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何修回答的很快,又问,“你现在还有心脏病吗?”
“没有了。”叶斯忍不住也又开了一罐酒,跟何修碰了下,“你挺会猜啊,我连宋义和吴兴都瞒了这么多年,才同桌一个月就被你猜出来了。”
何修嗯了声,“你挺多时候说话像一个曾经得过病的人,有种侥幸感。”
“原来是这样……”叶斯放空了一瞬,摸摸何修的腿,“你想喝红酒吗?我家有瓶好酒,之前别人送我爸的。”
何修还没说话,叶斯已经站起来往厨房走去,边走边说,“到我。那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有。”何修依旧不假思索。
叶斯一听来了精神,拿着瓶红酒回头瞅他,“是谁?”
“那是下一个问题了。”何修摇头说。
“靠。”叶斯闻言有点心急,把红酒开了,懒得找高脚杯,就拿了两个上下一边粗的杯子倒满,端出来,“那你快问我啊。”
何修顿了顿,“你现在学习这么拼,是不是必须要考一个好大学。”
话是个问句,但何修的语气是近乎肯定的,叶斯把酒递给他,“对啊,我想考前两所,你知道吧,清华,北大。但我没你那么挑,我什么专业都行,只要能让我考上,只要……”叶斯喝了口红酒,揉了揉自己两颊,“只要能考上就行。”
“嗯。”何修垂眸看着杯子里的酒,“没问题的。”
叶斯觉得自己已经有点醉了,他靠倒在沙发上,看何修的脸有点重影。
“同桌。”叶斯长出一口气,“有你说这句话,我就觉得特别有希望。明天早上我还去拉面店写作业。”
“好。”何修点头,“天热,我买个西瓜放在冰箱里,等你过来一起吃。”
叶斯忍不住咧开了嘴,又问,“你怎么不问问我,写题这么牛逼,为什么还是拼命学啊?”
“不想问。”何修平静地说,“和我没什么关系。”
“妈的。”叶斯拿杯子和他撞了下,“我就喜欢你这种冷漠的样子,为你的面瘫脸干杯!”
叶斯干了,何修喝了一半。何修其实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很晕了,但两个人总得留下一个稍微有点理智的,把家里收拾收拾,不然叶老爸回来估计会崩溃。
叶斯倒在沙发上看何修收拾桌子,先拿走皮卡丘的碗,放在一边,又把妙蛙种子的碗摞在上面。
何修做什么事都是这样,平静,有条不紊,学习是,说话是,就连收拾桌子都是。
叶斯突然问,“你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何修动作停顿了下,侧过头看着他,“嗯?”
“到我了。”叶斯说,“问你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何修放下手里的东西,在他旁边的地上坐下,过了一会轻声说,“我捅过人。”
“什么东西?”叶斯大声问,扒着沙发沿儿凑过来,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捅过人?”
“嗯。”何修低声说,想了想,把自己剩下那半杯酒也拿了过来。
“我本来去堵他们,是想和他们讲讲理。”何修平静地说,“但那个人很讨厌,说理说不过非要动手,那就打,打完了打不过他又亮刀子。我实在没办法,而且当时确实生气,我就拿防身的水果刀反击了。”
“牛逼啊。”叶斯坐了起来,“捅哪了?事不大吧?”
“没什么事。”何修摇摇头,“我特意捅在他屁股肉厚的地方,而且捅的不深,就是血出的多。当时他兄弟吓得一个个扑上去大叫,我就……回宿舍睡觉了。”
叶斯笑得把沙发上的抱枕都扔了出去,笑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你一个人,去堵一群人?”
何修嗯了声,“巷子帮我一起堵的。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左右和后面都是巷子。”
“靠。”叶斯笑得差点厥过去。
何修说完这番话,回头看叶斯歪在沙发上笑得两边脸颊都红了,突然勾了勾嘴角。
大概不算什么大事,一半算合理自保,再一半他只扎人家屁股上了,但当时那个流血的画面还是让他低沉了一阵。这事他压在心里一整年,上辈子高考前写在秘密纸上,本想高考后一把火烧了就翻篇,但最后却没投进箱子里。
他是个谨慎周密的人,用左手写了那行字,投进箱子之前突然想起来,自己很久之前有次考试实在太无聊就用左手写了作文,后来还被印刷学年人手一份。就是这个原因,他在最后还是放弃了,没把卡片投出去。
但现在看叶斯倒在沙发上乐得发抖的样子,何修突然觉得心里特别轻松,好像绑在脚腕上的一块小石头突然没了,一下子就能跳很高。
“你别笑了。”何修忍不住抬手摸了一把叶斯乱七八糟的头发,“笑得我都想笑了。”
叶斯不知道是被一刀扎在屁股上戳了笑点,还是被何修伙同巷子一起去堵人戳了笑点,笑得猛咳嗽,压根停不下来。好不容易等他终于把肺活量笑到头了,何修喝掉杯里最后的酒,撑着一丝清醒问他,“你呢,你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暴毙预警。”沙雕冷漠无情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叶斯心里哼了声,“别自作多情了,我最大的秘密跟你没有关系。”
沙雕更冷漠地说,“哦。”
叶斯撑着沙发坐了起来,酒喝得太多,实在很晕。但他又觉得很通透,就是那种从里到外都通透的感觉,大概人在放声哈哈大笑之后总会有点释然。
叶斯看着何修说,“我最大的秘密,其实从高一开始,我就很羡慕你。”
“我?”何修愣了下,这个回答他完全没有想到。
“嗯。”叶斯舔着嘴角最后一丝红酒味儿,看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手心说道:“虽然你不合群,没有朋友,也没人了解,但其实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你是一个有未来的人。”
何修平静地看着他,“你没有未来吗。”
“我不知道。”叶斯说,过了一会又低声重复,“我真的不知道。但我……想有。”
客厅里安静了一会,投影的电影还定格在没播完的某一幕,叶斯扭过头看着遮得死死的窗帘。
一只手突然落在他头上,劲儿还不小,跟某天半夜何修睡蒙了时玩命揉他头一样的劲。
叶斯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一通狂揉,直接把他脑子里那点惆怅全揉没了。
“会有的。”何修攥了一下他的手,又很快松开,说道:“一定会有的。”
“同桌。”叶斯猛地回身一把抱住何修,使劲揉着他的后背,“认识你真好,我特别特别感激让我莫名其妙和你做了同桌。”
“嗯。”何修顿了顿,也伸手捋了捋他的后背,“我也是。”
原本想及时收住,结果一个拥抱后俩人都没收住,你一罐我一罐地把剩下的酒全都喝了,然后排队上厕所,一个在里头尿,另一个在外头等。
叶斯拍厕所的门,“快点啊同桌,你多少尿啊?”
“马上。”何修在里面说,“别催我。”
“靠。”叶斯靠在门框上,屁股兜里突然麻了一下,他把手机拎出来。
老爸的微信。
“家长会终于开完了,你们各科老师也太能叭叭叭了。我酒局都不得已推了。你们胡主任说你是年度最亮瞎老师们眼睛的进步学生,想和我一起回家做一个简单的家访,你没在家祸祸吧?”
这条微信太长了,在手机上基本糊了一屏,叶斯努力睁着眼睛看,但越睁眼就越有重影,看了半天也没看懂。
“对了,你跟何修一起回的,那个孩子也在咱家吗?”
这条叶斯看懂了,回了一个“en”。
“那就行,正好你俩一起。我跟胡主任现在从学校打车回去,大概七八分钟,你俩给主任提前泡上茶,切点水果什么的,不要太寒酸。”
又好几行,叶斯现在的智商不足以支持阅读二十字以上的内容,索性放弃了,把手机又揣回了屁兜。
“开门啊。”叶斯拍厕所门,“我憋不住了,我还一趟厕所都没上呢!”
“来了。”何修在里面洗了手,把门拉开,“你去吧。”
叶斯风一样刮了进去。
叶斯专心致志地尿,不知怎么回事,尿完了好像头反而更晕了,就像那股晕乎劲刚才一直被尿压着,这会没有尿意了,满世界都只剩下晕。
他洗了把手,晃晃悠悠走到浴缸旁边,感觉一眼深一眼浅,想伸手摸摸底在哪,还没反应过来,脚底下一滑咣一声就摔浴缸里了。
“操。”叶斯吓了一跳,吼道:“同桌救我!我掉河里了!”
“啊?”何修本来正躺在沙发上晕着,一听连忙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跑过来,推开厕所门,“你在哪呢?”
“河里。”叶斯从浴缸里伸出两手两脚,吼道:“救我,我不会游泳!”
“来了!”何修跑到浴缸旁,犹豫了一下。
其实他感觉这好像不是河,河里似乎也没有水。
但叶斯吼得太真实了,何修脑子里一团粥,心口一热,就跟着跳了河。
“你使劲游啊。”叶斯感觉酒都到嗓子眼了,又说,“我淹得都灌进肚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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