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戎先生、上校。”先进来的是卡戎,横竖他们的样子对约纳斯和迪特玛来说不是秘密,两个人简单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主人已经在等着了。”卡戎的声音有些低,他的意思也很明显,相见哈迪斯?可以,得去他的地方。
迪特玛的下颚线绷紧了,约纳斯赶紧开口,“当然,本来就是我们想要见冥王陛下,麻烦带路。”卡戎无所谓的点点头,带着他们走向电梯的方向。莫兰垫后,迪特玛在经过这个他上次见过的上校身边的时候吐出了很轻的一句,“叛徒。”莫兰在他的身后皱眉,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他都当不上这个称号,他自认跟这个人没有什么接触,也不知道对方的敌意究竟来自哪里。不过他也只是想了一下就放开了,他的老板从过去到现在只有两个,而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会跟迪特玛拉上关系。
“冥王陛下。”卡戎推开某个套间的门,约纳斯和迪特玛没有去留意门牌,这么一个随意到了极点的约见地点不会有丝毫的意义。
“欢迎。”白色毫无装饰的面具把威尔顿的整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声音做了什么手脚,此时他原本只是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沙哑,只不过听起来格外有一种别样的诱|惑。
约纳斯行了一个礼,地下世界的人都知道冥王对于礼仪有一种变态的苛求,可是迪特玛却没有动,他蓝色的眼睛放肆地从威尔顿的头发丝大量到脚上的鞋,下巴微微抬起,看起来更像是挑衅。
“抱歉,我的哥哥今天不是很舒服。”约纳斯使劲拉了一下自家哥哥的外衣,迪特玛这才微微弯了弯上身,算是打了个招呼。威尔顿面具后面的唇无声地勾了起来,这两个人很有意思。
“父亲。”他们刚刚分宾主坐好,卧室里就走出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他的脸上同样带了白色的面具,不过那只遮住了他上面的半张脸,男孩的身上穿着手工的小西装,一举一动中还能看出明显模仿和约束的痕迹。
“我的儿子,厄洛斯。”按理说在孩子成年之前很少有就这样被拉进地下世界的,但是威尔顿可不怎么在乎,一方面奥古斯丁还并没有被他划进家人的行列,另一方面,就算以后成了真正的家人,凭着教授和哈迪斯的儿子的身份,奥古斯丁没有选择。
约纳斯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伦敦最著名的“男人天堂”、曾经属于红桃国王势力之下的厄洛斯宫殿在他们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用这样的一个名字为他的儿子明明,约纳斯觉得自己完全不知道哈迪斯在想些什么。
威尔顿才不在乎那么多,实际上他就是故意的,就算他不在意这个孩子是他男朋友的亲生儿子,可是只要一想到现在对方冠上了自己的姓氏而且真名还是爱神他就觉得很开心,在某种程度上跟夏洛克同样任性的冥王陛下就这样直接把人拉进了地下世界,等奥古斯丁长大之后真的开始接手他两位父亲手里的势力的时候简直无奈极了。
“您的儿子跟您很像。”约纳斯倒也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虽然威尔顿和奥古斯丁的脸都被面具遮起来了,但是行动间两个人的仪态还是有迹可循的。
莫兰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嗓子里噎了一下,好吧,他boss的儿子跟他boss的男朋友像,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你们的来意。”威尔顿示意奥古斯丁坐在自己的左边,之后随意摆了摆手,他的身份让他有权毫不在意对方的身份。
“您知道我们刚开始管理伦敦,有什多地方并不是很熟悉。”开口的还是约纳斯,“我听说原本教...哦,珀耳塞福涅的手下都在您这里,我想请您让上校帮我们做些事。”他聪明地使用了莫瑞亚蒂的新名字。
“教授。”迪特玛突兀地开口,语气算不上恶意,但是内容却也不怎么好意,“他的名字是教授,伦敦唯一的教授,我们需要他的下属,塞巴斯蒂安.莫兰。”是塞巴斯蒂安.莫兰,而不是上校,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迪特玛最起码透露出他们手里有人跟他们原来相处得很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上校的全名的。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伦敦没有兴趣,”威尔顿没有一点要跟迪特玛搭话的意思,“我留下塞巴斯蒂安他们唯一的原因就是我男朋友愿意,达成他的遗愿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至于伦敦究竟怎么样,我以为前段时间你们的争斗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只要你们不破坏我的规矩,那么请随意。”难得他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其实主要目的也是想探探这两个人的底。
“你怎么...”迪特玛下一个问题冲口就要出来,就算莫瑞亚蒂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也不代表教授就已经愿意把自己的势力双手奉上,他的目光很快转移到了旁边的莫兰身上,“背叛者。”他的声音不大,但是眼神却足够威胁,在他看来,这完全是这个上校自己的主意。但是给他们现在对伦敦的管理却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蠢到只是听说就敢背叛莫瑞亚蒂的,尤其是真正在那个男人手下给予了一部分权利的,谁不知道那个男人根本就是恶魔。
卡戎皱了皱眉头,微微上前半步隔开了迪特玛看向莫兰的视线,他不喜欢有人这样盯着他夫人的下属,“主人,小主人的学习时间到了。”他倒也不是瞎说,为了赶上进度,奥古斯丁每天的时间被严格地划分,今天要是不威尔顿需要让他出现以下他甚至没有计划离开贝克街。
“很高兴认识你们。”知道自己职责的奥古斯丁大大方方地站起来,之后用自己刚学会不久还有些生疏的礼仪道别,威尔顿给他的要求是每时每刻都要去温习他的礼仪,哪怕站在他面前的是个一文不值的流浪汉。
威尔顿点了点头,到目前为止这个孩子还是很让他满意的,这么一打岔,房间里刚刚有些凝滞的气氛被打破了,卡戎带着奥古斯丁回到卧室关上门,威尔顿做了最后的说明,“我对伦敦没兴趣,无论是你们,还是你们背后的人我都没兴趣,”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属于哈迪斯满是侵略的气场全开,“我讨厌麻烦,更讨厌别人给我惹得麻烦,你们都是聪明人,我不希望我们下次见的时候不是在公开场合。”这就是威胁了,威尔顿干脆把自己的目的底线说得很明白,一旦对方过界,那么“不是在公开场合”就意味着私密,对于一个收割人的性命为主要职业的冥王,私密就意味着一场暗|杀。
“当然,我们将来也许还会有合作,”约纳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看来今天是不能把他们背后的那个人的话带到了,为什么没人告诉他哈迪斯说翻脸就翻脸,“比如...福尔摩斯。”他试探着开口。
提到福尔摩斯似乎让威尔顿有些不舒服,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变得更加严肃,白色的没有丝毫花纹的面具的脸直直地对着约纳斯的,除了瞳孔还能看到来自于人的特征之外那张脸就像是复仇的怨灵,“如果合适的话,我欢迎一切力量。”威尔顿把诱饵抛出去,他们折腾了这么久,不就为了把背后的那个人逗出来么。
约纳斯点了点头,得到了对方关于福尔摩斯的准确态度也算是他们今天的收获了,使劲拉了一下自己的哥哥,约纳斯在心里懊恼自己怎么就答应今天跟他一起出来,明明知道自从上次见过面之后迪特玛就对莫瑞亚蒂念念不忘。
“如果,只是如果,有一天教授回来了,你觉得他还会‘高兴’地看到自己的势力被你‘接收’了么?”在他们离开之前,迪特玛冷冷地开口,德国离拉斯维加斯实在是太远了,他对哈迪斯的一切都只是听说。帕里斯的事情虽然手段狠了一点,但是在迪特玛看来,他自己也不是做不到。想到那个穿着长裙的莫瑞亚蒂,迪特玛就觉得自己的欲|望被挑|逗到了极点。
凡是他想要的,他都会得到手。从德国到伦敦,迪特玛一直是这样做的,外人看来他们之中似乎做决定的是约纳斯,其实那只是因为他不耐烦应付交际罢了。
“他已经死了,我不会去惊扰他的安宁。”威尔顿脸上的表情没变,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在这个人的名字上画了一个重点符号。代表着新掌管伦敦的势力的人向他暗示莫瑞亚蒂还活着,这代表什么?要么他的男朋友和他的二哥已经开始行动了,要么就是有人对他们决斗之后双双死亡仍旧存够怀疑。
考虑到如果他们有所动作威尔顿和麦克罗夫特不可能都没有消息,那么就是第二点,看来并不只有他们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我哥哥今天可能有点喝醉了,抱歉来之前我们喝了些白兰地。”约纳斯的脸都白了,他陪着笑打圆场,威尔顿像是也不怎么在意,等他们出门之后他的脸色才黑了下来,“塞巴斯蒂安,去查查那两个人的底细,我要他们到伦敦之后所有的动作。”莫兰点点头,他知道轻重缓急。
几天之后,写满了约纳斯和迪特玛在伦敦经历的文件摆上了威尔顿的书桌,里面一个地址被重点圈了起来,“威尔第俱乐部”。
☆、61·该死的小混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