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旭:“?”
八师兄热情洋溢地和他说:“你也不知道!我都是听四哥他们说的,今天深嫂来找深哥,深哥要去接人。昨晚都打了好久的电话。”
颜旭:“深哥没有女朋友。”
“是没有,可是……说不定毕业的时候谈的,我们今天中午就是要跟着去看看,你陪我们一起嘛。”八师兄是这么想的,要是被发现了,肯定要被收拾,但是带上一个小十二就不一样了。
觉得天塌了的颜旭,低着头点点下巴:“哦。”
再回到秦深的房间,秦深已经换好衣服,按了一下颜旭的脑袋就出去准备上课。
颜旭看看床上自己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悲从中来。
中午的时候秦深果然要出门。
三个吃多了没屁事的师兄带着颜旭偷偷摸摸在后面跟了一路。
秦深去了南锣鼓巷,隔着人流,个子高而挺拔的秦深很显眼,远远就能看到他在胡同口和一个穿小吊带高挑的女生汇合,然后一起往里走。
藏在墙后面拿着锅盔挡脸的几人惊到:“是真的!”
“好看吗?好看吗?”
“肯定好看啊!四哥说是学校的校花。”
“深哥眼光高,就是高。”
“走走再去看看。”
……
慢吞吞跟在后面的颜旭先不行了。
三伏天,太阳毒辣,平时不怎么出门,更不怎么晒太阳的颜旭在人流如织的商业街中暑了。
等师兄发现的时候他全身红得像虾子一样,气都喘不匀了。
赶紧带他去了医院。
幸好不严重,轻微中暑。
坐在诊室外的椅子上,几个师兄呈扇形、拿着医院的宣传小册子给他扇风,又着急又心虚:“难不难受?”
颜旭恹了一路没有说话,被这么一问,才要哭了似的:“难受。”
哎哟。
回去怎么交代啊!几个拼命扇风的师兄心里都烂完了。
最后商量着把颜旭先送回家,嘱咐他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他们去和师兄交代。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颜旭倒在床上昏睡,睡到一半撕咬被子哭了一脸。
抹着眼泪坐起来,才下午四点。
去了一个澡,出来就遇到打网球刚好回家的颜可。
颜可在这个点看到他在家还挺吃惊:“怎么回来了?”
“有点中暑。已经好了。”
颜可看他惨白惨白的小脸,不放心地摸了一下他的前额,凉凉的,问:“秦深送你回来的?”
看颜旭摇头,颜可给他倒水,觉得稀奇问了一句:“他呢?上课呢?”
“找女朋友去了。”颜旭说,“我不喝了,出门了。”
颜可若有所思地瞅着关上的门:完了,给找后妈难受了。
秦深在柜台结账的时候被人从后拍了一下肩膀,梁嘉欣靠着柜台说:“抓到你了,每次这一招,不是出来上厕所吗?”
“顺路。”秦深迈着长腿要往回走。
梁嘉欣拦他,说:“里面还在喝酒,进去又得胡说,男神陪我出去买串糖葫芦,好吧?”
外面太阳毒得很,糖葫芦都镇在冰柜里,梁嘉欣咬了一口就冰得牙疼,一边捂嘴一边用余光看旁边,说:“刚才他们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
来了五个人,四个人都是媒人,秦深也头疼着,他不觉得自己哪里招人喜欢,只能像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梁嘉欣连忙转移了话题,问:“你们二馆有女学员吗?”
“有。”
“漂亮吗?”
“不是我的学生,没注意。”
“你要是我男朋友的话,这个回答一百分哦。”梁嘉欣很快说,“唉,就是不是,听着有点太冷漠了。”
秦深说:“真没注意。”
梁嘉欣仰着五官精致的脸,说:“知道了。你高一背我下楼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有注意到我是一个女生啊?”
秦深顿了一下,梁嘉欣一脸受伤说:“虽然有准备你不记得,但是……唉。就是我腿受伤,那时候又刚刚开学,谁都不认识,我请假回家,是你背我下楼的嘛。当时我到你这里,现在才你肩膀。”她的手在秦深肩上放了一下,又很快拿开,轻声说,“你太高了。”
秦深点头。
梁嘉欣有些泄气地往回走。
寡言沉默的秦深大概自己都不知道他每次和朋友从操场,从教室窗前走过,会有多少双眼睛在追随他,他的背影又存在在多少人少年时代温柔青涩的梦里。
就像梁嘉欣一直忘不了第一次相遇,现在也不死心,在走进饭店前,她问扶着玻璃门的秦深:“深哥,你给句实话,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
秦深:“是。”
梁嘉欣笑着,半真半假说:“不是为了让我死心才说的吧?”
秦深难得也笑了笑:“不是。真的有。”
作者有话说:双向暗恋和单恋的区别还是很明显,就是在家泪流满面的深嫂不知道。
第十四章 养猫和养猪
下午两点半开课前老三和老四在小阳台偷着抽烟。
老三要打比赛,害怕抽烟影响肌肉质量,点了烟闻味道,又害怕劲头不够,点了三支,敬天敬地,烟灰落在那盆多灾多难的发财树上。
他问:“这事怎么办?”
老四一点也不想管外面贴着窗玻璃上一双双求救的眼睛:“一群缺心眼。”
“昨晚就不该瞎说。深哥问起来还得算上我们。”
“说都说了,吃了别人三年的夹心饼干,也得帮点忙。”过嘴瘾也算的话。
“那些饼干都是给深哥的,我们就算个回收站。”
“三哥所以说你没有女朋友,夹心在肯定会挠花你的脸。”
老三沉默了一下,把话题绕了回来,问:“十二不严重吧?”
“不知道,打电话没人接,估计睡了吧。”
“咋办?”
在秦深回来前,他们本着谁把孩子带出去谁负责的原则,先让几个师弟去没有课的训练室倒立。
秦深回来没见到自己的吉祥物,一问,然后一人屁股给了一脚,去上课的时候脸上又黑又臭。
程非凡站在精武室门口,看向秦深背影的目光意味深长,转头去打量一反常态没有去凑热闹的小师傅,问:“你们干了什么事?”
惊人的聪明和敏锐:“颜旭怎么了?”
杨牧心端着胳膊打量自己二馆最勤奋也最大逆不道的徒弟,程非凡也皱眉和他对视,傲气地抬着下巴。
杨牧心刚开始觉得吓不到也不怕死的程非凡是只狼崽子,毕竟他目标一开始就赤裸裸的:灭师叔,抢十二。后来教了这么快半个月,发现自己好像是在养猫,一只爪子锋利,养不熟的波斯猫,平时不搭理人,一边高冷地洗脸,一边隔着肉垫偷偷观察。
主人的威慑力是吓不到这种猫,因为在抓到它的时候,它会灵魂出窍,比如现在。
杨牧心往前走了一步,程非凡地腿就不听话地往后退了一步,当杨牧心看着瘦精精的手搭在他肩上时,他屏住了呼吸,没有表情地脸上瞳孔放大。
杨牧心薄而红的嘴唇一张一合:“走,我们去图书馆。”
程非凡警惕:“……为什么?”
平时轻则捏他麻筋,重则擒拿过肩摔的小师傅笑眯眯说:“今天习文,给你预习一下,我们补课。”
程非凡:“我记得你成绩很烂。”
杨牧心好脾气地笑道:“烂也比你多读了三年书。干过你,也教得了你。”
一贯注意礼貌的程非凡露出了不端雅的表情。
杨牧心拎起他的背包,挑眉说:“不敢信我会的照样比你多?”
“激将法对我没用。”程非凡夺过自己的背包,嘴角噙着冷笑跟着杨牧心的脚步,“我跟你去,你就告诉我颜旭和秦深怎么了。”
杨牧心敷衍地点点头。
隔壁还在受罚的几人从落地窗眼看着四师兄大摇大摆带着自己爱徒离开,也想溜,但是又不敢,几个人怂怂地团坐在一起。
都快到五点下课了,也没能商量个所以然,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赶紧排排把腿放到墙上,双臂顶着地板。
“咦?”
听这声音,齐齐看过去就瞧见门口唇红齿白的颜旭,惊道:“你怎么来了?”
颜旭抱着一打罐装可乐,说:“中午给师兄你们添了麻烦,请你们喝冰可乐。师兄你们怎么又被罚了?”
“十二——嘤嘤嘤……”
秦深一下午都是低气压,中间休息的时候没空去理三个缺心眼,等课程一结束,找了绷带缠手,边往那边走边活动五指。
从落地窗看到本来该倒立给脑子充血的几个人正坐在地上,中间围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颜旭,一人说一句。
瞧见他的老五老六已经闭嘴了,还放下了手里的可乐,背对着他的老八没停,头靠在颜旭肩上扭捏作态地诉苦。
这娘唧唧的熊样看得人火大。
“让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三个人背后一凛,迅速倒挂在墙上。
秦深踹了老八一脚,老八马上弱不禁风地哼唧了一声,用哽咽的声音说:“师兄~我知道错了。”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