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管闲事者死”,熟悉的语句在报告中跳动,再联想到审讯室中发生的一切,夏洛克明显还隐瞒了什么。“该死的福尔摩斯...”雷斯垂特狠狠地合上报告,恶狠狠地瞪了他知道的某个探头的方向,幼稚又怎么样,夏洛克和麦克罗夫特就没有一个省心的,难为威尔顿跟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探头的另一边,某个政|府公务员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拿起旁边的红茶喝了一口,哦,里面一点糖也没有实在是太可怕了。
“塞比尼娅,我要的报告。”在合适的范围内麦克罗夫特不介意自己属下的“小爱好”,名字么,只是个代号。
“221C的录像已经整理好了,报告显示目标人物昨天下午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去,在离开之前他在信箱里放了一封信,十分钟后邮差正常经过,信件被取走了。”今天名叫“塞比尼娅”的黑莓小姐很快完成了报告,一点主观猜测都没有。
“收信人。”麦克罗夫特开始查看编号是“WH3780”的数据反馈。
“抱歉,boss,因为角度问题我们没看见,”塞比尼娅的语气仍旧没有变化。
“你们做得很好。”麦克罗夫特又喝了一口红茶,他的小弟弟他怎么会不知道,既然军情五处的特工们看不到那封信的收信人,那么只能说明威尔顿并不想让他知道,再联系上次在家里见面的时候两人达成的协议,麦克罗夫特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威尔顿那封信的收件人会是那个叫“玛丽”的。
“回信,威尔顿在忙,看好你的医生。”确定数据反馈维持在同一个位置,麦克罗夫特交代塞比尼娅,“关于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塞比尼娅的手指在黑莓键盘上跳动,“纵火的三个嫌疑人排除一个了,还有两个,今天晚上最后一次试探。”
“很好。”麦克罗夫特点头,一杯茶喝完,他看着手里的空茶杯,“塞比尼娅...”
“Boss,您今天的定量已经用完了,雷斯垂特探长交代已经预约好了周末的牙医。”塞比尼娅难得只是盯着手机屏幕没有动作,她其实更想直接看她boss的脸的,可是她实在是不敢。
“有没有人说过,你可真是个不错的下属。”麦克罗夫特沉默了半天之后开口。
“雷斯垂特探长这样说过。”警报解除,塞比尼娅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一个V,谁都有无法抵抗的一个人的,自家boss的那个已经出现了,这可真好不是么?
她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编辑的信息,然后按下了发送键。十几秒后,221B的客厅里响起了一声短信提示。
“约翰,短信。”夏洛克大喊。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在洗澡,你就不能自己看手机么!”华生的声音穿过稀稀拉拉的水声传出来。
“无聊。”夏洛克把自己裹紧,凶手他已经能确定了,只是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时间,最重要的证据他还没有拿到手,局已经布得差不多了,现在他能做的只是等待。
“上帝啊!”等到华生收拾好自己就看到侦探躺在沙发上,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我究竟是为什么忍受你这么久?”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抱怨,华生还是拿起了手机,“你哥哥的信息,他说威尔顿在忙,还有看好我,看好我什么?夏...”
他的手机猛得被抽走了,接着华生就看见夏洛克迅速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再后来他发现短信被删除了。
“你担心威尔顿出事了?”后知后觉把侦探在审讯室的表现和刚刚的短信连在一起,华生第一次这样清晰地感受到夏洛克并不是不会关心人的。
“大魔王的跟班?”夏洛克挥舞着手机就像挥舞着一把剑,“谁知道他不是在帮忙计划着发动战争,医生,作为普通人你应该感到警惕!”
华生翻了个白眼,好吧他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夏洛克的别扭,明明是对兄弟的关心,但是怎么就感觉这么欠揍呢?
“威尔顿是个好人。”华生强调,“他还是位绅士。”
“带着陌生女士回家的绅士?”因为刚刚的动作,夏洛克正好站到了窗户的旁边,也是凑巧,他看到他的小弟弟像是每天一样走在贝克街上,他的臂弯里挽着一位女士,宽檐帽让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不过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的某根神经向他发出警告。
“别这样,威尔顿成年了。”同样站到侦探身边的华生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好笑地拍了拍夏洛克的小臂,觉得他的室友心理年龄也许真的只有十二岁,“总会有个人的。”最后这句话出来,华生想到了自己。
夏洛克还没有明白他的本能在向他警告什么就看到了华生的落寞,他的脑子一下子卡住了,玻璃上映出一张张着嘴却说不出来什么的愚蠢的脸。“铃——”手机的铃声猛然打碎了一室的凝重,华生接起电话低低地喊了一声“莎拉”,就开门出去了。
眼睁睁地看着医生一句解释没有就离开,夏洛克烦躁地在手臂上贴了三张尼古丁贴片才让自己的思维再次运转起来,这么一打岔他也就忘了刚才自家小弟和那个女人的事。
221C的客厅里,威尔顿给自己沏上一杯茶,之后坐在扶手椅里看着他的男朋友毫无顾忌地把自己扒光之后穿上一套男士运动装。“你认识这条街上的某个人?”热茶上升腾的白烟袅袅,威尔顿想起刚刚他们走进贝克街时候观察到的对方的举止,“你从没有像刚才那样更像是一位真正的淑女。”按理说,他们彼此已经很熟悉了,也就不需要什么伪装。
可是他的男朋友在进入贝克街之前不仅穿起了长裙,而且还强化了举止,不是为了他那就是为了别人。威尔顿从没有觉得自己的特殊能力这样好用过,经过221B楼下时他男朋友分泌出来的肾上腺激素快要赶上他们谈论起自己的死亡的时候了。
“我认识你。”莫瑞亚蒂戴上运动衣自带的帽子,改变了走路姿态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街头的嬉皮青年。他嘻嘻哈哈地在威尔顿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我先走了,亲爱的,这次约会很棒,下次再见。”
威尔顿笑了笑,看着他不知道真名的男朋友无比自然地打开门走下楼,甚至没有留下一个电话号码。“你到底是谁呢?跟我二哥有什么关系?”低低地声音像是自语,威尔顿想起这几天经历的一切,按下身上藏好的某个按钮,既然他回来了,就不需要让他的大哥担心太多。
☆、麦克罗夫特VS莫瑞亚蒂
“啪”,费茨威廉教授从苏格兰场回来之后就打开了客厅的门,将旁边的灯打开,暖黄色的光洒满了整个空间。
“晚上好。”毫无预料出现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费茨威廉教授猛地往后错了一步,“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子里!”他满身的疲惫似乎都被愤怒点燃了,失去了绅士风度之后他看起来只剩下凶狠。
“一个邀请,我收到了这样的一个邀请。”夏洛克把自己的腿从沙发上放下来,姿态轻盈地像是在221B的客厅,“多管闲事者死,你不会对此感到陌生的不是?”
费茨威廉教授的脸色变了一下,之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整理了自己的领口,“如果你是指给苏格兰场的报案,是的,不过这跟你不经我同意非法闯入我的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吧?容我提醒你,除了我的生命受到威胁,我母亲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给我一个说法,苏格兰场的效率可不是一般的差。”
“母亲?”夏洛克半转身面对费茨威廉,“你是指那位可怜的死后都得不到你的承认的琼斯太太,还是曾经跟你相依为命的费茨威廉夫人?”说是“可怜”,侦探的语气中可一点没有同情。
“我尊重她的选择,即便我不认同。”费茨威廉教授眯起了眼睛,“我以为这是我的私事。”
“你的房子里没有合影,一张都没有。巴兹你的履历中提到过,你的母亲在你12岁的时候结了婚,虽然你的继父在六年后去世,但是他仍旧给你们留下了一大笔财产。”夏洛克没有在意费茨威廉的防备,“你的沙发跟茶几的装饰风格并不匹配;门厅挂着的方镜有些有点歪,从旁边的积尘上看有一定时间了,你不是一个细致入微的人。”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带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可是你的书架上却整理得非常好,每本书都是按照字母排序,严格,是什么让你在书房内和书房外这样不同?”疑问句,不是疑问的语气。
“如果你再不离开的话我就要报警了。”费茨威廉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直接拉开了门。
少见的,夏洛克并没有过于纠缠,“可怜那位太太,想必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儿子对她隐瞒了什么,上帝保佑她。”一个曾经在威尔顿脸上出现的有礼微笑被夏洛克做了出来,如果华生在的话他就会发现,威尔顿实实在在是个福尔摩斯,他们在某些时候极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