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你丫越来越能耐了啊,平时你那些小动作我特么懒得管你,现在人家“靠山”都找到我这儿来了你脑子是不是缺弦儿?!别人我不管,那个叫韩微的你别特么再动歪脑筋儿,秦三儿我这是为你好,这事儿要是捅到大哥那儿可就不止挨一耳刮子这么简单了。”
说完秦颢气冲冲的走了,Lili淡定的拎着药箱进来给我的脸蛋儿擦药。这些年公司副总被总裁捶的场景她见多了,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随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舌头舔了舔口腔内破口儿的地方,“艹,下手真他娘的重…”
Lili给我擦着药,我却没忍住笑了起来。姜伯约现在可真有两下子,知道找我哥压我,啧,不愧是姜伯约,真够阴的。一点儿往日的情分都不念。
下午我就去了韩微拍戏的棚子,张导的新片儿,大制作斥巨资,韩微一新人,出道
第一部 作品就是张导电影里的男二。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他出手阔绰的大金主上来就给他砸了一千多万。
姜大金主像是算准了我会杀到到这儿找韩微麻烦似得,大忙人放着钱都不赚了,大下午就守在片场探班儿。我到的时候他正坐在休息区的阴凉地儿跟秘书说话,西装外套放在一边,只穿精致的白衬衫,大热天儿领带依旧打的一丝不苟,端的是器宇轩昂高贵不凡。那雪白的皮肤锋利的五官随便往哪个旮旯拐角一放都比男主儿还抢眼。
再看我,出了公司领带早扯了,为了凉快衬衫扣子开了两粒儿,裤管儿挽的一高一低,按我哥的话说再贵的衣服都盖不住的一身流氓味儿。
但当我带着我的妖艳秘书一出场还是瞬间引来了大片目光。
“秦总您来啦。”
“秦总好。”
“秦总来了。”
从制片到编剧再到导演纷纷站起来跟我打招呼。
“你们忙你们忙,”我胡乱摆摆手,“我就来随便看看。”说着便径直往姜伯约那儿走去。
我轻浮的吹了声口哨儿,“呦,姜老板,有这么不放心吗?都跟到这儿来了。”
姜伯约没说话,看着我印着五根儿手指印儿的半边脸微微皱了眉。
“你的脸怎么了?”他淡淡道。
“我脸怎么了你不知道?托您的福啊。”
他愣了一下,低声嘱咐秘书去找个冰袋过来。
我冷笑,搂着Lili道:“快别假惺惺了,我家宝贝儿早给我擦过药了,用的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他看了Lili一眼没说话,目光飘向远处穿着一身雪白戏服正拍戏的韩微。我也顺着看了过去。
小孩儿古装扮相清秀的很,嘴角嗜着浅笑俨然画中陌上人如玉的模样。连我都忍不住嫉妒,十八九岁真特么是个好年纪。
心里不知怎么突然有点儿荒凉,我不自知的叹了口气,回头,却正对上姜伯约的波澜不惊的目光,一转不转的不知道盯了我多久。
我低头扫了眼他的手机,和腕上价值不菲的腕表,笑了。
我随手扯了扯他手腕上的江诗丹顿,冷嘲热讽道:“当年送你表送你手机,你都说我侮辱你,现在倒是都戴上了。也是,你现在也是为了蓝颜一笑掷千金不手软的人…这小孩儿你没少给他花钱吧?呵呵,随手一扔就是一千万,眼镜都不带眨一下儿的。”我本来是想嘲讽他两句,没想到忽然把自己给说难受了,只能冷眼看着咬牙笑道:“…啧,你说,我当年怎么就没这待遇呢?”
我本就随口酸一句,没想到姜伯约居然有点急了起来,“当年不一样,当年我…”他说了一半却堪堪顿住了,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丫似乎眼睛都有点红。
当年但凡他红个眼睛那就是戳中了我的死穴,但这回我不心疼了,我说:“哦对,你当时没钱。”罢了了然的点点头,“看来是我命不好,没赶上好时候。”
我没想过这几句话说的让我自己比他还难受,艹了。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远远的冲韩微吹了个相当响亮的口哨,小孩儿正投入的讲着台词,抬头看到我时脸色刷的就变了,从红到白从白到绿变了又变终于维持在了一脸惨白的状态。
“NG!重来!”导演怒喊到。
我大笑,带着Lili扬长而去。
“幼稚。”
我听到身后姜伯约冷淡又无奈的声音。
幼稚,对,老子就是幼稚。谁他妈还不是个宝宝了?
…
晚上老战打来电话,说好久不见了,叫我喝酒,我就去了。
老战,我大学同学,家里也是吃皇粮的,背景相当,所以大学同学里我跟他玩儿的最好。
路上有点儿堵车,我到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已经搂着妞子有点儿飘了。
“秦三儿,来!”老战伸长了胳膊招呼我,说着把怀里的腰细腿长皮肤黝黑和安吉丽娜朱莉颇有几分相似的混血美人推给我,“看看这是不是你的菜!”
“呦!懂我!”我揽过“小朱莉”的腰坐下,一群人纷纷举着酒杯子围过来灌我。
“还没罚酒就敢落座,老战,灌他!”老唐嚷嚷道。
我笑道:“都来都来,爷今儿给你们一个灌翻我的机会!”
你来我往乱七八糟的喝了半宿,有的已经歇菜了,没歇菜的也得缓冲一下儿,开始唱歌抽烟吃果盘儿。
老战突然说:“哎,姜伯约回来了你知道么?”
他知道姜伯约跟我好过一段儿时间,据说是前几年我有一次喝多了告诉他的,不过我不记得。
好在他似乎并不知道当年我俩好到了什么程度,一直只当姜伯约是跟过我的一傍家儿。
我顿了一下说:“不知道。”
“哦,”老战点点头,抽了口烟咂舌道,“我听说他这几年也吃了不少苦,先是在N市跟人搞运输,后来做起了房地产,黑道白道都没少掺和。不过丫不亏是高材生,好歹混出来了,现在还真是有点儿资本。”
我当时已经点儿喝大了,一提这事儿心里就忍不住的冷笑,打了个酒嗝懒洋洋地大声说:“他吃苦他活该啊!谁让他当年那么没远见,一百万就敢甩老子。当年他要是把老子伺候好了,嗝…何,何止一百万?半个老秦家不都是他的?哈哈哈哈…”
而老战居然斜了我一眼,撇嘴道:“说句实话秦扬,你丫也就是投胎投的好,不然早饿死了,反正我是挺佩服姜伯约那小子…”
他话音刚落,我“哐”的cei了一个酒杯开始大笑。老战吓了一跳,诧异的看着我大骂道:“你他妈突然抽哪门子风?!”
我笑的喘不上气儿,缓了半天才直起腰来,说:“是,我投胎投的好。我他妈投胎投的好我能怪谁啊?!就因为我投胎投的好,我的真心就不是真心了是吧?我就活该被丫看不起!全世界就他姜伯约最出息最能耐最出淤泥而不染,我他妈就是那欺良压善的地主恶霸不讲理的地痞流氓吃家里住家里的大草包,可老子他妈投胎投的好老子能怪谁啊?!”
我狠狠踹上了脚边的玻璃茶几,几个空酒瓶子被震的掉了下去,叮叮当当的变成了一地碎玻璃。
其他几个朋友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发脾气都哑然的看着我不说话了。包括老战。
得,我估计我是开始撒酒疯了。
第十八章
我打电话叫Lili来接我, 她来的很快, 轻车熟路的跟我几个哥们儿打了声招呼, 扛起烂醉的我就往外走。
这些年Lili练就的最牛逼的一个本事就是可以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扶着烂醉如泥的我走的不摇不晃。我一条胳膊搭在她肩上,整个人都歪斜的靠着她。
走出包厢,我突然说要去厕所, Lili就淡定的扛着我往会所走廊的厕所走。
走廊两边是一扇又一扇紧闭的门,门后都是同样的一派纸醉金迷。我走的踉踉跄跄,眼前两三米处忽然有一扇紧闭的门打开了, 泄露出房间里热闹的喧嚣声的同时走出一个五官凌厉戴无框眼镜儿的小白脸儿。
小白脸儿愣怔的看着我,我也看着小白脸儿。
然后他看了眼我身边的Lili,关上门,一手插在西裤兜里, 定定的看着我不动了。
我搂着Lili往他那儿走了两步, 然后指着那人偏过脑袋对Lili说:“哎宝贝儿,你、嗝…你上次不是问我,这人是谁吗?”
“这我初恋!”我大声道,“盘儿靓吧?条儿顺吧?哈…哈哈哈,我告儿你,丫心狠着呢…”
“把他给我。”一个低沉的男声淡淡道, 这是我断片儿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早上我是被什么东西舔醒的, 虽说是宿醉了,但醒来的时候居然没那么不舒服。
我趴在床上, 一只手耷拉在床沿儿下,一睁眼就看到一只有点眼熟的白色大笨狗围着我搭在床下的那只手舔的那叫一个带劲儿!
“卧槽。”我吓了一跳, 抽回手从床上爬了起来。
环视一圈儿,这显然不是我的房间。卧室挺大,相当田园风的简约设计装修,床头放着蜂蜜水,开着加湿器。落地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打的窗外的芭蕉油亮翠绿。
旁边不停的传来兴奋的挠床声,回头一看小土狗冲我晃尾巴晃得尾巴都快断了。我光着膀子懵逼和它对视了半天,忽然像是打开了历史的洪门记忆哗啦啦的往脑子里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