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睡醒,唐怀瑾发昏的大脑里,理智渐渐浮现。他还剩两千美金,可以试一试,能不能修改签证……他有英国名校的学历,审查人员不会在意他输了多少。这或许需要先找一份工作。
这时候,唐怀瑾觉得,未来还有希望、不是一片惨淡。他数一数自己的工作经验,不多,但还算精。一定要说的话,可以给之前的上司发一封邮件,看能不能拿到推荐信。欧美的金融行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时候,再回顾往事,就像一场虚了。
谁能想到,三十天前,他还是海城人口中的“唐少”呢。
……
……
唐德先后接到两个电话。
首先是钟奕。钟奕依旧是那副礼貌中带着点疏离的、摆明是要划清界限的姿态,和唐德“谈”中午的事。
态度很好,可言下之意,也很不留情面。归根结底,一句话:管好你夫人。
钟奕:“我以为之前已经和唐总达成默契。”像是遗憾。
唐德面对这个儿子,总有些不知如何才好。他自觉亏欠,想要补偿。但这份“补偿”,一定不能让钟奕觉得不舒服——譬如妻子今天的行为。
唐德应下,钟奕便不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唐德看着手机,怅然,又无可奈何。
他打起一点精神,想:玲玲今天的确太……过了。
可思及如何与妻子沟通、让谢玲不要自作主张,唐德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下意识想把这件事推后一点,借口也是现成的。如今还在上班嘛。
可没过多久,又一个电话过来。这一回,是唐怀瑜。
唐怀瑜事先问了王秘,知道这会儿唐德只是在批复文件。如果是平常,她并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父亲。奈何凌晨被妈妈吵醒,早上再醒来,唐怀瑜意识到另一件事。
几天下来,父母的关系非但没有缓和,反倒还隐隐恶化了。
唐怀瑜心情复杂。为人子女,又远在国外,她不好插手太多。但她还是想要问一问唐德,究竟是怎么回事。挑这个时间,也很无奈。有时差,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太方便。不如找个唐德相对有空的时候。
唐德刚刚被“儿子”的冷淡伤到,就听到女儿迟疑的询问。他眉头一紧:“你妈妈找你了?”
唐怀瑜一顿,没说谢玲打电话的时间,只道:“妈妈好像很难过。”
唐德长舒一口气,往后靠了靠,一手轻轻敲一敲桌子,问:“怀瑜,你也觉得,你妈妈现在太……冲动,了吗?”
唐怀瑜谨慎地:“妈妈在‘他’那里受打击太大了,现在可能是急切地想要弥补什么吧。”
她忘不了谢玲打自己的一巴掌。
但如果因此,就眼看着父母关系越来越差、甚至走到离婚的一步……唐怀瑜也不希望。
她只是觉得,如果谢玲冷静下来,愿意和自己认认真真道歉、直面自己做错了什么,那对唐怀瑜来说,自己也可以去“原谅”。
唐德缓缓开口,“我原本觉得,让你妈一个人住一段时间,是件好事。”
唐怀瑜心中一紧,建议:“妈妈可能是平时没什么事情做,所以才会想很多。”
唐德想了想:“也对。给她找点事情做。”
唐怀瑜屏住呼吸。
唐德道:“这事我来安排就好,你不用担心。”他停了停,转而又问了几句女儿的学业、生活,还有钟奕找给她的两个女保镖是否尽职尽责。
唐怀瑜一一答了。等电话挂断,她看着手机上的显示,蓦然意识到:这似乎是自己出国这么多年,单独与父亲讲话时间最久的一次。
想到这里,唐怀瑜也有一刻惆怅。但很快,她就没心思想太多。
还是那句话。毕业季,愁人啊。
至于唐德。他的确花了点时间,很认真地思索:到底要给玲玲找什么事?
看怀瑜的状态,短时间内,怕是不想结婚、恋爱。至于钟奕,虽然没听说有什么消息,但显然,儿子的事,不是自家能管的。
后来与老伙计一起吃饭,朋友说起自家夫人,每天沉迷打牌。也是和一群朋友,输了赢了,总是那么回事。
唐德心中一动,说:“不如让弟妹也把玲玲带上?”
朋友一顿:“嫂子之前不是都不玩这些……”
唐德道:“闲着也是闲着。”一顿,确认,“弟妹一般玩儿多大?”
朋友:“几百块、几千块,或者她们那些小首饰,都有。”
唐德算一算,略略放心:“我回去与她说。”有东西玩,还有人陪着。唐德想,这总该安分下来了吧?
同一时间,唐怀瑾则在面试。他用最后一点钱,买了火车票,又买了一身西装、去做简历打印。他先前有在投行工作的经历,那也是家知名公司。上司果然给了他一封推荐信。这一切,为他营造出一点俊彦气质。至少坐在HR面前时,对方完全看不出,唐怀瑾已经睡了很多夜快餐店。
原本,到九月,他就要去读研。奈何眼下,学费是出不起了。唐怀瑾与校方沟通,能否延迟一年入学。这个时间,是申请季末尾,校方还没有答复。
至于一年后如何……到时候再说。
他觉得前途尚好。只要顺利入职、公司帮忙申请工作签证。最多不过辛苦一点。
HR问了他一些专业上的问题,还有过往经手过的项目。唐怀瑾一一回答了,最终,见HR露出点微笑,便提起签证的事。
HR 皱眉:“唐,你是说,你现在身上还是B2?”
唐怀瑾点头。
HR叹口气:“这就难办了……”
半小时后,唐怀瑾坐在快餐店里。
开始投下一份简历。
……
……
他做的这一切,全部落在专业私家侦探的眼里,再被汇报给钟奕。
钟奕听完,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完全想不到。
他觉得:如果真这样下去、唐怀瑾被捶打过,变得安分——
也没什么不好。
这段时间,芭蕉安稳地开展着一个又一个项目。谢玲没有再来,兴许是的确被唐德拉住,钟奕对其中缘由不感兴趣。他已经有很多事要做。
池珺大约与丛兰谈过一次,算清两人手上的股份,以及还在缓慢、稳步收购中的散股。奶奶病逝时留给他10%,丛兰手上有3%,再加上池珺这两年自己收购、被放在无数小公司帐上的……林林总总,能达到18%。
看似压过池北杨的15%一头,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池北杨在位那么多年,总不会什么都不做。事实上,池珺很怀疑,明面上,市场上一共有30%散股……可这些股份,有多少,是捏在池北杨、乃至池南桑手中?
在这时候,几位股东的态度,显得尤为重要。
池铭与明永丰、广宏拉锯许久。那两人显然结成攻守同盟,听进池铭的话,觉得池珺上位,恐怕第一件事就是重组董事会、稀释原本股东手上的股份。他们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
可现在,池家父子的矛盾渐渐浮上水面。这样情形中,两人自觉手中那4%的重要性水涨船高——都是商人、都是资本家,谁不是为利而来?像谈翔那样,为了一时赌气,就与池北杨闹翻,鲜明地站在池珺那边,这才是傻子。
两人咬死,池北杨一定要付出到他们的“心理价位”,才会在下次董事会上继续投票给池北杨。池铭看似性格和软,但这一回,他的“和软”,也让明、广二人数次觉得,自己挥出去的拳头,是打在棉花上。
一方漫天开价,一方落地还钱。到最后,拉锯许久,将条件暂且定为:接下来五年,池北杨要拿出2%的分红分给两人。
这背后是一笔天文数字。
池北杨冷笑:“有心贪这笔钱,也不怕噎死。”
池铭便问:“爸,明叔、广叔的意思,是要签一份协议。”
这是当然的,他们两个也怕池北杨事后反悔。
池北杨闭眼、沉思。
也是这天,池南桑在公司里忙完、回家,意外地见到池珺。
她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很防备地看着眼前的侄子,再看女儿。池瑶解释:“妈,是我找小珺哥帮忙看看学校……”她也到了该考虑这些的时候。
池南桑皮笑肉不笑:“哦。你小珺哥可是大忙人,瑶瑶,以后不要随便打扰。”
池瑶闭嘴了。她明白,自己只是一个筏子,接下来怎么样,要看池珺与池南桑怎么谈。
而池珺笑一笑,说:“姑姑,咱们毕竟是一家人。”
池南桑挑眉,显然不以为意。
池珺温和地:“我听说,池铭最近和明叔、广叔走得很近。姑姑,你看,一直以来,都是爸在针对你……实话说,咱们两个人,能有什么冲突呢?我在京市的时候,不是还帮过姑姑?——那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只是他回来以后,逐渐势大,池南桑心生警惕,发觉自己低估侄子太多。
她与池珺“联合”,是为自己,而非替池珺做嫁衣裳。
池珺:“去年盛源酒店的财报,我也看了。”这些都是公开的,“同比上涨的数据很好,芭蕉那边,对长白山度假区的拉动作用不容小觑。姑姑,你也知道,我和钟奕……”停一停,“我愿意给自家人一点‘便利’,您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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