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栖宁撑开被子,手搭在他腰上,两人穿得齐整,觉察不出一丁点儿情|欲的味道。方栖宁把下巴搁在他胸前,用湿润的嘴唇去磨蹭陆岸的喉结。陆岸刚准备捉住他的手,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有规律地振了两下。
方栖宁朝柜子的方向努了努嘴,“接吧。”
陆岸看了一眼屏幕,按下了接听键,“晚上好,孟总。”
方栖宁扑哧一笑,赶忙抬手挡在嘴前,用口型示意他继续说,不用管自己。陆岸直起身作势拍了他一下,慢吞吞地和孟明奕打太极。
“没问题,到时候我会准时去的,”陆岸垂眸,“钟遥?前几天的确见过一面,之后就没见他来过了。”
电话那头大约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急匆匆挂了电话。方栖宁懒洋洋躺下,撑着胳膊问道:“找不到人了?”
“还有一件事,孟明奕邀请我去他爸爸的寿宴,我同意了,”陆岸点了点头,带有商量性质地说道,“你和我一起……?”
方栖宁却笑着拒绝道:“不用。”
第60章 The end·02
昏暗模糊的视野,奚路试图在迷蒙中睁开眼。像是从一个囚牢逃到了另一个囚牢,他努力动了动手臂,却发现四肢不受脑袋的支配,绵绵软软地瘫在地上。
他听见不远处有人在说话,准确说来,应该是有两个人在对话。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他不在,我正好找机会过来看看。”
“他去做什么了?”
“履约,孟明奕订好的席面,不去白不去。”
孟明奕……听到了还算熟悉的名字,奚路的脑袋由混沌一片逐渐清明,用嘶哑的喉音喊叫了几声,盼望那两个对话的人能够听见他的呼喊。
方栖宁耳力很好,抿唇对兄长说道:“他醒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这段时间陆岸一直同他形影不离,好容易去赴孟明奕的约,方栖宁得空踏出房门,和他的哥哥见上一面。
方齐瑞没说话,攥在手里的钥匙插进了锁芯里,拧了三圈,打开了用来关着奚路的门。
亮光并没有像奚路想象的一般照**来,室内仍旧很暗,方栖宁望见瘫软在地上的人,扭头问道:“他这么……听话?”
方齐瑞做了个推针管的动作,毫不在意道:“肌肉松弛剂。”
他早早就开始使用裴泽的身份,驾轻就熟地利用这个独特的身份在南城站稳了脚跟,同时也购置了能够用以处理类似今天这种事的场所和用具。
方齐瑞脸色缓和了一点,低下|身子同奚路说话:“你击中的那个警察隔天就醒了,现在已经转移回南城第一人民医院了。不过也是,本来就没怎么拿过枪,射不到要也很正常。”
奚路浑身都没什么力气,紧拧的眉毛透着一股强撑的戾气,“裴泽,你要干什么。”
方齐瑞笑了一下,在虚空中朝他伸出一只手,构成了一副滑稽的画面,“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方,我们之前见过。在南城公安总局的时候,你作为线人,而我是嫌疑人家属,方齐瑞,还记得吧?”
这一通反转对奚路而言太过惊骇,他一时愣住,牙齿落在口腔内侧,咬出了星星点点的血丝。奚路动了下嘴唇,自我安慰般说道:“不可能,我见过方齐瑞,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不说还好,这话猛地戳中了方栖宁的痛点,他不愿回想的事情中就有一项与兄长息息相关,每一次坐在雪白冰冷的手术室外等待里面的方齐瑞,对他来说都是一次痛苦的回忆。
隐在暗处的方栖宁上前一步,语气中包含着一丝呼之欲出的愠怒,“难道你不知道,模样是可以变化的吗?”
而另一个人就没有这么平静的心绪了,奚路又是一惊,方栖宁的名字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原本没被注意到的“方”字一夕之间加粗放大,呈现出血红的效果。他迫不及待地开口:“你们是什么关系?”
不怪奚路此时的茫然,大多数人不要说知道方栖宁的存在,连他伪饰的“表少爷”身份都一无所知。
方栖宁懒得与他多说,简洁答道:“亲兄弟。”
身体失去控制,脑袋却不能停止运作,奚路默了一刻,“从一开始,你们就是故意给我下套的。”
方齐瑞的语气略微惊讶:“下套?你搞错了,是让你赎罪。”
事已至此,奚路破罐子破摔道:“我承认,我是贪钱,但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户头上的钱也都花掉了,甚至当初的‘证物’都销毁干净了。”
“你抓住我又能怎样?”末了,他还加上这么反打一耙的一句。
方栖宁眼睛通红,差点要被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行径气到暴起。方齐瑞宽容地按住弟弟的肩头,安抚道:“冷静一点。”
底牌都摊开了,奚路愈发壮大了胆子,吊着眼睛斜睨兄弟二人,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
方齐瑞自然不与弟弟一般易怒,他的感情波动向来鲜少,此刻也不过翘起了唇角,闭口不提旧事,反而和奚路说起了最近几天的进展。
“你看看这条,”方齐瑞亲昵地凑了过去,把手机屏幕上的通缉令展示给他看,手指划过藏毒案三个字,“你现在人人喊打呢。”
天道轮回,奚路没想到方齐瑞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继承人,也会用这样阴的法子报复回来。奚路脸色十分难看,心里打翻了一盆水,别过脸去,不理睬方齐瑞的动作。
方齐瑞并未气馁,反而捏着手机拨弄了几下,放出了一段录音。
“我承认,我是贪钱……”
奚路额上青筋暴起,他很长时间没去修理头发,短短一茬的寸头留长了许多,但头发丝还是硬的,根根立起,看上去很符合主人的脾气。奚路冷笑,色厉内荏道:“你不要想哄骗我不懂,这种录音根本不能当法律证据来用。”
“别急躁,”方齐瑞坐回了椅子上,“我也没打算把这个交给警察啊。况且南城总局的局长还被你一枪打进了医院里,我发给谁看呢。”
“以你一个假线人的身份,大约还见不到盛连江那个级别人的面。哦,忘记给你介绍了,你袭击的那个警察,姓盛,盛连江,是盛晨星的父亲,也是当年层层下达命令批准跟进你的举报事件的那个领导。”
话尽于此,沉默在一旁的方栖宁在心中补了一句。
也是将伪造的齐曼容尸检报告公诸于众的人。
错综复杂的关系在奚路面前铺开,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
方齐瑞笑笑,锐利的目光钉在他身上,“但是既然录了,总是有用处的。发给警察没有用啊,我发给仇剑平怎么样?你也不能一直留在我这儿,等等就给你放出去吧。”
方栖宁静默了大半天,补上了哥哥的未竟之意,“看看是南城的警察先有作为,还是仇剑平手底下的人先找到你。”
地板被奚路狠狠砸了一拳,即使他的力气不足平日里的十分之一。
方齐瑞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给他下了最后通牒,“都是成年人了,或者说,你进入社会的时间也不短了。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就动脑子想一想,现在就告诉我,你的选择。”
奚路认命地闭了闭眼睛,退让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方齐瑞终于舒展面容:“很简单,拿着你的银行卡,以及和仇剑平的通话记录,翻供来得虽然有点迟,但我要的就是措手不及。”
“这些东西,你应该有吧?”方齐瑞将他这种小人物的习性抓得精准,虽是问句,但口吻却万分笃定。
奚路的喉结动了一下,低声说:“有。”
“很好,等会还要麻烦你替我做一件事,在此之后,就先委屈你在这儿再呆两天了。”
方齐瑞礼貌地说道,同时起身揽着方栖宁走出门外,重新给这间地下室落上锁。
阳台上,方栖宁和方齐瑞并肩站着,不约而同看向远处的高楼大厦。方齐瑞犹豫许久,还是喊出了久违的称呼,“小二,你打算和陆岸一起去,还是和我一起?”
方栖宁摇头:“我自己去。”
孟秋华过寿,请的不止是孟家及旁支的一堆近亲远戚,包括了各界有头有脸的人士,以及他几个儿女的生意合作对象,洋洋洒洒一大群人记录在册。他压根没打算以客人的身份进去,这样太过显眼。
如果连独自混进寿宴的本事都没有,方栖宁也不必信口开河要同兄长一起为父母翻盘。
方齐瑞的视线在他身上盘桓,割舍不掉的担忧占据中心位置。但他最终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而是冲着弟弟笑了一下。
“对了,”方齐瑞想到了什么,“说不定那天在寿宴上还能碰到你新认识的朋友。”
方齐瑞心细如发,和弟弟交往过密的人通通逃不过他的审查,莫名出现在酒吧的谢乔从一开始就列在他的头号目标。奇的是他始终没能摸清楚谢乔的来路,要不是上次在酒吧,盛晨星的目光多在谢乔身上停留了一会,他也不会想到从盛晨星这边去查。
阻碍重重的原因和方家的有意保护不同,谢乔是有强烈脱离家庭桎梏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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