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席年配文是“毕业。”看来是他刚刚博士毕业的时候。
杞星看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盛席年的脸确实能打。虽然旁边的男生也容貌清秀,但同一张照片里,盛席年如雕如刻的五官更能吸引人的眼球。
等杞星退出朋友圈,盛席年刚好发来了一张照片。
“这个是吗?”
杞星懒得打字,语音回复道:“你这哪拍的?”
立刻,盛席年也发来了一条语音:“花卉市场。”
速度还挺快,杞星继续回:“是,但是品相不好。你问问老板还有没有更好的。”
说完他又想盛席年估计不会看盆栽品相,索性直接问:“你在哪个花卉市场,我过来帮你看。”
盛席年正在花卉市场拿着杞星给的图皱着眉挨个比对,没想到杞星会主动提出来帮他挑选。
昨晚盛铭礼的话还如哏在喉,加上他自觉自己和杞星还没正式结婚,这是他要给祝锋任带的礼物,麻烦杞星似乎不太合适。
于是他万分客气的回了一句:“太麻烦你了。”
花店接了个婚宴订单,店里的员工忙忙碌碌,没空陪他这位老板聊天。杞星本来就呆得无聊,都已经准备动身了,看到这句回复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先是回了一个“?”,又回:“你不会挑,我来帮你有什么不合适的。而且这花不是送给我外公的吗?”
杞星没想那么多,他一直以为盛席年既然要去看自己外公了,那想必是有结婚的意愿了,但他现在这个态度自己实在琢磨不透。
杞星万分疑惑,直接语音问:“而且你不是要和我结婚了吗?”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这麻烦那不合适的,你不会是想跑路吧?
盛席年被这一句问得猝不及防,简直没脾气了。杞星还在等着盛席年的地址,片刻之后,对方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你在哪,我来接你吧。”
*
等到两人挑好盆景,已经接近晚饭时间。两人直接从买花的地方驱车去祝家老宅。祝锋任正在院子里给盆景修枝,见他们进了门,笑着放下了枝剪。
“来得巧,刚好赶上吃饭。”
盛席年把盆栽放在院子的花坛上,对着祝锋任微微欠了欠身,道:“贸然拜访,希望没给你添麻烦。”
祝锋任笑着摆摆手,看了一眼那盆小叶紫檀,让两个孩子跟着他往屋内走,边笑道:“有心了,是小星告诉你的吧。”
盛席年跟在他身后,闻言看了一眼杞星,对着杞荣彬点点头:“对,也是小星帮我选的,我这方面实在是不擅长,多亏了他。”
杞星被他的一句“小星”吓得一个踉跄,差点踩空了台阶。盛席年立刻抬手扶了他一把。祝锋任也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毛手毛脚。”
虽然这么说,语气里却是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的。盛席年听着,心想:祝锋任是真的心疼这个唯一的外孙。
祝锋任家的饭桌上没什么规矩,祝锋任慢慢喝着一碗小米粥,边与盛席年说话。
“你父亲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他一直挂念你。”盛席年偏头回答。“江城的事太忙,他想过来看你总是没时间。”
祝锋任爽朗一笑:“以后走动的时间还长呢。”
盛席年看了一眼桌对面的杞星,对方两耳不闻窗外事,自顾自伸手去舀汤。汤碗在盛席年这边,他顺手接过了杞星的碗,拿起汤勺给对方盛汤,一面回复着祝锋任。
“您说的是。”
杞星等着汤,百无聊赖的听两人打哑谜。
吃完了饭,盛席年又陪着祝锋任聊了会天,聊的却大多都是生意上的事,盛席年接不住杞星的话,对这些倒是应对自如。等到日落西山,盛席年才起身道:“打扰您太久,该走了。”
祝锋任也没有多留,只是叮嘱他开车慢点,杞星刚跟着起身,老人家又开口。
“小星今晚就住这里吧。”祝锋任偏头看向杞星,“我院子里那两棵白檀木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太精神,大概是生虫了,刚好你给看看。”
杞星心道你那两棵树长势跟疯了似的,还想精神到哪儿去啊,嘴上却乖乖道:“好。”
盛席年听罢,便也看向杞星,道:“那我就先走了。”
他语气平和,声音悦耳,却是没什么温柔不舍的意思,杞星也顺势点了点头,说了句“路上小心。”
祖孙二人把人送到门口,等车走远了,杞星顺手拿起花坛上的枝剪去修祝锋任修了一半的花木,祝锋任在后面背着手看着他,笑呵呵的问::“怎么样,可以结婚吗?”
“看来你真知道啊。”闻言回头去看祝锋任。“我还以为杞荣彬为了早点把我扫地出门,拿你诓我呢。”
听到杞荣彬的名字,竹椅上的祝锋任笑容收剑了些,只淡淡道:“凭他那点小家小业还搭不上盛家。”
祝漫去世以后,祝锋任虽然看在自己女儿的面子上没有为难杞荣彬,但基本已经断了联系。
他不愿意多谈这个人,只又转而道:“不久前盛家刚到云城,接手了西区的项目,我就在招标现场见了盛铭礼和盛席年。和他们父子聊了几句。当时就觉得这个年轻人稳重成熟,适合你。”
最后一点枝叶修完,杞星枝剪一放,盘腿坐到了祝锋任旁边的竹椅上为对方倒茶。
“我都行啊,但是他可能不太喜欢我。”
杞星没开玩笑,对他来说结婚不结婚的都随便,反正他活了二十多年,一如既往不相信爱情这种说法。照他来看,要是世界上真的有生死不离一生一世的说法,杞荣彬得有两条命。
祝锋任一听,笑道:“他和你说的?为什么?”
杞星探了探茶杯,确认不烫了,才转手递给祝锋任。
“也不是——他好像更喜欢那种乖一点的,可爱一点的Omega,恰巧我两样都不占。”
祝锋任笑道:“可是你们不是还一起去挑盆景了吗?刚才不是也挺好的?我打了电话给盛铭礼,他说他对你也满意得很呐。”
杞星心说盛席年也就算了,他爸连见都没见过,哪门子的满不满意啊,唯一满意的可能就是我一半姓祝了,他叹了口气道:“可能人家说的是反话。”
“瞎说。”祝锋任拍了拍自己外孙的肩膀,“既然两个都觉得不错,那就试试吧。外公老了,总得让我看着有人照顾你吧。”
没听说过直接试着结婚的。杞星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道:“那就试试吧,万一离婚了可不能怪我啊。”
“乌鸦嘴。”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夕阳的余晖落在院子里的祖孙身上。祝锋任眯着眼看了杞星,又摸了摸他的头。
“结婚前记得带人去给你妈看一眼,让她放心。”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有中气,但眉宇间的皱纹已经很深了,花白的头发被夕阳镀上余光。
他已经老了,杞星再一次意识到了这一点。
杞星收敛了刚才那副不正经的样子,微直起身,握住了面前这双苍老的手,放缓了声音:“知道。”
7
第7章 礼服
今年上半年,云城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城西刚开发的地被今年刚来的盛家夺了标,以后那块地皮连着上面的所有项目都标了他家的姓,一时盛家风头无两。
二是盛家的Alpha独子盛席年要结婚了,结婚对象是祝锋任的的嫡孙,叫作杞星的Omega。
第一件事倒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第二件事,多半人都是将信将疑:一山不容二虎,盛家在皇城脚下虽然根深蒂固,但杞家在云城一家独大了许多年,真能愿意外来人分一杯羹?
直到半个商界都陆续收到了婚宴的请柬,才证实这场婚礼的确是板上钉钉了。
“我说你这搞得跟世纪婚礼似的,到时候离婚怎么办?”
杞星抱着芋圆,闻言对着电话翻了个白眼:“你会说话吗?不会就闭嘴。”
卓澄阳笑嘻嘻的讨饶:“我错了我错了,这不是好奇吗?不过也挺好,万一你家盛席年在外面有个莺莺燕燕的,也算给人提个醒了。”
杞星反击:“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芋圆不堪其辱,从杞星手里奋力逃走,他往沙发上一躺。
“再说了,哪的莺莺燕燕能有我好看?”
“……牛批。”卓澄阳假装听不见前一句:“反正这么大的排场,总不能是你俩的意思吧?”
是也不是。
祝锋任宠着杞星,自然一切都希望以最好的来,而杞荣彬更恨不得全商界都知道自己和盛家联了姻。至于盛席年家,杞星也不懂他们是重不重视——定了婚事以来,礼物客套一样不缺,但杞星至今没见过盛席年他父母。
杞星: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而就盛席年和杞星两人来说,虽然不至于到讨厌程度。但杞星明显能察觉出来盛席年与自己性格不合,见面头两次都相互看不太顺眼,估计以后在一起也少不了一些龃龉。
连他都察觉出来了,盛席年那种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过的精英更不用说了,但对方没拒绝,反而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婚礼种种事宜。
杞星叹了口气,看着一旁的芋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