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裴南烟在裴宅的卧室跟他公寓里的风格一致,浅色系的床上用品,原木色的床头柜、书桌、书架、衣柜,以及黑色沙发,连摆设规律都一模一样。
唯一明显的差异是,书架旁的洁白墙面上多了一幅跟笔电差不多大小的油画。
与精致的装裱相比,画本身普通得有些不可思议,实在称不上艺术品三个字,甚至有些配不上装裱用的画框,看起来更像是专门用来遮挡什么东西的随意物品。
宋冺在书架旁待得有些久,裴南烟只能暗中祈求宋冺不要太过在意那幅油画,最好是下一秒就参观够了他的卧室,主动提出要下楼的建议。
裴南烟垂着眼陪宋冺站在书架旁边,一颗心因为过度紧张而七上八下,好不容易才听到身后的宋冺脚步移动的声响,而他根本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因为宋冺接下来的行为恐慌得浑身僵硬。
——宋冺将画框取下来了。
裴南烟怔在原地,脑袋里轰隆作响,他找不到能够确切形容此刻心情的词汇,只知道自己除了落荒而逃再无其他的具体想法。
但他逃不了,他的尾巴被宋冺紧紧握在手里。
宋冺将取下的画框轻放在下方的书桌桌面,就着原本的姿势,将面色苍白的裴南烟困在他与书桌之间,两具身体贴得很近,宋冺在他耳边低声问道,“裴南烟,这是什么?”
裴南烟单薄的背脊僵直,窗外的冷风好似尽数挤进了他的房间,冻得他在宋冺怀里不由自主地发起颤来。
事实明晃晃地展现在宋冺眼前,他又何须再问?裴南烟担惊受怕地等着宋冺接下来的审判,他死死咬住下唇,生怕自己说出半句不应该的辩解。
欲盖弥彰的画框被揭下,隐藏于底下的、层层叠叠的全是宋冺的照片,这是裴南烟这一年多以来的隐秘心事,也是此刻毫无预兆曝光在宋冺眼前的,已经昭然若揭的秘密。
全完了。
裴南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漫长的静默,裴南烟被熟悉的薄荷味萦绕,却全然没了以往旖旎的心思。他心如死灰地眷恋着宋冺最后的温柔,仿佛摇摇欲坠地置身于半空的玻璃人,悬着一颗心,等待宋冺哪一刻撤走那根支撑着他的、他赖以存活的隐形丝线,而他最终狼狈地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但是没有。
预设的任何残酷场景都没有出现。
裴南烟等到眼角微湿,脸侧忽然落下一个花瓣一样轻盈的吻,而后宋冺温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所以一开始直接来勾/引我不就好了。”
“想见我就来找我,想要我的相片就来跟我拍。”
“撕下成绩榜上的证件照,打印别人偷拍发在贴吧上的照片,有什么用呢。”
裴南烟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太正常。
大一军训期间的最后一个夜晚,他像个鬼迷心窍的小偷,偷偷撕掉金融系成绩榜上宋冺表情寡淡但依旧俊美的证件照塞进书包里,军训结束后又找了一家偏僻的相馆给那张稍稍弄皱了的五英寸证件照过塑,然后心满意足地用麦色细绳穿过小孔,郑重其事地挂在卧室的墙壁上,就在床的对面。
这样裴南烟每天躺下之前和醒来之后,都能如愿见到宋冺的脸。
以这种卑劣又诡异的方式。
随着时间的推移,裴南烟发觉自己越发沉迷于这种自我虚构的甜蜜中,他从T大贴吧上存下所有关于宋冺的照片,再将它们洗出来,以每天挂上一张的方式,把新照片跟那张蓝底证件照挂在一起,为自己虚拟出每一天都在变得更加浓烈的甜蜜幻象。
在所有裴南烟清楚地确认宋冺并不属于自己的时刻。
今日之前,撞破过裴南烟这个难以启齿的秘密的人,只有裴东玙一个。也就是因为裴东玙对着这堆错杂交叠的照片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裴南烟才开始对自己这些匪夷所思的行为产生了唾弃的情绪。
所以他买了一幅足以掩盖住这一切的画,也从家里搬了出去,好像这样就能当作从没发生过那些事一样。
裴南烟以为宋冺知道这一切之后,严重些会把他当成变态,轻则觉得他行为怪异,但宋冺没有。
宋冺在他濡湿微红的眼角亲了亲,干燥微凉的唇覆在裴南烟薄薄的,微颤的眼皮上,有些甜蜜的痒意。
宋冺说他不知道让裴南烟亲口说出这些秘密会让他这么害怕,他很抱歉,但他只是想要拥有每一个裴南烟喜欢他的证明。
宋冺用那种和雨天的空气一样湿黏的口吻对他说,裴南烟,你好可爱。
第20章
裴南烟并未发/情,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动情得多。
他穿着兔子连体睡衣,跪在睡了十几年的卧室的床上承受着宋冺又重又凶的顶弄。
睡衣的拉链是由尾巴处从下往上拉开,宋冺将拉链从尾巴往前面拉至裴南烟的腹部,这点空间就已经足以他自如地在裴南烟身后抽/送性/器了。他为裴南烟戴上睡衣后面带有粉色兔耳的帽子,欣赏着那两个温顺垂着的长耳跟随他每一次的抽/插而晃动的可爱场景,心里无法抑制地发软,却又生出更多恶劣的念头。
宋冺捞过裴南烟的腰,他倚着床头坐着,硬挺的性/器一下一下地磨裴南烟的敏感/点,逼得他忍受不了地吟叫,像是在宋冺怀里颤抖着溢出绵软叫声的,发/春的猫。
——真的好可爱。
宋冺再一次真心感叹。不过是偷偷收藏暗恋对象的照片用来幻想,裴南烟就觉得自己很奇怪很变态,那要是他知道宋冺都做了些什么,他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裴南烟,”宋冺声线微哑,性/器停下埋在裴南烟湿热的甬道里,感受软嫩的穴肉紧紧包裹住他的舒爽感觉,“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你就没有一次觉得巧合么?”
裴南烟的喘息一顿,连带着被宋冺的阴/茎撑开的穴/口都紧张得瑟缩了一下,咬得宋冺头皮发麻。宋冺呼吸渐重,用力向上顶了顶,裴南烟被他猝不及防的一下弄得叫出声来,声调婉转甜腻,哄得宋冺心情大好,他掐着裴南烟纤细的腰,让彼此更加严丝合缝地紧紧贴合。
宋冺高挺的鼻尖轻蹭着裴南烟后背上毛绒绒的睡衣料子,“为什么我知道你公寓的地址,为什么你被周奕骗的那天我能那么及时出现,为什么我每次都能那么刚好点了最合你口味的东西,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吗,嗯?”
宋冺说了这么多,饶是裴南烟之前再迟钝,此刻也不至于什么都听不懂。他们因为裴南烟由ю型制剂引发的发/情/事故做了那么多次爱,宋冺很少从背后进/入他,而今天宋冺从一开始就用了这个姿势,看不见宋冺的脸让裴南烟毫无安全感。如果说宋冺的沉默令他隐忍不敢开口,那此刻宋冺的话即是他勇气的开关,裴南烟觉得自己其实也是得寸进尺的那一类人,否则他怎么会在认为抓住了宋冺话里的一丝暗示之后,便嗫嚅着向宋冺撒娇,诚实说出了自己想与他面对面做的恳求?
而幸好宋冺愿意纵容他,没有犹豫多久就把他翻身压在天蓝色竖纹的床面,任由他蹭着自己紧张兮兮地发问:“宋冺,是为什么啊?你、你告诉我答案,好不好......”
裴南烟仰躺着,湿润微红的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宋冺,黑色发丝被雪白的连帽兜着,帽子上两个长长的耳朵平铺在床面上,一脸藏不住的依赖和爱慕,看起来倒真像是无辜好欺负的兔子。宋冺好整以暇地伸手捻着一只粉色兔耳朵玩,眼神一动不动地钉在裴南烟潮/红的脸上,缓慢冷静地开口道,“好笨。”
“当然是因为有人为我提供你的相关消息。”宋冺倾身,在裴南烟微红的鼻尖上亲了亲。
身下的兔子双手软绵绵地搭在宋冺坚硬的胸膛,疑惑问道,“谁啊?”
“你室友。”
裴南烟怔怔望着宋冺,反应过来后坚定地摇了摇头,“你别骗我......遥遥不是很怕你吗?”
宋冺唇角勾起,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他是怕我没错。不过,那是因为他不小心泄露了你喜欢我这个秘密,怕我找你对质,怕你对他生气。”
宋冺远没有裴南烟自以为的那般心如止水,无欲无求。
他在与裴南烟重逢后,耐心等候了一个多月,但都不见裴南烟有任何动静,难免会开始猜测裴南烟是否已经有了交往对象或者已经心里有人。思来想去,宋冺便决定找与裴南烟看起来关系最好的封遥打探情况,谁知封遥一见他单独约了自己就冒出“宋冺对自己有意思”的念头,他是清楚裴南烟心思的人,也是最在乎裴南烟的朋友,当然不可能夺他所爱。当时宋冺还没来得及问出裴南烟的相关问题,心直口快又对朋友满心赤忱的封遥就已经说出了拒绝宋冺的话,一不小心还泄露了“宋冺是裴南烟喜欢的人”这个重要讯息。
封遥当时的原话是,你是我朋友喜欢的人,而封遥在校内几乎只与裴南烟同进同出,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俩是好友,宋冺当然也当即确定了封遥口中那位喜欢他的朋友就是裴南烟。
一开始宋冺说出裴南烟这个名字,封遥还虚张声势地否定,直到宋冺提出他要亲自向裴南烟求证,封遥才不得已地松口承认,并恳请宋冺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裴南烟,他惹出来的祸由他自己解决,希望宋冺不要迁怒到无辜的裴南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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