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德稳笑够了才坐直身体,停顿了两秒,又跑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严肃认真地对宋耀晖说:“哥,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宋耀晖哭笑不得,倚在沙发上,向欧阳德稳招手。
欧阳德稳摇摇头,“咱们严肃一点,别拉拉扯扯、搂搂抱抱、黏黏糊糊的!”
宋耀晖心想,就你这傻气样,我怎么严肃得起来!不过,他觉得还是配合一下,看看这小傻子有什么心结,顺道给解决了才好。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只想让他开开心心、没有烦恼。
于是宋耀晖配合得坐正身子,正色道:“好,我们严肃、认真得谈谈!首先,你为什么有配不配得上这个想法?”
欧阳德稳觉得还是从头说起:“我过来前,喝酒那个晚上,就是后来夜里又跑你床上睡的那个晚上,我去‘皇朝’了……”说道这停了下来。
宋耀晖像是没有特别印象,示意他继续。
“我和徐俊河、贺简、梁帆三人,还有毛小帅。就是想着过来之前聊聊天、聚一聚,后来听说你刚巧也在,我就偷偷去的包间门口把门推开一点,看到你也在……”
宋耀晖想起来那天是工作上的应酬,那个白天、夜晚判若两人的“赵总”,又努力回忆一些细节,宋耀晖才稍有迟疑地问:“我那天,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呀!你看到什么了?”
欧阳德稳的声音放低很多,有些低落,“是没什么出格的事情,有人坐在你身边但贴的也不近,即使后来可能因为一起去的人瞎起哄,你搂了陪酒的人一下,但我能理解。我……”
宋耀晖赶紧打断他:“停!我要解释,事情确实如你看到和想到的一样,虽然我回忆不出当时的细节,但是我可以肯定、可以保证,在我和你交往以后,就没和别人有过什么亲密的肢体接触!我甚至都会表明,‘家里有人,会介意’,一般被嘲笑、调侃几句,就过去了。那天那个‘赵总’,有些拎不清,我为了避免麻烦,就应付了一下,搂了一下,我转个话题马上就放开了!”
解释完,宋耀晖又不甘,他妈的,一个大男人,这点事情也要回来报备吗?
“你就为这事心情不好?你那猪脑子能不能用对地方!”
欧阳德稳觉得委屈,他刚看到时可能心里为这事有点不舒服,但他并不单单是因为他哥搂了人一下就心情不好到现在……
宋耀晖看他是真的不开心,非常不理解,轻声问他:“就这么爱吃醋?我搂别人肩膀你就受不了?”
欧阳德稳终于抬起头望向宋耀晖,认真地问他:“哥,你那天晚上特别厌恶那个‘赵总’吧,特别想转身离开但还不得不对自己说,‘得忍’!是不是?”
宋耀晖摸不着头脑,脸前这人又到另一个叛逆期了吗,这脑回路他跟不上啊!怎么刚才还是吃醋,这会又提赵总干嘛?想想欧阳德稳到话,忽然笑出声来,“你就在门口看那一会,不仅能猜到我被‘起哄’,还能猜中我对那‘赵总’对厌恶,挺能!脑子不笨,也挺了解我。”
欧阳德稳撇撇嘴,继续问:“哥,那你工作上遇到难题的时候,或者不只工作上,生活中、感情上遇到烦恼的时候,你会想有个人来给你分担吧?我想给你分担,但我发现我没有这个能力,没有站在你身边陪你应对各种困难的能力……”
宋耀晖:“所以……”
欧阳德稳低下头来,委屈、无力感涌上心头,声音有些哽咽:“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好一点,如果我再优秀一点,你就不用一个人披荆斩棘……”
宋耀晖听完欧阳德稳的话,真是又感动又好笑又心疼,他没想到小傻子也会思考这样对他来说还算沉重的事情,更没想到他会觉得配不上自己并为此难过。他一直以为也致力于让那个小肉团子健康平安地成长,只希望他开心快乐……看来以后不能再当小傻子对待了。
宋耀晖过去把人抱起来,自己坐下来后又把人抱在自己腿上坐着,亲亲发顶,又搂紧一些:“首先,感情这种事情哪有配不配得上?怎么样才叫配得上?
“再说你刚才的问题,工作上,我有工作伙伴、有员工,他们会为我分忧解难。团团,我想做你避风的港湾,我想你在我的保护下快乐、顺遂地生活。你说你没有陪我应对各种困难的能力,你错了,你就是我应对各种困难的力量!
“压力大的时候,想到你傻傻的笑脸,我就又有了前进的动力;看到你笑就想跟着笑,看到你哭就会跟着难过,看你不开心就想满足你所有愿望让你开心起来……团团,这些,就是你的能力!”
欧阳德稳虽然被他哥难得的情话感动了,但还是解不开心中的结,“可是,我那么差劲,没有特别擅长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优点……你说的这些都太虚幻,时间一久,就消散得看不见了……”
宋耀晖蹭蹭他的鼻头,“你的意思是,时间久了,我就变心了?”
欧阳德稳沉默不语。
宋耀晖不忍看他如此,捧起他的脸,认真道:“不会变心,会一直喜欢你,早就喜欢了,喜欢惨了……”
☆、第 52 章
“会一直喜欢你,早就喜欢你了,喜欢惨了……”
“说不出具体的时间,毕竟你从小就和我生活在一起。你跟随父母去荷国又回来,那时候我已经高考完了。你那么小,我当弟弟疼着宠着,一直当弟弟,毕竟我不恋童。
“我也从高中就开始交男朋友,虽然时间都不久。他们说,不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只要和我弟弟的事情有冲突,永远是我弟弟第一位 !我觉得理所当然,我养大的小孩,我有责任对他各项事情负责!我对这份责任,甘之如饴。
“兄友弟恭,直到你高一。高一你开始变得叛逆,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我请教专家、网上咨询、图书馆看书,但我依旧手足无措。我想,以你的本性和我十多年的教育,叛逆期过后,你还是那个调皮捣蛋但单纯善良的弟弟。
“高一暑假,你竟瞒着两家人不知所踪!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不能动弹,我担心你的安危、害怕你遇到危险,我惊慌自己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这个青春期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烦恼!我更恐慌我对你失去了掌控,终于意识到你是独立的个体,你并不属于我!
“知道你在哪里以后,我并不敢自己开车过去,我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安全。找到你以后我也不敢表露出任何想法,我怕又把你吓跑。我在路上想,你在这个年龄能有什么样的心事和困难,我罗列了很多,但不能确定任何一种。
“回来以后,为了给你教训,我把你关在房间狠狠打了一顿。那时候真的只是气愤你的不知天高地厚,也真的只是为了教训你免得再犯这种错误,当然,也可能是对你快一年的叛逆的打包惩罚。
“你养伤期间,我又心疼又生气,因为我从你嘴里问不出原因。我又想到,找到你之前,你的好几个同学甚至老师都说,你或许是失恋了。我更加生气,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气什么。
“被打以后,你像是想通一样,开始认真学习,又乖又听话。我反而焦躁起来,因为我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你身上,以监督你学习为名推掉各种应酬。我在书房办公你坐我旁边写作业,我心情就会好上很多。
“很多男生确定自己喜欢一个人,可能都会因为‘春|梦’,我也是。我很惊慌梦中的那个人是你——这件事情发生在你回家后不久。我没办法接受这种事情的发生,但这又不会因为我不接受就从此结束。
“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家见到你,还是免不了想你,想你在学校有没有认真听课、补课的生活是不是太累,经常会思考——你有没有放下曾经暗恋的那个人。
“每当想到你有喜欢的人,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从心底冒出的气愤!就这样,‘日思夜想’了半年多,我不得不接受我可能对你有了弟弟意外的心思。
“我可以坦荡的在学校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可以毫不畏惧的向我爸妈出柜,但是我不敢对你表明心意,我不愿也不忍招惹你。我甘愿过和尚生活两年多、甘愿把对你的感情埋藏在心底甚至打定主意只让自己知道。
“我把你从小养到大,当弟弟当宝贝,怎么忍心让你受苦,受同性恋会遭遇的各种苦。我计划着,等他大了交了女朋友、结了婚生了孩子,我就会断了念想。即使看到你去同性恋酒吧,我也只是当你好奇,并没有让自己有什么幻想。
“去年暑假,就是你被冤枉挨抽的那次。我想着,我要弄死把你带上这条路的那个人,我舍不得碰的宝贝,却被另一个男人夺去。即使只是PY交易,即使是你自己主动,我也不能容忍。我委屈自己、压抑感情,换来的却是便宜一个出来卖的?还是个男的?
“那个服务生被救出后,那时我只想着要教训你,你如此辜负我,辜负了我的委屈、辜负我为了你作出的忍让、辜负了我一直没有对外人道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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