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驰宇哭笑不得:“这点破事,值得你这么重视吗?还专门把我叫出来。”尽管这么说,他还是认真地回答,“这种随机程序很容易受到干扰的,像你说的指定某首歌的情况也并不是很难办到。不过你就算是拿到了对方修改程序的证据,但是证据来源不合法,没有法律效力也没用。”
沈淮也知道,却道:“我只要确认是否有人做了手脚就行。”
“那就很简单了。”陈驰宇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这U盘里有个小程序,你到时候想办法把这个U盘插入目标电脑,只要有人改动程序,它就会启动,将这一切记录下来发到你邮箱。”
沈淮接过U盘放进自己的口袋:“谢了。”
“这点小事你还跟我客气。”
聊完了正事,菜也上来了,两人一边吃一边聊,陈驰宇道:“我说,你这当经纪人还真当上瘾了?不打算回来了?”
沈淮唇角微勾,反问:“当经纪人有什么不好?”
“也不是不好,就觉得也太大材小用了,可惜你那一身本事了。”陈驰宇惋惜地咂舌。
沈淮轻笑:“没什么好可惜的,我倒是觉得现在做的事情,比纯粹的金钱游戏要有意思多了。”
他这么说,陈驰宇便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你之前带的那个小艺人跟你掰了?我看他这几天又是出席品牌活动,又是参加综艺,听说还要参演网剧,啧啧,热闹得很。”
沈淮笑了笑,看起来没有半分兴趣。
陈驰宇支着下巴:“你是真不在意啊?”
沈淮:“他又不是我的艺人,我为什么要在意?”
陈驰宇:“话不是这样说,你毕竟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大的心血,他没见识,不知道你给他请的声乐和舞蹈老师都是业内顶级大拿,却因为一点小事就背叛你,你难道不生气,不难过吗?”
沈淮淡淡道:“生气难过谈不上,不过是一场失败的投资,有点失望而已。”
陈驰宇怪笑着:“你这样也太薄情了吧,我现在倒有些同情他了。”
沈淮没有理会他。
陈驰宇又道:“哎,我是真好奇,你隐姓埋名做这种小艺人的经纪人究竟图什么?”
沈淮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此刻被陈驰宇问起,他皱眉想了想,第一次露出了不确定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想看看……活着的意义?”
陈驰宇:“……”
换成是别人,陈驰宇大概要嘲笑对方一声中二晚期,可看着拧眉认真的沈淮,他只能默默叹口气。
大佬的心思果然很难懂。
第8章
白玮嘉觉得自己最近很倒霉,新专的录制很不顺利,而Cassie最近新签了几个新人,分走了她大部分的精力,对白玮嘉便也不如一开始那般捧着哄着了。
白玮嘉忍了几天,终于忍不住冲Cassie发火:“你找的什么编舞!居然这么敷衍?!”
Cassie脸色也很难看:“你胡说什么!Mike是资深编舞,你知道请他费了我多大功夫吗!”
白玮嘉拧紧眉头,他听过Mike的名声,原本也是抱了很大期待,没想到见到人之后大失所望,Mike的编舞看似花哨,却比沈淮给他请的那两个名不见经传的舞蹈老师还不如。
Cassie见他没说话,脸色也软了下来:“行了,别耍小性子了,下午去录歌,我已经帮你把录音室约好了。”
说起录音室,白玮嘉心情更差,抱怨道:“我之前录单曲用的都是星艺的工作室,现在居然跟那些小艺人一起挤公司的普通录音室,还有你找的那个录音师,连简单的修音都做不好,更别提其他了,说他两句都说不得……”
Cassie听得眼皮直跳,就是她脾气再好也忍不下去了,嘲讽道:“星艺那么专业的录音室,都是一线天王天后用的,你捡漏用一次就偷着乐吧,还修音?你被网上那些所谓的百万修音师忽悠傻了吧,有那功夫不如好好去练练唱歌!你这唱的都是什么?!就算没有之前单曲用心,总得要过得去吧!”
白玮嘉忍不住了:“我哪有不用心,我一直都是这样……”
Cassie却懒得跟他说下去,她看了眼手表,不耐烦道:“我一会让人过来接你,还有,以后不要去找沈淮的麻烦,你什么身份,叶沧什么身份,跟他有什么好计较的。”
Cassie说完就匆匆忙忙离开了,白玮嘉张了张嘴,只有晃动的门板回应他。
他气得一脚踹在沙发上,结果磕到大脚趾,疼得差点叫起来,最后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准备看一会粉丝的彩虹屁安抚心情,谁知刚打开微博,就发现叶沧正高高地挂在热搜第一。
白玮嘉暴跳如雷,直接把手机砸到了墙上。
——
沈淮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发现房间里黑黢黢的,只有厨房的方向有一点光亮。他有些纳闷地走过去,就看到叶沧蹲在冰箱前面,一脸菜色地抱着几个面包,嘴里还叼着一瓶牛奶。
沈淮:“……你在干什么?”
叶沧被吓了一跳,差点被一口牛奶呛着。
沈淮快步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零食,问道:“你没吃饭?”他看向餐桌,果然发现上面放着两份纹丝未动的饭菜。
沈淮有些无语:“阿姨说叫你吃饭没反应,你就不能吃完再忙吗?”
叶沧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我工作的时候向来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这个点了。”
沈淮拿他没办法,脱掉外套,卷起衬衣袖子,说道:“你先吃点垫一垫,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叶沧震惊道:“你还会做饭?!”
沈淮一边利落地烧水,一边道:“只会下面条和一点简单的家常菜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大约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沈淮的手臂很白,随着他的动作隐约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温暖的灯光落在上面,仿佛加了层柔光,软化了他过于冷淡的气质。
叶沧忍不住打趣:“经纪人,你这样好像贤……”
沈淮冷冷地瞥了一眼过来,叶沧感受到里面的杀气,明智地咽下了剩下的话。
沈淮单手磕了个鸡蛋,透明的蛋清落油入锅中,很快变成了白色,边缘滋滋作响,空气中顿时散发出香味。
叶沧咽了口口水,按着咕咕叫的胃,迫切地想要找点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你看起来很熟练啊,是跟伯母专门学过吗?”
沈淮的动作似乎顿了顿,才道:“没有,是父母过世后才学会的。”
叶沧愣住:“对不起。”
“没什么,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沈淮淡淡道,将煮好的面条端到叶沧面前,“吃吧。”
热气腾腾的面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鸡蛋被煎的两面金黄,旁边卧着两颗烫好的小白菜,零星的葱花点缀其上,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然而叶沧看到这碗面条,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年幼的沈淮抿着唇默默做饭的样子。
他难得正经,低声安慰:“你别难过,再苦再难都过去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
沈淮一愣,不知道叶沧到底脑补了什么,他正想要解释,却看到叶沧认真的双眼,那些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最终没有说出来,他笑着点点头:“好。”
叶沧松了口气,整个人也恢复到了平日大喇喇的模样:“这就对了,等以后哥哥我红了,我罩你。”
沈淮:“……”
吃了面条,叶沧整个人都仿佛活了过来,拉着沈淮去楼上看他新作的编曲,这首歌他唱过很多遍,十分熟悉,这些年做鬼闲着没事,也有过不少改编的想法。
沈淮听叶沧弹了一遍,有点怔忪,他没想到叶沧的速度这么快,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就完成了整首歌的编曲。叶沧放下吉他,又跟他讲解自己的编曲思路。
沈淮凝眉听完,才道:“你这个编曲不简单吧,公司的录音室可能不太合适,我另外替你找个工作室。”
叶沧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到时候现场是有乐队的,我就录个简单的demo就好了。”
沈淮:“可是……”
“另外找工作室要额外花钱的吧!”叶沧了然,“你也不容易,不要花这种冤枉钱,我现在还在参加比赛,也没什么收入,你拿不到提成,钱还是要省着点花。”
身家上百亿的大佬沈淮沉默了片刻,然后乖乖地“嗯”了一声。
叶沧又安抚他:“听说冠军可以拿到一百万呢,你放心,我不会输的,咱们很快就有钱了。”
这一点沈淮倒是不怀疑,叶沧见他认同,兴奋地靠过去,勾着他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十分自信。
“我说过要罩着你的,你就等着以后跟我吃香的喝辣的吧!”
沈淮沉默地忍耐着肩膀上架着的手臂,觉得叶沧哪里都好,就这喜欢勾肩搭背的习惯,得改。
——
叶沧这一场比赛虽然吸粉不少,但从前的黑历史却没法抹去。比起相信他的唱功突飞猛进,更多人觉得他只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挑对了歌罢了,然而这样的好运很难复制,在这种时候,他在分组时的那番发言便有些招黑了。
这世界从来就不公平,有实力者狂妄被称作自信,而没有实力就只会被嘲笑自不量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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