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好的,於夜弦心说。
“算了。”总督摇摇头,“你伤刚好,不难为你了,你就坐那儿吧。”
“我来说。”宣恪的声音在於夜弦的耳边响起。
“你?”於夜弦不相信,小声道,“你刚才不是在……”
宣恪扫了他一眼,翻开了小本子,一手拿着笔,一手捧着本子,对丹夏境内的局势来了个细致入微的点评,连总督也时不时地点头。
“不争气啊,弦哥。”宁绯用口型道,“你看人家宣恪,还记了笔记。”
笔记。
只有於夜弦知道,宣恪那个本子上到底记着什么。
“你不懂。”於夜弦冲他摇摇头。
“挺好,就按你说的去安排吧。”总督点点头,顺便有点惋惜地看了看自己的幕僚。
认真的好学生宣恪,就算一边开会一边谈恋爱,也能轻易做出来送命题。
这下,在众人的眼中,他俩的关系更差了。
於夜弦乐得他们这么想,散会后趁宣恪不备,立刻溜远,勾着宁绯的肩膀,两人一起向会议厅外走去。
“在宣处长身边开会的感觉如何?”宁绯幸灾乐祸。
“绝妙。”於夜弦叹道。
“吹吧你。”宁绯不屑,“我们弦哥的风头都要被他抢完了。”
於夜弦觉得,自己既然和宁绯坦白了身份,那么有的烦恼,有的慌张,可以拿来共享一下。
比如宣恪要追自己,还想和自己搞地下情这件事。
於夜弦憋不住话了,他一定要找个同行来一起承担。
宁绯,被选中了。
这段地下情,宁绯值得拥有。
“过来,给你说个秘密。”於夜弦把宁绯推到了墙角。
“什么大秘密。”宁绯来劲了,搓搓手,“说来听听。”
於夜弦:“我跟你说,你反应不要太大,宣恪说他想……”
他的话戛然而止,情报处员工小黄站在了他的面前,身后还跟着两名卫兵。
“哥,你又犯事儿了?”宁绯本能反应。
“没啊。”於夜弦近日安分守己,除了和宣恪靠得太近之外,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个。”小黄有点艰难地开口,“我们处长说,请你过去喝茶。”
於夜弦:“……”
宁绯:“你真犯事了?”
宁绯的脸上,全是对同行的鄙视。
只有於夜弦知道,宣恪请他喝茶,那应该是真的喝茶,没有别的意思。
“那你喝完赶紧回来,我去你家等你啊。”宁绯冲他挥挥手。
于是刚散会的不少人都看见,於夜弦刚出会议厅,就被宣恪的卫兵给拎走了。
“这两个人的关系是真的很差啊。”有人感慨。
宁绯见多了,有点遗憾没听到於夜弦要说的关于宣恪的小秘密。
*
丹夏情报处审讯室,於夜弦坐在宣恪身边的凳子上,面前的桌上摆着茶水和一盘子小零食,他顿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宣阿福,你再说一遍,我们现在在干嘛?”於夜弦头疼不已。
“约会。”宣恪面无表情,“於夜弦,你已经问了我第三遍了。”
有那么不像是在约会吗。
於夜弦看了看周围阴森森的环境,感受了一把天行岛地下的沉闷空气,再瞅了瞅坐在审讯椅上半死不活的人,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后,问道:“你管这个叫约会?”
情报处处长宣恪特殊的浪漫,普通人真的享受不到。
真正的勇士,敢于在监狱里搞地下情,敢于在审讯室忙约会。
“是你说的,我们的感情见不得光。”宣恪漠然。
地下情,见光死啊。
所以必须要偷偷摸摸地搞,把人抓到自己地盘来搞。
合情合理。
“然后你就想出了这种办法吗?”於夜弦捂脸。
“不好吗?”宣恪浅色的眼睛看向於夜弦,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窄小的空间加上两人世界,多么符合宣处长对约会的定义。
“好,挺好的。”这里是宣恪的地盘,於夜弦不敢把话说太过,被迫夸奖。
的确挺好的,全世界大概只有宣恪觉得他们现在是在谈恋爱。
他们的约会地点是审讯室,至于娱乐活动,是看宣处长审讯人。
於夜弦百无聊赖地往宣恪的肩膀上靠了靠,枕着宣恪的肩膀,打了个哈欠,他想睡了。雪靳皇族的血的确好用,但却会消耗很多精力。
於夜弦感觉自从自己在云间海下出手救了宣恪之后,这段时间一直有些精力不足,非常嗜睡。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宣恪在问那人问题。
“第四座天行岛如今在什么地方?”
於夜弦默默地睁开了眼睛,第四座天行岛,就是雪靳城,宣恪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不知道。”那人艰难摇头,“它是唯一可以移动的一座岛,只有它联系我们,我们不能联系它,它不要我们了,那我们就会迷航。”
於夜弦坐直了身体,宣恪顺手给他递了杯茶。
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於夜弦以前超想要的那个全能宣恪,现在已经是他的了。
“他是谁?”於夜弦问。
“那天的飞艇。”宣恪提醒道,“把我们砸下云间海的那个,他是飞艇上的人。”
那日在丹夏边境因为迷航降落的飞艇,直接造成了於夜弦和宣恪坠入了云间海。
所以宣恪现在,是在给他们出气吗?
於夜弦不太懂。
不过关于雪靳的任何消息,他都很乐意听。
所以他打起精神,继续听宣恪审问。
“你们为什么离岛?”
那人不说话了。
宣恪亦是沉默,半晌,那人先熬不过了,开口回答:“因为我们奉雪靳城总督的命令,来找一样东西。”
“找什么?”宣恪看於夜弦精神不太好,有点不耐烦,“你一次说完,不然你就再多熬几天。”
问一句说一句,宣处长不高兴了。
那人咬咬牙,终于认命了:“我们在找雪靳城的钥匙。”
“钥匙”是现如今通用的说法,指的是天行岛的动力核心,雪靳城作为唯一能够移动的天行岛,“钥匙”更为复杂,甚至能够操纵整座天行岛。
“你们连家门钥匙都丢了?”家乡人民混得实在不咋样,於夜弦忍不住插了个嘴,泼了个凉水。
不仅丢了,看这势头,还是丢云间海了,甚至说不准,已经落入了下面的世界。
当初雪靳的一小部分人,抛弃了剩余的国民,将天行岛升入天空的时候,不知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我们也不想。”那人忽然凶狠道,“可是谁知道钥匙会被带出去,还和飞艇一起坠落了。”
“找不到了吧。”於夜弦对这群人很失望,“掉进云间海了,还想找回来。”
云间海有多凶险,远航过的人都应该知道,他和宣恪生还已经算是个奇迹,这群人想从云间海里讨东西,简直就是个笑话。
当初他的父母,又是为了什么,把半生的精力都献给了第四座天行岛,最终也就养活了这帮连天行岛的钥匙都能丢的废物。
还不如在家好好养圆圆。
废物就算了,还欺负人呢,那晚的飞艇直接抡他们头顶上降落,生生砸出了於夜弦和宣恪的云间海双人五日游。
故乡人民不值得眷恋,於夜弦越听越累,一个劲儿地往宣恪的身上靠,眼睛也睁不动了。
“圆圆,我的约会让你这么无聊吗?”宣恪好似有点委屈,站起身,轻轻松松抱起迷糊的於圆圆,往审讯室外走去。
“等等!”雪靳的那人在他们的身后大喊,“我还有很多没告诉你的事,关于雪靳城的事情,你不想知道吗?”
宣恪放弃审讯,代表他失去了价值,代表丹夏的人不会再留他的性命。
“你没告诉我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去查,第四座天行岛的情报,我迟早会知道。”宣恪看了看怀里的於夜弦,轻声道,“审你,不过是为了哄他开心。”
哄他开心,想让他听听关于雪靳的消息。
但他好像也没多高兴,所以你,没必要留着了。
“处决。”宣恪扔下了一句话,带着於夜弦走了。
於夜弦被宣恪抱到柔软的床铺时,稍稍有了点意识:“天黑了吗?”
“黑了。”宣恪脱他外套的手停顿了一下。
“阿福,送我回家。”於夜弦揉揉眼睛,翻了个身,抓住了宣恪的衣袖。
“还回啥啊,将就着睡吧。”这里没有别人,樱桃又飘出来了。
樱桃是明白人。
“不行。”於夜弦丢了个枕头,“不能睡他这里,他对我图谋不轨。”
的确图谋不轨的宣恪:“……”
“很晚了。”宣恪看了眼窗外还么完全黑下来的天空,开始睁眼说瞎话,“夜已经深了,你叫不到马车了。”
“你车呢?”於夜弦问。
宣恪脸不红心不跳:“坏了。”
不想放人走的心思,表露得明明白白。
“宣弟弟。”於夜弦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墙边,“你会不会谈恋爱,地下情才搞了一天不到,你就想拉我同床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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