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珩也不会劝沈浮白使用替身,或跟导演说剪掉部分镜头。
他看得出来沈浮白对演戏的认真,因为他自己也是抱着这样的态度。
所以他理解,并尊重,与之共勉。
……但这还是不妨碍他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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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浮白看姜珩有点忧虑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怎么啦?要拍戏的是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害怕。”
姜珩回答:“我怕你疼。”
沈浮白心很大:“没事的,有东西垫着呢。”
姜珩闷闷不乐:“他们会泼你凉水。”
沈浮白说:“大夏天的,就当是免费冲澡。”
姜珩皱眉:“可他还会踩你脸。”
那么好看的脸,不该用来踩。
应该……应该用来亲。
“鞋子是新的呀,又不脏。”沈浮白反过来安慰他,“付桓丞肯定不可能真用力的。”
付桓丞是沈念的扮演者,也是个实力派青年男演员。只是之前一直在电视剧圈混,跟电影圈的姜珩和偶像圈的沈浮白都没交集。
在剧组待了这么久,他和沈浮白姜珩也算混了个脸熟,姑且算是点头之交。
道理姜珩都懂。
但他还是心里不是滋味。
“浮白,姜珩。”付桓丞见两人在谈话,也走了过来,“早。”
姜珩除了对沈浮白温柔,在其他人眼里都挺高冷的。沈浮白性格比较活泼跳脱,跟剧组上下基本都处的很好。
从付桓丞对两人的称呼就能看出来。对姜珩是连名带姓,对沈浮白就是直接叫名字。
两人是打过几场游戏的交情,也能称一声朋友。
“桓丞,早。”沈浮白打招呼。
付桓丞长得很高大帅气,一看就适合演那种帅到炸裂的反派。姜珩长相偏清俊,看起来比较温和。
但付桓丞总觉得姜珩看他的视线可没那么温和,冷嗖嗖的,令人脊背生凉。
仔细一看,姜珩还是在淡笑,没什么毛病。
付桓丞觉得自己想多,继续跟沈浮白聊天:“今天这场戏份我可得罪你了,先说好啊,戏里不带到戏外,戏外咱们还是兄弟。”
沈浮白爽朗道:“知道的知道的,咱们都是演员,肯定不会介意。”
“那就好。”付桓丞说完,还想拍拍沈浮白的肩以表兄弟情谊,没想到姜珩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住沈浮白。
“付先生吃早饭了吗?”姜珩微笑。
付桓丞:“啊?我吃……”
“我休息室里还有一份多余的。既然没吃的话就用我那份吧。”姜珩早饭和沈浮白一起用,小张买的那份就又多余了。
付桓丞:“我说我吃……”过了……
“虽然不知道付先生的口味,但是请你笑纳。”姜珩保持微笑。
付桓丞再没眼色也该看出来了,姜珩眼里有杀气。
“……好,我没吃,我这就去吃,谢谢。”付桓丞默默改口,识趣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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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桓丞离开后,沈浮白看姜珩:“你生气了?”
姜珩立刻扭头:“怎么可能。”
三秒后又扭回来,声音小了点:“……他待会儿要欺负你,我不想看见他。”
沈浮白哭笑不得:“那只是演戏啊。”
“我知道。”姜珩看起来很委屈,“为什么你和他都互相叫对方名字?你之前都只叫我全名。”
同样是一个剧组的同事,他为什么就要被连名带姓地叫,不服。
沈浮白解释:“我那是把他当兄弟……打游戏才熟悉起来的。”
至于你,因为喜欢,所以不敢随意称呼啊。再说了,你名字就两个字,还想怎么叫?单字称呼珩?
……肉不肉麻。
人对于喜欢的人,要比不喜欢的人小心并害羞一百倍。
姜珩忧郁道:“你都不把我当兄弟吗?”
沈浮白脱口而出:“我把你当男朋友啊。”
姜珩心情突然一秒变好。
对哦,他都赢在起跑线上了,犯不着和人计较。
不过……
“你玩什么游戏?”姜珩问,“我可以和你一起玩。”
沈浮白说:“是一个网游,叫《江湖客》,我也就和他下过几次副本。他真挺厉害的,职业全服排名二十七呢。”
沈浮白当然更想和姜珩一起打游戏,之前不说还不是因为害羞。相比之下,和其他人就没什么顾虑了。付桓丞是个直男,钢筋混凝土的直。沈浮白和他也玩的开。
“职业排名二十七算什么菜鸡。”姜珩轻哼一声,“你id哪个?带你躺赢,我全服第一。”
沈浮白:“……”
沈浮白情不自禁地感慨:“珩珩,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高考七百学神,演戏三料影帝,游戏全服第一。
他找了个什么神仙男朋友。
姜珩突然脸红:“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沈浮白又唤了声:“珩珩?”
姜珩耳尖泛红:“好听……再叫一声。”
“你想听什么呀?珩珩?阿珩?男朋友?还是——”沈浮白凑近他,贴着他泛红的耳朵低笑,“……老公?”
操。
姜珩转过头就吻上去了。
“你这个人真是。”姜珩咬牙,“欠吻。”
第50章 脱什么
阴冷潮湿的地牢,画面整体偏暗系的色调。配上低沉压抑的bg,分分钟营造出阴风阵阵的感觉。
“小付,把音乐关掉。”徐导说,“快开工了。还有,下次听歌带耳机,这歌听着怪渗人的。”
付桓丞把手机外放的诡异风纯音乐关掉,笑道:“我这不是听歌找感觉嘛。”
徐导:“你拍的又不是恐怖片。”
付桓丞比了个ok的手势,把手机交给助理。
沈浮白换上一身月白长衫,长身玉立的模样,颇有几分风骨。
他主动进牢里,往墙角一坐。一腿伸直,一腿曲起,右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做好动作。
付桓丞站在牢房外调整状态,神色一变。他换上军装,双手戴着黑色手套,腰间别着的配枪与皮鞭令人望而生畏。
原本的阳光健气帅哥瞬间变成城府深沉阴狠毒辣的军爷。
付桓丞这个实力派青年男演员也不是浪得虚名。
照旧有许多工作人员在旁围观。
姜珩在一旁坐在小板凳上,注意力集中,高度紧张。
剧里虞棠被折磨了三天三夜,放现实里当然也不可能就真的拍上三天三夜。不过是几个镜头的事。
但把一整套拍下来也累的够呛。
徐导调试好镜头,让场记打板,开始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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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戏难度是真的高。
付桓丞需要用鞭子把沈浮白抽出血痕,当然,这“血”是事先抹在鞭子上的,不可能真是沈浮白的血。有血痕还不够,还得把衣服抽破——所以沈浮白这件长衫的布料看着高端,其实挺劣质,稍一用力就可以听到撕拉一声。
虽说长衫里垫了一层薄薄的保护,但为了效果逼真,几乎等于没有,顶多起个缓冲的作用,该疼还是会疼。
也无怪姜珩会那么担心。
付桓丞拍这场戏,对力度掌控的要求极高——既要把沈浮白连衣裳带保护垫都抽破了,露出里面的肌肤,又不能真下狠手把人打得很疼,挺难办的。
沈浮白为了不让付桓丞有压力,开拍前还很豪气地说:“没事,尽管来,我忍得住。你打得狠我还不用演。”
付桓丞听了瑟瑟发抖:“你这样我更害怕了。”
主要是沈浮白说没事,旁边坐在小板凳上的某人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眼神是在说“你狠点试试,我弄死你”。
不管怎样,拍还是要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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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楚家人的下落。”沈念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容色极盛的青年缓缓抬起眼,语气平静:“我不知道。”
沈念说:“不,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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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鞭下去的时候沈浮白皱了下眉,没吭声。这一下没见血也没破皮,衣裳也完好,打起来也不痛——这根鞭子上没抹血,打人也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一开始就很惨烈。
他那下皱眉是演的。
付桓丞不痛不痒地打了几下,沈浮白都只低着头,鞭子抽在身上的时候颤栗一下,除此之外什么反应也没有。
这是虞棠的隐忍。
付桓丞上前,靴子在沈浮白肩头踹了一脚——看起来很狠,其实很轻。
身子羸弱的青年瞬间匍匐在地上,指甲陷入干草堆里。他撑着想要起身,付桓丞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慢悠悠笑道:“倒真是天姿国色的一张脸,难怪楚御舍不得。可惜了……落到我手里。”
他腿一移,靴子就轻轻踩在沈浮白脸上,“我这个人不太懂怜香惜玉。知情识趣的,就告诉我楚家人在哪里。”
沈浮白蜷缩着,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不……知……”
付桓丞眼眸深沉,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几步。
“卡!”徐导这时候喊了声,“换条鞭子。”
付桓丞站在原地,把手上的鞭子扔了出去,工作人员又扔了条浸了血的鞭子过来,被付桓丞稳稳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