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当一截烟都快燃尽的时候才轻轻松手,烟头沿着他修长的指尖滑落下去,落在石缝里最后又拉出了一缕长长的白烟,才忽闪忽闪的灭了。
南宫问将头靠在座子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白烟便从鼻腔中喷了出来,填充在狭小的空间中,将整张脸都搞得模糊了几分,好半天才伸手在脸上揉搓了一把,这才将那点可怜的睡意和哭的冲动压下去。
南宫问伸手去开门,鞋底踩在干枯的草堆上发出了一阵“嘎吱”声,并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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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问走的并不快,再加上他刻意放慢了速度,等到南宫家结界的时候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一脚踏进南宫家的结界。
但让人疑惑的是,这里并没有曲疏他们口中破败的遗迹,也没有想象中的战斗过后的断壁残垣,更没有烧杀抢掠之后的火光冲天,一切都很平静,甚至连那些园林都保持了他记忆中的样子,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没人。
南宫家很大,一下子全空了竟让人觉得清冷。
南宫问走了几步,忽地停下脚步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向祠堂走去。
“董霏”虽然还没进门,他便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果然在那些灵位之前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白色。
听到南宫问唤他,董霏缓缓地转了过来,二人相顾无言,明明又很多话要说,却偏偏没有一人开口。
好半天,南宫问才低声笑了一下,却并没有多少因家中无事而喜极而泣的意思,反而多了几分自嘲。
又是半响,甚至连身后的鸟鸣声都是那么的清晰,伴着几声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落水声清晰的落在南宫问耳中。
他就像是被这一切惊醒,忽地收了笑声,哑着嗓子说:“谢谢。”
董霏地身子一怔,就要去看他,但那人已经起身,手指轻轻地带走了眼角溢出的生理泪水,上前两步将董霏搂在了怀里,越收越紧。
董霏没怎么反抗,任由南宫问将头搭在自己肩上,将脸埋在衣服里。
“收了这一切吧,御魂……已经碎了。”
可能是因为南宫问将头埋在了衣服里呼吸有些不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地、带着很重的鼻音,像极了呜咽。
董霏环过南宫问,轻轻在他的后背上拍了拍。
“董霏,这次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可能是因为承载的感情太过复杂,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南宫问声音也很沉。
“但幸好,你还在。”
南宫问觉得自己怀里的人僵了一下,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可能是因为心疼,又或是感知到了什么,董霏的态度出奇的柔和,连语气都放的很轻,似乎是怕惊扰到自己怀里的人。
“小问,现在的你,还想要我吗?”
南宫问的身子一僵,根本来不及细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大脑就先空了。
“我给你。”
很平静,甚至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决绝,再也没了过去那种恐惧。
南宫问的身子倏的僵了,喉结轻轻地动了一下,稍稍将怀里的人推开些,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对这个事这么执着,又……如此的着急。
“想要吗?”董霏的眼睛很黑,深深地、藏着另一些让南宫问看不懂的东西,却莫名让人忌惮。
“你……”南宫问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董霏轻轻打断,漆黑的眸子怔怔地盯着南宫问,“所以,想要吗?”
南宫问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有点快,但同时还能想到:董霏今天的状态很不对。
但具体怎么不对,他说不清楚。
南宫问不太敢刺激董霏,只是依旧保持着这个动作与人对视,心却跳的极快。
不得不说,董霏的这句话确实能唤醒很多东西。
一面是极度的冷静,理智不断告诫大脑着有问题,一面又是极度的狂躁,与叫嚣着的渴求交织在一起,整个人都在平静中发疯发狂。
“董霏”南宫问的声音有些发颤,连他自己都说不好,自己到底是在恐惧着什么还是在期待着什么。
“想要吗?”董霏的态度很坚定,南宫问的呼吸一泄。
南宫问承认他扛不住这个等级的诱惑,最终还是凑了上去,浅尝辄止的在董霏的唇边吻了一下,发现对方并没有要阻止自己的意思,胆子这才大了些,加深了这个吻,整个人连带着往前逼了几步。
董霏本来站得就离桌面很近,这一下就直接顶在了桌子上,打翻了东西,发出了“叮咚”一声脆响。
南宫问双臂撑在桌面上恰好将董霏困在其中。
南宫问将唇移开,二人的距离很近,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每一次呼吸都会打在唇边激起细小的电流。
“你真的想好了。”二人的额角轻轻地贴在一起,南宫问的眼底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董霏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将人推开,但这在他们之间,就能说明一切。
同时南宫问也发现,清醒状态的董霏总是半垂着眼皮,没有多少表情的变化,一副任人施为的样子,但总能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主动。
就像现在这样,哪怕是在这种处境之下,他也表现不出多少慌乱,眼睛晶亮,只是静静地等着,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因此而被打乱,反倒是南宫问这会儿心跳的快的不得了。
“董霏!你真的……”想好了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董霏的死穴,那人一撩眼皮,眼神锋利的几乎能杀人,识时务的南宫问立马将话咽了回去。
南宫问盯着董霏的脸看了一会儿,伸手替他将额角的碎发拂去,一低头轻轻地在细嫩的脖颈上贴了一下。
董霏的脸上依旧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双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任由趴在自己身上的那人动作。
思念许久的人一朝送到嘴边,南宫问在贴第一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控制不住了,他发疯似的去吸吮那处,将那处反复舔舐直到它发红发紫,吻才渐渐落了下去。
他伸手去解董霏的衣服,沿着精瘦的躯干反复摸索,在白皙的皮肤上落下一个又一个青紫的吻痕,仿佛要在这具身体的每一处地方都留下只属于自己的痕迹。
“董霏”南宫问搂着董霏的后颈,轻轻地托着他的头不至于让他一下就倒下去,他将人平放在桌面上,低头去看自己怀里的人。
董霏还是低垂着眼皮,与一开始没什么不同,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南宫问却深吸了一口气,他最受不了董霏这副模样,像极了易碎瓷娃娃。
“董霏”南宫问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的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一些,“等一下可能会有些难受,你忍着点,我绝不会让你受伤。”
董霏的眼睛这才动了一下,轻轻的扫了一眼南宫问,闷闷的答了句,“嗯”。
南宫问俯身去吻董霏,难得的,董霏竟环抱住了南宫问。
有了董霏的回应,这个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忘情,唇齿之间的触碰不断触发着最深的欲望,纠缠在一处的舌头交换彼此的心意,明知道再走一步就是地狱,却仍想拉着眼前之人一起跳下去,跳进这滚滚的红尘。
突然,南宫问神色一凌,伸手向自己脑后抓去,立马抓到了一支骨瘦的手腕。
“这是什么!”
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土崩瓦解,身后的景物渐渐变得扭曲起来,秀美的园林一点一点的消散,摆放齐整的灵位也渐渐变得散乱,祠堂木制的屋顶忽地露出了一大块,映照着远处冲天的火光,伴随着刺鼻的焦糊味,甚至连鸟鸣声也渐渐变得沙哑,最后化成了几声干柴爆裂的声音。
所有的美景浑然崩坍。
南宫问渐渐将头抬了起来,神色骇人,表情算得上危险,眼底甚至还藏着震惊过后的余韵。
“所以你从一开始答应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南宫问的眼睛晶亮,但更多的却藏着一种恨意,甚至轻微地听到几声磨牙的声音。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好,要修改我的记忆,让我像欣国富、陈刚他们那样,忘了南宫,忘了一切……忘了你,然后重新开始。”
南宫问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越说越白。
董霏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半垂着眼皮。
但董霏的这副模样却是彻底将南宫问推入了冰窖,因为他很清楚,他的这番话董霏默认了。
几乎是瞬间,南宫问四肢冰冷,全身都在细细的发颤,好半天才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唇,“所以你才会那么着急……给我……”
南宫问说这句话的时候脑袋仍在嗡嗡作响,声音渐渐落了下去,到最后两个字几乎就是咽了回去。
董霏轻眨了一下眼睛,黏在睫毛上的水汽也跟着颤了颤,却没说什么,而南宫问却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咬紧了牙齿发出了几声零碎的磨牙声。
“董霏,魏澜说对你有用的你就一手帮扶,没用的就一脚踢开,我从来的都不信,可现在……”南宫问说不下去了,他将那只抓着董霏的手取了下来。
而董霏的手里正捏着一直笔,通体用翡翠打造而成,上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正是董霏在送南宫问镯子之后就收回去的——织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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