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叫服务员又拿了几个骰盅和骰子过来。
何似还没玩过,其他人显然都是老手,一个国际部的女生热切地坐到何似旁边,“来来来,我教你。”
“我来教。”
坐在一旁的徐见澄开口道。
何似捧着杯热牛奶机械的点了点头。
这牛奶的泡打的太多了。
对面的女生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吴忧见状坐到小姐姐旁边,道:“小姐姐,来来来,我陪你玩。”
女生立刻喜笑颜开。
“每个骰盅里都有五个骰子,然后盖上摇一摇。”
徐见澄边说边做示范,“如果我叫了四个二,你就看看自己的骰盅里,猜猜我说的对不对,对的话你就继续往上叫,不对的话就开我,如果我输了我喝,你输了你喝。”
何似大概了解了一下规则,但毕竟是初出茅庐,尤其是他们有时候还使诈,故意往上叫,引诱何似也往上叫然后开他,喝了两杯之后何似也会使诈了,他们又开始摇豹子,那摇骰盅的摇法简直翻出花。
何似小声的哇哦了一下。
徐见澄看了他一眼,也开始翻花的摇。
“不是吧徐哥!”
吴忧夸张的道,“谁掉谁喝啊。”
*
酒吧凌晨两点就打烊了,一伙人一直玩到结束,喝的七荤八素,大着舌头告别。
“明天学校见啊。”
“明天见。”
“靠,作业还没写。”
吴忧站在路灯下嘟囔了一声。
何似也有点上头了。
牛奶和酒混在一起更容易醉。
何似倚在路灯的另一边,大着舌头道:“我……我也没写完……”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又是教委通知,开学日期延后。
“吴忧……吴忧?又是重度……重度雾霾,明天开……开不了学了。”
“吴忧?”
何似转过去看了眼吴忧。
吴忧就趁何似看短信的这会儿功夫倒向了另一边,和那帮男生闹了起来。
“妈了个X,200方向200方向,有狙击手!快快快伏地,躲躲躲树后面!”
把一同从酒吧出来,还在等车的人吓了一大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醉大了。”
班里的男生连忙向周围人道歉。
吴忧趴在马路牙子旁边的电线杆旁边,死命抱着电线杆子不放。
真是猴子变我一万年,我变猴子一斤半。
吴忧这是彻底喝断片了。
“听!”
何似:??
吴忧侧耳伏地,“awm的声音!”
何似:……
何似贴在吴忧耳边模仿UMP9的声音哒哒哒哒了阵。
吴忧:“啊!我成盒了。别忘……别忘舔我的盒……”
还挺逼真的。
吴忧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像个蚕蛹一样,嘴里嘟囔着什么,拱着身子不停地扭来扭去。
“弦… …弦”
何似:“?”
“弦.. …弦”
何似弯下身子把耳朵凑到吴忧嘴边。
徐见澄刚从马路对面的7-11买完醒酒药,单手把吴忧拎起来,又塞了瓶水给他。
“车来了。”
吴忧和徐见澄家两个不同的方向,徐见澄先把吴忧塞了进去,然后带着何似坐了另一辆。
“我们……我们去哪?”
可能是因为喝醉的缘故,何似大着舌头说话的时候总是会露出一点粉色的舌尖。
“回家。”
“回家?”
何似歪了下头,冷帽都歪了,“回谁的家?”
徐见澄把何似的冷帽带正,对他道:“回我们的家。”
徐见澄搂着何似开了门。
橘猫从黑暗中蹭的一下蹿了出来,借着鞋柜几下就跳到了何似肩上,还碰到了他身后的开关,客厅的灯唰的亮了起来。
何似被吓了一跳,酒一下子醒了。
那橘猫看起来小小一团,没想到竟然这么沉。
何似也不管会不会被猫抓了,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提了下来,像是抱小孩一样抱到怀里。
“你之前说这是替你朋友养的猫,那个朋友是晏弦吗?”
何似问道
“算是吧。”
徐见澄回道
算是吧。
何似想说的话在舌尖打了圈转,又咽了下去。
“洗澡吗?”
“洗吧。”
其实何似有点懒的,但毕竟一会儿要睡到人家的床上,一身酒气也不太好。
他恋恋不舍的把猫放在地上,弦弦依旧抓着何似的裤脚不放爪。
“要我帮你吗?”
何似连忙摇头,“只是微醺,微醺。还……还没醉到那种程度。”
徐见澄舔了舔虎牙,“衣服脱下来扔衣筐里就行了,让阿姨洗完,开学我带给你。”
徐见澄把弦弦从何似裤脚上抱起来,“洗漱用具都给你准备好了,都放在了洗漱台上。”
“还有……多余客房吗?”
何似一边像洗浴间走去一边问道。
徐见澄顿了一下,“我们之前……”
但随后他换了个说辞,“有,但你还是和我睡吧,我怕你半夜想吐。”
“不至于吧。”
何似站在门口看着抱着猫的徐见澄。
“怕你窒息,以防万一。”
“行吧……”
徐见澄看何似进了浴室,把怀里的猫提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盯了弦弦一会儿,最终以弦弦求软喵了一声告终。
*
“怎么不吹头发?”
徐见澄皱了下眉。
“我从来不吹啊,都是直接睡。反正头发也不长,一会儿就干了。”
徐见澄进了衣帽间又拉开了扇柜门,何似才发现这柜子里面还有一番天地,里面还有一个浴室和乳白色的小型梳妆台。
徐见澄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吹风机,示意何似坐过来。
“我还是自己来吧。”
徐见澄不容置喙的道:“我来。”
何似慢吞吞的挪过去,坐到梳妆台的椅子上。
灯光昏黄,身后的徐见澄摁开了开关开始给何似慢慢吹头发,他把手垫着何似的头发放在热风底下,手一热就把吹风机的风向换一个地方。
掌握的时间很合适,拿捏得恰到好处,完全不会因为在同一个地方时间过长而让头皮产生灼热感。
何似看着徐见澄修长的手指穿梭在自己发间。
之前压下去的念头就像泡泡一样又浮了起来。
这到底算什么?
他和徐见澄到底算什么?
一团浆糊。
“好了。”
徐见澄道。
打断了何似神游天外的胡思乱想,徐见澄伸手梳了梳何似的头发,试图把那一根不听话的呆毛摁下去,但那呆毛意志力还挺顽强,宁折不弯。
“你……”
何似看着徐见澄。
徐见澄穿了身灰色法兰绒睡袍,带子松松垮垮的系在腰上,让何似心底里有些微热。
“没事,可以等你以后想好再说。”
“晚安。”
徐见澄留下一盏床头灯。
何似蹭了蹭枕头,用鼻音嗯哼了一声,堕入梦中。
徐见澄不着急睡,他拿出手机,找出刚刚在酒吧门口照的那张照片。
何似倚靠着路灯,可能因为喝大了,嘴角上扬,显得迷迷糊糊的,像只走丢了的幼猫。
徐见澄接下来做了一个要是让吴忧他们看见一定会惊骇的动作。
他隔着屏幕亲了下照片上的人。
然后腼腆的笑了。
亲完还不够,又拿iPhone自带的画图工具在何似鼻下那里画了条红线。
假装是流下的鼻血。
☆、180/86A
徐见澄没想到何似这么能睡。
他照例煮了红豆薏米圆子粥,又照例准备了碗川贝雪梨汤。
在向沈姨讨教了之后,又不知道熬毁了多少碗,终于能出师了。
也亏待徐家家境非常一般的优渥,才能把好几千元一斤的野生松贝母当练手用。
小火慢炖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徐见澄拿了双白檀木的筷子微微戳了戳梨,看梨真的被慢炖的酥软了之后才关了火。
现在是十点。
何似还在睡觉。
昨天确实熬的太晚了。
徐见澄等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何似昨晚又喝了酒。
应该再做碗解酒汤吧。
现在这个点儿再叫沈姨过来说不定来不及了,徐见澄上网查了查,太复杂的他又做不了,橄榄和青梅倒是有,他又废了些时间水煎橄榄和青梅,取汁加糖。
等到做完之后发现到午饭时间了。
何似还在睡。
徐见澄无措的把沾满水的手放在灰色棉布围裙上蹭了蹭,下了楼。
何似是喜欢吃面的。
徐见澄看着桌上一片汤汤水水,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电话订了豚骨拉面。
*
何似是自然醒的。
先闭着眼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这床大的不像样,根本不是他出租屋里的那个床。
猛的掀开被子,发现睡衣早就掀到肚皮上面了,睡裤也有一边被撸到了腿根。
何似蹦着下了床,一边整理睡衣,一边把睡裤放下来。
“徐见澄?”
徐见澄正坐在餐桌上对着那一盅冰糖雪梨发呆,围裙都还没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