“我宣布,钮祜禄沈枞你失去了分走我几亿资产的权利, 我要和你断绝关系。”
沈枞将没笔墨的钢笔递出去, 换了另外一只中性笔, “哥, 笔没墨水了, 给我加墨水。”
“行吧,看在你这么求我的份上。”沈逸伸手去接钢笔, 熟练的扭开墨水瓶, “我勉为其难让你继续和我共享我的财富王国。”
这样说完,他的目光落在钢笔上, 先是皱了下眉头,随即疑惑的咦了一声, “我没给你买过这支钢笔啊, 你自己买的?”
不过他弟看起来也不像自己会买钢笔的样子。
沈枞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钢笔, 露出了得瑟的笑容,“这可是谢会长前几天送我的礼物。”
沈逸问:“你知道这支钢笔的价格吗?”
他觉得他弟应该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关注过这方面的事。
沈枞嗤之以鼻, “价格多少又不影响我的喜欢。”
这可是谢会长送他的第二件礼物,就算是几块钱他也宝贝得不得了。
沈逸说:“二十三万,这支钢笔。”
沈枞:“……”
“你再说一遍?”
他听错了?
沈逸重复了下,“这只钢笔二十三万,z家新出的款。”
他哼笑了下,有些骄傲,“看来他还是把你放在心里的,我弟果然有手段。”
他还没见过沈枞在谢澧面前百般撒娇讨好的模样,要是知道了估计不会这么说了。
他正得意着,只见下一刻他手中的钢笔被沈枞夺走了,他抬眼看去,沈枞正小心翼翼捧着钢笔擦了擦,吹了吹,仿佛这就是他的传家之宝。
沈逸:“……”
沈总裁生气了,“是这支笔重要还是你哥我重要!?你说!”
沈枞莫名其妙看了一眼他,“你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沈逸以为他弟这意思是他更重要,舒服了,觉得自己的弟弟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他说:“果然哥哥我没白养……”
沈枞面无表情补道:“你哪里来的大脸觉得你会比谢会长送我的钢笔还要重要?”
沈逸:“……”
他不需要这个莫得感情吃里扒外的弟弟!
“三个月你的生日,别问我要生日礼物,问你的谢会长要去吧!”冷酷的扔下这句话,沈逸砸门回去上班了。
他送他弟几千万的豪车的时候,也没见他弟这么高兴,太令他失望了!
面对沈逸的离去沈枞内心毫无波动,他吹了吹钢笔,又小心的擦了一遍,“我哥他脾气太臭,凶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我给你擦擦身上的灰。”擦着擦着,他忍不住,捧着钢笔笑得跟个孩子一样,亲了钢笔好几口,一口白牙比雪还亮。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在他心里很重要!”
他感觉他快要用完的电又立马补成了超长待机,还可以再做五张试卷!只要做完试卷,他就可以得到一次和谢会长的浪漫约会!
到时候好感度肯定10+10+10+,距离攻略成功之日,指日可待。
*
努力的沈枞同学终于在周末之前赶完了所有卷子,挺着一双黑眼圈把卷子整理得整整齐齐,去找谢澧要奖励了。
只是他没找到谢澧,谢澧不在学校。
“会长昨天就请假了。”赵书书说,“好像是有急事,看会长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沈枞还吊儿郎当的笑着,“那谢会长什么时候回来呀。”
赵书书想了想,“短时间里应该回不来了,听会长说,全国数学联赛他会直接去京都,应该是全国数学联赛之后才回来。”
沈枞脸上的笑容忽然就消失了,他定定看着赵书书,“全国数学联赛之后,再回来?”
赵书书点头,“对啊。”
沈枞摸出手机,却发现他没有谢澧的电话号码。
他抱着那一沓辛苦了几天才完成的卷子,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身体有些冰。
他们约好了周末要去看电影去游乐场玩的,为了这个约定,他努力的把他最讨厌的卷子给做完了,每天晚上熬到两三点,游戏不打了,烟也不抽了,手机也不玩了。
其实真的很累,却丝毫不敢松懈,好不容易完成了,开开心心的来找谢澧,学生会的人却说,他请假了,而且短时间里都不会回来。
全国数学联赛在下个星期天,也就是说,谢澧抛弃了和他的约定。
他眨了眨眼睛,低下头看自己认真完成的卷子,“尤文意呢?”
赵书书说尤文意在教室。
他去一班找尤文意,“谢澧有让你和我说什么吗?”
尤文意看他脸色不太好,想了想,温和道:“会长有让我对你说要好学习?”
沈枞知道谢澧是什么都没说了。
一惯笑着的脸冷了下来,他抱着卷子面无表情回了11班,李远龙他们围了上来。
“枞哥你回来了啦!”
“怎么样怎么样,明天你们是不是就要约会了?”
“看电影的话我推荐柯南最新剧场,可好看了!”
“去去去我跟你说枞哥你们看电影要看恐怖片,多有情侣气氛啊!是不是?”
……
他们嬉皮笑脸的出着主意,却不见沈枞有任何回复,终于孔言新注意到了沈枞那如同暴风雪来临之前的脸色,推了推其他人,“别说了。”
“怎么不说……”李远龙还没察觉不对。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整个班级吓了一跳,众人回头。
沈枞面前的桌子倒在地上,书洒了一地,那些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卷子飞散到四处,看起来就像天女散花。
“枞……枞哥?”李远龙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沈枞抬眼看他。
冰冷有些阴沉的目光。
李远龙不敢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枞闭了闭眼睛,舔了下有着血腥味的牙齿。
怎么……会这么生气,实在是太生气了啊,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天,雀跃的期盼了这么多天,在这之前他还仔细将他们周末的具体行程计划写了下来,花了好长时间挑选穿衣搭配。
结果——
结果他的谢会长根本没有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他那么干脆的请假,一句话也没给他留。
而他到现在才发现,本以为很近的距离,其实连个联系电话都没有。
太生气了,太生气了,实在是……
太难过了啊。
怎么可以将他忘得这么彻底?那他这几天的努力,这几天的期盼,算什么?
笑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你这什么虐啊?太突然了吧??!
作者:你自己想想看嘛,你喜欢的人告诉你你三天做完三十套卷子我就和你看电影,结果你做完了兴奋去找人人不在还没给你留下任何一句话,你气不气。
只是想说枞哥也是有脾气的啦。
第38章 chapter 38
去往美国的飞机上, 谢澧睡得不是很安稳,飞机的玻璃窗外有阳光照进来, 落在他的脸上, 他细长的眉蹩着,看不出有任何的暖色。
谢澧在噩梦中惊醒。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无法掩饰的焦躁与担忧将他整个人都浸透,看起来不同于平日的风轻云淡, 有些阴郁。
昨天早上他接到美国疗养院那边的电话, 阿宁那里出了问题, 需要他亲自去一趟。
他请了假订了最近时间去往美国的机票, 一晚上几乎都没睡, 想着到时候要去见阿宁总要精神些,清晨的时候强迫自己睡了一会儿。
他做了梦, 梦里冰冷的手术台上全是血, 阿宁躺在上面,睁着一双没有生气的眼。
不能再睡了。
谢澧看了下手腕上的表, 还有两个小时下机。
两个小时候,飞机到点, 谢澧打了车报了疗养院的地址, 半个小时后, 司机停下了车,用着熟练的英语说:“先生,FG疗养院到了。”
谢澧睁开眼睛, 将之前去银行兑换来的美元付给了他,开门下了车。
疗养院在郊区,封闭性强,不允许任何陌生人的探望,谢澧报了自己的身份,金发医生方才让一名金发护士领着他去。
静谧优雅的环境,新鲜洁净的空气,是适合病人疗养的绝佳环境。
谢宁才从手术室出来不久,靠在床枕上,手上挂着输液瓶的线管。
听到声音,她也没有抬头来看,只是盯着窗外发呆。
金发护士问谢澧会不会说英语,谢澧点头。
金发护士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她的中文可不太好,她用很快的英语低声对谢澧道:“她很早以前就有了抑郁症,只是程度不明显,而她的抑郁症最近有加重的趋势,这个心理疾病对我们的治疗是非常不利的,你得知道,先生,我们需要她有一个良好的心态,这样才能保证两年后心脏手术的最大成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