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看着沈木轻,似乎想上前靠近一点,可是看着他那疏远防备的神色,终究还是留在了原地。
“陈岩老师酒醉后,无意中和我说过一些事,我相信他说的一切,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撒谎。”
他看着沈木轻:“关于他背负的债务,关于他的作品流向了哪里。”
沈木轻如受重击,猛然退后一步:“你!你说什么?……”
成焰悲伤地望着他:“沈老师您不用怕,我不是想来威胁什么。”
他叹了口气,怅然道:“本来,我想着他既然已经死了,这些也就该一起埋在地下,他本人也一定不想提起。可是最近我知道了另外一些事,所以,我想来问你最后一次。”
沈木轻牙齿轻轻打颤:“你想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想听,你给我出去!”
成焰一动不动,一字字道:“假如他是被人害死的,假如他死之前还想重新开始,还想着有一天说不定能和你一起再登一次台……”
沈木轻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忽然嘶声道:“你胡说什么?!”
成焰定定望着他,眼中幽幽光芒跳动:“我是说假如——沈老师,假如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愿意现在站出来帮他说一句话吗?”
沈木轻震惊得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嘴唇轻颤。
“你能不能站出来说一声,陈岩他这些年,并没有像垃圾一样腐朽堕落,他堂堂正正做人、认认真真创作。”他痛楚地望着沈木轻,“你只要说一句,那些传唱过的曲子,有那么几首是他创作的,只要说有几首,这样行不行?”
沈木轻脸色惨白,一言不发。
怎么能说?说有几首是陈岩做的,那么是哪几首?明明风格那么一脉相承,这张大碟的主打曲是陈岩做的,那么其他的呢?
难道不会怀疑?……一想到在车上看到那些铺天盖地的辱骂,他就不寒而栗。
不不,这不行!
“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他忽然崩溃地嘶声叫,“逼死我,毁掉我,难道陈岩会开心?”
他俊美的脸上一片惨淡:“陈岩他是心甘情愿的,没人逼他,要你来为他打抱什么不平?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啊!……”
成焰悲哀无比地望着他:“不,我不是为他打抱不平。您说的对,他死都死了,那些虚名又有什么用?可是我这一次,想为喜欢过他的人做些什么。”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像是有不甘的火焰在那里翻腾:“我只想叫那些他曾经的歌迷知道,他们没有喜欢错人!他们爱过的那个偶像,并不是垃圾,不是罪犯,他配的起这个舞台,也配得起那些人的真心!”
就算只是一点点小小的真心,就现就算是现在很多已经被人忘记,在曾经过去的岁月里,它们也没有被错付!
沈木轻呆呆看着他,踉跄后退,跌坐在沙发上,忽然捂住了脸:“你什么都不知道……他生前对朋友最好,他一定也希望他死后,所有的朋友都好好的,你懂不懂?”
成焰涩然反问: “他希望他的朋友都好好的,那么这一切就真的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他的朋友,难道就不该有一点点回报吗?”
沈木轻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身子晃了晃:“他不图回报的,你根本不明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成焰悲哀无比地看着他,久久不言语,心里一片无望的冰冷。
良久之后,他才惨然而笑:“我当然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正因为他是那样的一个人,所以,他不值得吗?”
他眼圈慢慢地红了,声音渐渐低落下去:“他真的不值得他过去的朋友,舍弃一点虚荣,帮他挽回一点名声?你的名声是名声,他的……难道不是?”
……
林烈凯默默地坐在自己套房的沙发上,心不在焉的刷着微博,坐立不安。
听到敲门声的那一刻,他“腾”地跳了起来,飞奔开门。
成焰低着头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怎么样?沈木轻那怎么说?”林烈凯焦急发问。
成焰没有立刻回答,好半天,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满眼通红。
他忽然张开手臂,重重地抱住了面前的爱人。
林烈凯浑身一僵,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了他,心里慢慢明白过来。
“沈木轻那个王八蛋!”他恶狠狠骂,雪白的牙齿闪着寒光,“他居然敢不同意!”
虽然吴静安才是罪魁祸首,虽然沈木轻应该是不知情,可是他吸了陈岩的血那么多年,靠着旧友的才华成就了今天的名誉和地位,而现在,他居然不愿意站出来,说一句事实?
成焰的身子,在微微颤动。他死死地抱着林烈凯,低低道:“……我心里难受。”
林烈凯捧起他的脸,狠狠地帮他擦去了眼角的一点泪痕:“不准为那种垃圾难受!这世上多的是自私自利、贪婪无度的小人,你不用觉得伤心。”
成焰怔怔看着他:“他是陈岩的朋友啊!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他们住在一间宿舍里、他们一起训练一起登台、他们……”
他说不下去了,痛苦地抱住了头:“我不求他说出一切,我只求他帮着陈岩证明一点点而已!”’
林烈凯紧紧搂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心疼无比,焦急地吻着他的前额,一下又一下:“不不,这样的人,才不是什么朋友!有的人白首如新,有的人倾盖如故,前者只是熟人,后者才是知己,懂不懂?”
成焰的身体终于慢慢安静下来,他微闭上了眼睛,黑而密的睫毛像是一扇小门,关上了最后的犹豫。
“明天,就按照原先的剧本来吧。”他低声道。
第119章 两宗凶杀案
“今晚别回房间了,就睡我这儿。”林烈凯小声地道,声音轻柔,“一个人回去躺着一定会瞎想。”
成焰和他紧紧相拥着,半晌才红着脸低声道:“……会不会被人看见?”
林烈凯冷冷道:“就算被人看见,我也把他变成瞎子。”
成焰冷不防吓了一跳:“什么?”
林烈凯低头看着他蓦然瞪大的眼睛,忍不住笑出了声:“想什么呢?我说花钱封嘴,叫看见的人装看不见呗。”
……酒店的套房是大床房,两米宽的舒适大床上,两个人并排而卧。
月光从外面照进来,隔着窗纱,朦胧温柔。
林烈凯悄悄侧过脸,看着身边成焰闭目的侧脸。
虽然在屏幕上和海报上看过无数遍,可是这样细细用目光描绘着他的轮廓时,依旧叫人移不开眼。
月光给成焰的脸打上了一层清冷的光,黑长的睫毛极重,在秀挺笔直的鼻梁边落下两排阴影。
比起前一阵的温柔俊美,现在的少年眉宇间有着挥之不去的沉郁,叫人心疼地像要窒息。
他正在痴痴地看着,手却被人轻轻握住了。
成焰睫毛微微颤动着,小声闭目道:“快睡吧,明天还要录节目。”
林烈凯忽然凑过来,在他腮边亲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成焰还是没睁眼,唇角却终于微微翘了一点儿:“就是知道。”
……
夜渐渐深了。
城市里另一个角落,私家医院的病房楼层外,树影婆娑,渐渐没有了白天的喧嚣。
私家医院本就病人少,这会子值班医生都已经睡下,护士们也大多完成了最后一趟巡视,走廊上静悄悄的。
各个病房里也都熄了灯,床头边,不少医疗仪器的显示灯在有规律地跳动,发出微弱的电流声。
深夜时分,万籁俱静,一个黑影悄然出现在了电梯口,穿着医院的男式护工服,戴着常见的白口罩。
他抬头看了看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躲过容易被拍到的角度。
循着走廊,他抬起头,一一辨认着病房门牌号,一双狭长的眼睛急速眨动。
终于,他停在了一间病房前,看着门上的号码,他扭过头,确认了一下四周空无一人,才闪身推门进去。
就在他推门进去的刹那,门边角落,却有一道极细的银色金属线闪了闪,病人床头的医疗仪上,也似乎有同样的红灯忽然一亮,发出了一声极细微的“嘀嘀”声。
病房里光线很暗,只有踢脚线边有应急小夜灯微弱地亮着,映照着单人病房里唯一的一张病床。
男护工悄无声息弯下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机。
手机屏幕幽幽的微光照亮了他眉间那颗小小的黑痣,也映亮了床头病人的名牌。
——李琪,女,34岁!
他迅速站起身,踮着脚,悄悄逼近了床头。
模糊的光线中,可以看得见病床上躺着一个清瘦的女人,一动不动,鼻子间插着细管子,像是输氧设备,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正常的睡着。
男护工靠近了,眯着眼睛,稍微辨认了一下,眼睛里精光一闪。
是的,隐约可以辨认出来熟悉感。
他站在那里,似乎心理建设了那么一小会,终于靠近了。
猛地伸出手,他一把拔下了病人鼻中的输氧管。紧接着,他随手拿起一边的多余枕头,狠狠地、重重地捂在了那女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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