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太闷了,出去逛了一圈。”於夜弦没精打采,“现在更闷了。”
“请、请两位进屋等候,总督马上就到。”卫兵看起来有点慌张。
“知道了。”宣恪抱着於夜弦回了黑白两色交替的房间,把於夜弦轻轻放在了那张白色的沙发上,在沙发边坐了下来。
於夜弦还在因为宣恪刚才说过的话胆战心惊,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没搭理宣恪。屋外忽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我要找的,在里面吗?”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在。”卫兵恭敬的声音里藏着一丝恐惧。
接着就是推门的声音。
於夜弦听见那声音,眼睛里闪过一抹惊异,飞快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将血抹在了雪白的沙发上,用极快的速度扯开自己的衣服,松开腰带,把自己弄出了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宣恪,抱我。”於夜弦抓住宣恪的衣领,眼睛有些湿润。
宣恪立刻会意,低头压下来,挡住了於夜弦的脸,将他身上的衣服弄得更乱。
沙发背对着门,恰好起到了半遮半掩的作用。
来人显然愣了一瞬:“你们年轻人,还真是……”
宣恪的手插在於夜弦的发间,把他的头用力按向自己的身下,挡住了他的脸,抬起头,浅色的眸子淡漠地瞥了一眼走进来的人:“有事吗?”
完全是一副被打断之后的不悦神情。
卫兵也吓了一跳:“你们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
“怎么?”宣恪冷冰冰地反问,“我教训我的人,需要问你时间吗?”
宣恪不近人情气场全开的时候,唯一能架得住的好像只有於夜弦一人,所以他板着脸说话的时候,卫兵大气都不敢出,加上他的身上,还穿着丹夏的军服,卫兵自然不敢忤逆他。
“稍等。”宣恪瞥了两人一眼,把於夜弦抱到了内室的床上,用被子挡住了於夜弦的脸,在他的手心上按了一下。
“交给你了。”於夜弦在宣恪的手心挠了挠,冲宣恪眨了眨眼睛。
宣恪半掩着内室的门,重新出现在了白房子的客厅里,看似不经意地扫了眼沙发上殷红的血,没什么诚意地说:“抱歉。”
雪靳的总督露出了几分了然的微笑:“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会多管。”
“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宣恪的气场,丝毫没输雪靳的总督。
内室里,整理好衣服的於夜弦全身仍有些轻颤,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这是舒沁的爸爸,舒誉。
当初舒沁的家人和他的父母一起失去了踪迹,舒誉如今成为了雪靳的总督,他和舒沁流落牧南多年,从来没有人去寻过他们。
舒誉要见,但绝不是现在。
於夜弦选择先隐藏自己。
“你可以直说。”宣恪打断了舒誉的客套话,“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钥匙。”舒誉也不绕弯子了,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希望你能把雪靳城的‘钥匙’还给我们。”
“‘钥匙’是什么?”宣恪问,“既然你有求于我,那就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
三言两语,舒誉也知道宣恪是不好敷衍的人,于是开口道:“钥匙是一块闪闪发光的小石头,把它放在手中,它有一定的几率会发光,那光能指引人找到雪靳城的方向,我这么说,你应该能记起来吧。”
於夜弦想起来了,舒誉说的,就是那块让宣樱桃失踪了小半个月的石头。
当初在云间海下,宣恪从一艘飞艇的残骸中捡回来哄他开心的小石头。
算起来,那起码也是个定情吧。
宣恪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谁捡到就是谁的啊,於夜弦的无赖之魂熊熊燃烧,这石头吧,他还真不想还。
第55章
“那块石头,你带在身上吗?”舒誉问宣恪。
“留在丹夏了。”宣恪说。
樱桃停在了宣恪的肩膀上,舒誉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樱桃。
内室里,於夜弦捏了捏自己口袋里的小石头,在心里给宣恪鼓了个掌。
“那原本就是雪靳城的东西。”舒誉解释,“这座岛屿建造的时候,花费了不小的金钱和精力,我们地面上找到了一种奇特的矿石,用它打磨成提炼的那块石头,能够控制整座雪靳城。”
於夜弦看着躺在自己掌心的石头,阳光下晶莹的石头泛着浅蓝色的光,像极了他没有遮掩过的瞳色。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当初又为什么会丢,丢在了云间海那种地方,被埋在一堆残骸中,若不是他和宣恪出事摔入云间海,那这把“钥匙”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被人发现。
果然,宣恪问出了他心中所想:“为何会丢?”
“被抢走了。”舒誉叹了口气,“有人对‘钥匙’起了歹念,抢了飞艇带着钥匙逃走,飞艇出事,坠落在云间海。”
於夜弦抓紧了掌心的小石头,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剩下的,都是我雪靳城的内政。”舒誉不愿再说,“我不能透露太多,我只想让‘钥匙’回到它应该在的地方。”
刚刚翻开一页的往事就在这里戛然而止。
於夜弦在门后面给了舒誉一个白眼。
宣恪继续说:“既然要控制这座城市,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为何要还给你?”
“你问对了。”舒誉似乎知道他要这么说,“‘钥匙’只认雪靳皇族的血脉,只有在本城人的手中,才能指示雪靳城的方向,至于控制这座城市,我们目前也做不到。”
“为什么?”宣恪问。
“用来启动‘钥匙’的载体,我们还没有找到。”舒誉有些遗憾,“当初制造这座城市的人,把载体藏了起来,至今我们还没有找到。”
“创造这座城市的人,现在在哪里?”宣恪盯着舒誉的眼睛。
舒誉沉默了半晌,意味深长地笑了:“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你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
宣恪不语。
舒誉话锋一转:“但是我以为,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
宣恪眼睛里极快地闪过一抹厉色,内室里於夜弦跪地,一手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云间海上,巨大的飞艇残骸遮天蔽日,无名的枯骨无人问津。
“钥匙”在尘土中闪闪发光,寻找食物的宣恪低头,在破败的残骸中拾起了那块小石头。
他和宣恪曾经依偎停留的地方,是他父母的埋骨之地。
“我只能说这么多。”舒誉似乎很欣赏宣恪,“你把‘钥匙’还给我,我可以让你留在雪靳城。”
舒誉的视线一直停在樱桃的身上:“我是追着这团光来的,在四岛升空前,人类听过一个传说,有光来指引的人,会给人类一个新的未来,我寻着这团光,竟然找到了雪靳城的钥匙。”
“你想留下来吗?”舒誉继续问,“把‘钥匙’还给我,我让你留在雪靳城,除了总督的位置,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不缺。”宣恪油盐不进。
“你会需要的。”舒誉说,“我们和其他的岛屿都不一样,平民入不了雪靳城,能够留在这座岛上的都是人类的精英,少了那些拖累,我们会造就高度发达的文明,你看,我们已经有了最初的通讯方式,不再用金属蜂鸟这种老掉牙的东西,蒸汽要过时了,我们很快就会有新的动力。”
宣恪看似在沉思,没有再提出别的问题。
卫兵来传了信,舒誉像是急着离开:“你好好想想,明日给我答复,任何时候,我都欢迎你。”
说罢,他匆匆忙忙地走了。
卫兵在他的身后关上了大门,宣恪一直等到他离开,站起身,推开内室的门,看见了跪在地上的於夜弦。宣恪合上身后的门,缓缓走过去,单膝跪地,一言不发,缓慢地把眼前人紧紧搂进了怀里。
“圆圆。”樱桃在上空盘旋。
“我没事。”於夜弦顺势拍了拍宣恪的后背,反复强调,“我没事。”
宣恪轻轻推开於夜弦,伸手抬起眼前人的下巴,使人仰头看向自己,於夜弦的眼睛有点红,但看不见泪光。
“别担心,我没事。”於夜弦反倒是安慰起了宣恪。
回答他的,是宣恪的动作。宣恪抓住了他的手,找到了刚才被他自己咬破的手指,於夜弦咬得很凶,伤口上还在往外沁出小血珠。
宣恪稍稍低头,把於夜弦的指尖含入空中,舌尖扫过,带走了那滴小血珠。
於夜弦感受到指尖轻微的触动,原本是要笑的,眼泪却先一步掉了下来,这样以来,两个人都有些晃神了。
宣恪怔了片刻,指尖触到了於夜弦颊边的泪珠,像是好奇般,把指尖送到了自己的唇边。
“阿福,这么好奇,哪个味道更好?”於夜弦没忍住。
宣恪摇头。
於夜弦抓起宣恪的手,给自己擦了把眼泪。
他的血与泪,都是宣恪的,这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更像是一种无言的约定。
“我没事。”於夜弦咬牙对宣恪笑,“他们见过我的男朋友了,我已经知足了。”
在云间海的时候,他在宣恪晕过去的时候怀着忐忑的心思偷吻,而后,清醒过来的宣恪逼他认清自己的心意,两人在无垠的荒原上各自藏着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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