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谁呢,枞哥?”孔言新凑过来好奇问,“你没听见广播说篮球比赛还有半小时就开始了吗?你要不先去换下球衣?”
沈枞将瓶盖扭盖上,把鸭舌帽拉得更低了一些,“找谢会长,篮球赛不是还有半小时吗?急什么?急投胎?要投胎的赶紧爬。”
孔言新听到他要找谢澧,一脸崇拜道:“枞哥就是枞哥,为了给我等出气这么拼!佩服佩服!!”
“为你们?”沈枞嗤笑,“我是为了我自己,就你们几个拖我后腿的傻逼,值得我给你们出气,傻了吧?”
没再理会孔言新,沈枞借力离开桂花树下,继续寻找谢澧。
现在运动会学校全天放假,他只有今天有机会,今天不勾搭,等继续上课还有毛机会,学生会的那堆崽子看他看得死紧。
不就是上次的看片感想念成了个人表白,至于防他防得跟防杀人犯似的?
沈枞一走,李远龙几人也跟着上去,“枞哥!你等等我们!”
孔言新:“枞哥你玩真的?那是谢澧哎,你这难度也太高了吧??”
巫斌石:“我看着谢澧笑就怪害怕的,他不笑也害怕,枞哥要不我们换个目标,尤文意那笑面虎?或者赵书书那个小萝莉?只要追得上学生会那几个主要干部再甩了它我们就可以庆祝一万年了。”
沈枞不想跟这群傻逼说话,他去买了一根冰棒含嘴里,一边舔一边找人。
绕到一中东边少人的行政楼的时候,孔言新要去上厕所,“等我一下,我去放个水。”
沈枞说,“就你屁事多,快点。”
他还有十五分钟。
孔言新转头朝厕所走去,结果这一转,他余光瞄到了什么,然后回头,“我日,我看见谢澧了。”
沈枞立刻看向他,“哪儿?”
孔言新下巴朝那个方向抬了抬。
沈枞顺着看去,果然看见了谢澧。
不止是谢澧一个人,他还看见了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年,穿着绿外套白T恤,黑裤子的腿细长细长的,皮肤白得发光。
绿外套不知道对谢澧说了什么,谢澧微微蹩眉。
沈枞立刻摸出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发型和脸,将自己的衣领拉往下露出撩人的锁骨,又把鸭舌帽抬高了些露出自己好看的面容,确定此刻的自己自己非常帅气非常妖孽非常诱人后,叼着啃完的冰棒棒子往那个走去。
距离近了,沈枞听得更清晰了些。
他听见谢澧对着绿外套说:“叶柯,你冷静些。”
叶柯?谁?
沈枞忽然挺住了脚步,看着绿外套的眼神带了几分打量。
绿外套神色隐有癫狂,他忽然上前几步,双手捧着谢澧的脸,将谢澧按在平整的石壁上,亲了上去。
下一刻,绿外套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沈枞的耳朵里,“谢澧,和我复合不好吗?”
沈枞原本带笑的目光迅速凉了下来,浮上了一层阴冷的戾气,一声细碎的咔擦声,他面无表情吐出嘴里插冰棒的木片。
跟在背后的李远龙小心翼翼:“枞……枞哥,有话好好说。”
沈枞阴着脸,嘴里缓慢吐出一个字,“滚。”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看得出枞哥是真动怒了,连忙滚了,孔言新连水都不放跟着他们一起滚。
*
谢澧推开叶柯,指腹擦过嘴唇,神色冷漠,“叶柯,你该闹够了。”
他没想到只是短短两月,叶柯胆子变得这么大,居然能做出强吻他这种恶心的事来。
被谢澧推开后,叶柯看见谢澧略带冷漠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谢澧最厌恶的事。
他的眼中弥漫上恐慌,声音带着乞求,“谢澧,谢澧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想这样的。”
他喉咙动了动,“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能离开你啊……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我们复合,我保证我不会再和任何一个男的有暧昧接触了,我也不再气你不陪我,只要我们还在一起,我什么都乖乖听你的话……”
“谢澧,你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我求你了,谢澧……谢澧……”
“我知道错了,谢澧。”
他真的知道错了。
谢澧和他交往的时候一向很忙,一个月有时候连一次约会都没有,而仅有的几次约会,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高档的餐厅或者娱乐会所,而是路边的路边摊,刚开始他觉得很有趣,可是时间长了,加上又被朋友发现他吃路边摊在背后嘲笑他,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谢澧也会送给他礼物,最初他很珍惜那些礼物,可身边的朋友依旧在笑他,笑他幼稚,笑他天真。
渐渐的,连带着他也嫌弃起那些礼物,将那些曾经爱惜不已的礼物收进一个盒子里不见天日。
朋友们都是有钱的富二代,交的男友女友们,要么出去旅游,要么是送名表名包名车,他有钱,自己也可以做到这些,但是他想要谢澧也能做到,想要谢澧把这些东西送到他的面前。
他隐晦的暗示着谢澧,跟谢澧撒娇,谢澧后来送了他一块名表,尝到甜头后他一发而不可收拾,要这样要那样。
他觉得,谢澧如果爱他的话,是什么都愿意付出的。
他被谢澧宠得忘乎所以,又对无法时常陪伴着他的谢澧心生怨气。
要么在学习要么在兼职,谢澧的生命里仿佛只有这两样东西。
后来他遇见了程以朝,和谢澧有着几分相似的脸,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爱慕。
谢澧从来都是理智克制的人,不会对他露出这样的目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拒绝程以朝的接近,和程以朝一起逃课去网吧,去打球,去看电影去高档会所玩乐。
带着报复的意味,他享受着没有谢澧陪伴下和程以朝的暧昧。
最后,谢澧发现了,平静的提出分手,并且暑假之后离开了三中,转去了一中。
他后悔了。
他错了。
他真的无法容忍谢澧和他分开。
“谢澧,你原谅我,好不好?”他的声音小心翼翼充满了渴望与乞求,“你回三中,我们还像以前,我不逃课和他们玩了,你在的时候我陪在你身边,你不在我一个人好好学习,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任性了,谢澧,谢澧,好不好?”
看着叶柯做出这些曾经让自己心软的表情,说着那些让自己曾经心软的这些话,谢澧的心绪没有半分波动。
他伸出指腹擦拭了一遍自己的唇瓣,没有生气,也没有无奈,只是无比平静的对叶柯道:“叶柯,你来一中如果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那你可以回去了。”
就像是对陌生人一般的疏离。
“我们早就结束了,你无需做这些让我困扰的事,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这样,以前的事你该忘了,去过你新的生活。”
他曾经喜爱过叶柯没错,所以他们在一起了,但这段感情早已结束,无论是他还是叶柯都不该再继续沉浸在里面。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死缠难打只会显得狼狈不堪,何不保持最后一点体面,将这些维持的东西扯破,又有什么意思?
看着他冷漠的态度,叶柯几乎要崩溃了,“谢澧!你非要这么绝情吗?要我给你说多少遍,我和程以朝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从来就没在意过他!就因为这个提出分手,我这么求你你都无动于衷,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谢澧知道叶柯的性子,他现在是完全和叶柯交流不下去,因为叶柯听不进去任何的话。
除了叶柯想得到的,他什么都不会听。
实在不想和叶柯继续交谈下去,要是现在有一个人出现给他解围……
就在他刚这么想完,一双手从旁边伸出揽住了他的脖子,有人靠了过来,脑袋亲昵的贴着他,“会长,我的篮球比赛快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谢澧侧头,看见了对方妖孽的面容。
“沈枞?”
沈枞几乎是秒应,他发挥了自己出色的厚颜无耻的特质,假装自己和谢澧天下第一最最好的模样,将脑袋放在谢澧的肩膀上,笑眯眯道:“哎哟,会长,你怎么可以这样,前几天还叫我小甜甜亲爱的来着,今天就叫我沈枞,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仿佛刚才看见那一幕时眼中浮起的戾气都是假象。
“他是谁?!”看到沈枞这么亲近的靠着谢澧,叶柯的目光充满了尖锐的攻击性,习惯性的质问谢澧。
沈枞揽着谢澧看向叶柯,“我是谁?”他勾起漫不经心的笑容,蔑视的看着叶柯,脑袋靠在谢澧的肩膀上,身子几乎贴在谢澧的身上,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真真正正的狐狸精,“我是谢澧的男朋友啊,这位同学,你有事吗?”
在叶柯不敢相信的目光中,沈枞的手指将谢澧的唇瓣擦了几下,“不知道这位前男友找我男朋友有什么事,不过他是不能继续和你聊下去的,我的篮球比赛他可不能缺席。”
“真是抱歉啊!”他对谢澧眨了一下桃花眼,“刚才一不注意,让你被狗咬了一下,我来给你清清。”
说着凑上头就想啃。
谢澧静静的看着他。
在快要触碰的时候,沈枞抵着他的额头,“什么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倒真不敢亲下去了,怕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