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觉得可能吗,秦毅?都十五年了你还不知道我什么人?”
是啊……都十五年了,他们已经走过十五年了,是他让这段感情惨烈收场的。
“我可以……你之前说让我选择,我现在能不能选第一个?我已经不怕疼了,是真的。”秦毅一边说一边急切地靠近刘小宁,在他的脚边虔诚地单膝跪地,有了近乎祭奠的意味:
“或者,你觉得还不够的话,我可以让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任何事我都可以接受的。”
他试探地伸出手,抓住刘小宁的手腕。
刘小宁敛着眼皮,他承认,他的心因为秦毅的话在疯狂地动摇,但是被踩碎过的自尊,是无法再恢复原状的。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更何况他们之间横了太多的人和事。
这些都是无法跨越的。
“放手吧秦毅,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秦毅红着眼眶,他不想再让刘小宁看见他懦弱、脆弱的一面,他的心疼得他快要窒息了,他使劲吞咽喉咙,压下那股酸意,不让自己的泪水没出息地钻出来。
“最后一次,小宁,我……”发誓两个字他已经没脸说出口。
“秦毅,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刘小宁没理会僵成石雕的秦毅,摆出送客的姿态。
秦毅走了,心如死灰。
☆、吃饭
秦毅的到来彻底把刘小宁心态扰乱了,秦坤发的好几条消息他都没回。
【我先去开会,你看到消息的时候回我一下。】
【随时都行,打电话也可以。】
【我给你打吧。】
消息发过来不到几秒钟,秦坤的电话就过来了。
刘小宁没接,直接给他回了条信息:
【我有点困了,去睡会儿。】
【好吧……你记得不要开窗户,现在海风很大。】
那天他告诉秦坤他在T市的住址,秦坤才算真正放过他。
刘小宁觉得秦毅还会再来找他的,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觉,尤其是现在他和秦坤发生了这种事,无论如何,他和秦毅都不可能了。
他把自己摔进床里,想想自己真是挺失败的,三十多岁的人了,感情这么惨烈。
刘小宁下午一直没什么精神,迷迷糊糊睡了好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了手机竟然都六点半了,好几个秦坤的未接电话和信息,刘小宁正打算回过去,突然听见门铃响了,接下来是哐哐砸门的声音,敲门的那劲头真是恨不得把门拆了。
“刘小宁、刘小宁!你在没在?刘小宁!”
“秦坤?你怎么来了?”
刘小宁开了门禁,秦坤几乎是冲过来的,他脸上全是汗,脖子上的血管已经凸出来了,嗓子也哑了。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以为你出事了!”秦坤死死掐住刘小宁的胳膊,他没说出口的是,他怕刘小宁受够了他们秦家兄弟,彻底离开了。
“因为这个,你从B市特意过来的,你……你怎么来的?”
“开车过来的。”
“开车到这最起码仨小时,你下午不是在开会吗?”
“取消了,别站外边了,风凉容易感冒。”其实秦坤的会开了不到十分钟,他就心神不宁,直接把会议取消了。
路上足足开了5个小时,高速上有几辆车追在一起了,堵了好长时间,他等得心急如焚,当时真恨不得弃车了。
直到两人挨着坐在沙发上,秦坤掩饰地举着杯子喝了口水,现在情绪平复了许多,三十六岁的“老”男人觉出点儿尴尬了:
“你下午干嘛了,一直没接电话,看见我发的消息了吗?”
“我刚刚睡醒,你发什么了?”刘小宁拿出手机,他还没来得及看。
秦坤过来抢手机,说:“没看过就删了吧,没什么可看的。”
刘小宁手往后一扬,他还就要看了怎么的。
秦坤一只手把刘小宁双手给锁住了,空着的手过去拿手机,想把信息都删掉。
刘小宁挣扎了几次没挣脱,不得不威胁道:
“你碰我手机试试。”
其实这就是他说话的习惯,一向都是比较冲,但是秦坤听了还是乖乖撒手了,他对刘小宁从来都不是怕,而是怕自己心里不舒服。
刘小宁打开手机一看,顿时惊住了,说通俗点是有点雷。
【小宁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还没醒呢吗?】
【有时间回复我一下。】
【你不会坐飞机跑了吧?】
……
【你真的走了吗?】
【你不是要对我负责吗?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我去找你了。】
……
【堵车了,我可能赶不上了,你心真狠啊刘小宁!】
后边话越说越狠,简直没法儿看了。
“怪不得不让我看,你后边骂得挺溜啊!”
“我……”
秦坤有点说不下去,事实上他也很不好意思。
刘小宁嘴上虽然一直嘲讽他,但是心里却很感动,他发现秦坤从一点多就开始给他发短信,四点多的时候还在高速上,他至少在路上开了五个小时。
就因为他没回信息,秦坤能紧张这样,他说没感觉那是假的。
“走吧,我们去买菜,晚上我做给你吃。”刘小宁抓了下头发,故作无所谓道。
秦坤认识了刘小宁二十年了,还没吃过刘小宁做的饭呢,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兴趣。
“成啊,这附近哪儿有超级市场?”
“最近的开车去也得二十分钟呢,那儿菜不新鲜,今儿太晚了,就凑过买点吧。”
“行,我车在公共停车区。”
“我开车吧,你今天开了一下午,不累啊?”
秦坤顿住脚步,扭头看向刘小宁,轻轻勾着唇,整个人笼罩在柔和的气息中,他轻声说道:“不,一点儿也不累。”
刘小宁没说话,心里却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意。
他回应着秦坤的眼神,说道:
“走吧,去车库。”
“好。”
刘小宁厨艺特别好,他初中暑假的时候偷偷去饭店打工,当时还未成年,老板娘图他便宜冒着风险雇他当打杂的,一开始他就打扫打扫卫生刷刷碗,后来大厨师看他这么小出来打工,心里不落忍,大厨儿子也就他那么大。
下午休息的时候经常会指点指点,他就是那个时候练得厨艺。
秦毅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最爱吃他做的红烧肉,刘小宁一星期怎么也会给他做一回。
这都过去大半年了,他一次也没再做过。
不知道秦坤爱吃什么,他有意无意问秦坤,秦坤的回答都是他做什么都行,他都爱吃。
搞得刘小宁还真摸不准秦坤的口味。
兄弟两个的话,口味应该相似吧?
刘小宁挑着秦毅爱吃的准备的,菜没上桌的时候就见秦坤特开心,刘小宁还觉得自己猜对了,松了口气。
结果所有菜摆桌子上的时候,秦坤打量着,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淡了。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刘小宁多少有点失落。
“没,我是觉得太丰盛了,吃不完太可惜了。”
秦坤心里想的却是,刘小宁果然还在想着他的弟弟。
一桌子菜全是秦毅爱吃的。
刘小宁爱吃什么他早就知道,而且他俩口味差不多,所以刘小宁问他爱吃什么,他也没怎么多说,毕竟随着刘小宁就够了。
他跟他弟弟口味差别还是挺大的,他大学是在S市读的,吃东西喜欢放辣椒,他弟弟吃得味儿轻。
虽然不指望刘小宁对他投入多少感情,但这么一对比,他心里控制不住有些酸。
最后忍不住说:“一桌子菜好像都没有你爱吃的。”
刘小宁很惊讶,他问:“我爱吃的?”
“你不也无辣不欢吗,这菜你吃得惯呐?”
刘小宁静静地看着一桌子菜,秦坤,是第一个这样关注他的人。
他的心被烫了一下。
“下次我们吃辣的。”
刘小宁似乎是第一次这么温柔,他从来都是那样桀骜不驯,眉梢间的戾气经常会压制不住逸出来。
秦坤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最动听的话,他有生之年竟然真的听到了。
☆、生子
虽然菜不是刘小宁和秦坤爱吃的,不过俩人后来气氛还不错,秦坤努力地说了几个笑话想逗刘小宁开心,刘小宁倒不觉得好笑,只是觉得讲笑话的秦坤挺有意思。
“等下,我接个电话。”秦坤一看来电显示是秦毅,预感可能是有事儿。
“怎么了?”
“大哥你在哪儿?刘莹要生了。”
“送医院了吗?”算算日子应该还有一个月才对。
“送了,情况不太好。”秦毅也有点急,毕竟这孩子可能是秦家唯一的孩子了。
“怎么回事,不是还有一个多月?”
“刘莹从楼上摔下来了。”
当时刘莹情绪激动,说对不起他跟刘小宁,她的打算就是想勒索点钱救他弟弟。
昨天她弟弟术后感染加重,没救过来。
刘莹说是因为救她弟弟的钱是脏钱,是她缺了德把她弟弟害死的,他当时听了也很难受,因为这个孩子他和刘小宁彻底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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