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律一手抓鸡腿一手抓鸡翅膀,棚子里气味并不好闻,见齐昭然站得远远地笑得开心,关律也顾不上踢开自己脚边正撒欢的肥鸡,手上一痛,被手上的鸡啄伤,大颗大颗溢出几滴血来。
“行了行了,我来。”齐昭然也不怕鸡抓伤,用嘴叼着半块儿桃子,一手暴力地抓住鸡的脚脖子,把它直接倒立过来随便它扑腾。
齐昭然把鸡炖上了,就向主人家要了点儿碘伏和双氧水,拿着棉签小心给关律涂了两圈儿就去看鸡了。本来关律还想帮忙打打下手,结果被齐昭然直接关到门外了,还被嫌弃自己连抓鸡都不会。
关律又好气又好笑,到没有跟他计较,只当是齐昭然心疼自己不让自己下厨了。
夏季气候本就多变,中午太阳还毒辣,下午又下了小雨,山里即便是夏天也有些阴冷,齐昭然索性套上了自己上午刚买的卫衣。农家乐门口支起来的塑料棚子哗啦作响,大多数人早就午休去了,他们俩还坐在院子里啃鸡腿鸡爪。
“下午钓鱼去吗?”关律到没有跟齐昭然抢食,礼貌性地尝了尝齐昭然炖的鸡,觉得味道确实不错,也没像齐昭然那样囫囵下肚。
齐昭然也没搭理他,专心吃自己的饭,扒拉了五分钟的大米最后把筷子一撂,像完成了什么神圣的任务,才抬头回答关律这个冷却良久的问题。
“下雨了不能钓鱼吧。”齐昭然只是猜测,自己也没钓过鱼,见关律已经去借鱼竿了,自己也就没反驳,端着碗去屋里涮了。
关律只借着一把鱼竿、一个渔桶和两把伞,连套雨衣都没有。过了午休时间二人也不怎么困了,关律帮着齐昭然收拾了院子里支起的桌子就准备去钓鱼了。
“我听人家说这个湖离这儿不远,走两步就到了,这边人少,下雨了一般也没人爱出来。”关律背着鱼竿让齐昭然小心脚下,这儿的山路又湿又滑,并不好走:“但其实像这种雨天,反而会把岸边一些植物碎屑冲散,所以有大鱼可能会靠岸觅食……”
关律自己说了半晌见齐昭然并没有在听就自觉地闭了嘴,找了岸边两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来准备垂钓。
关律自诩比同龄人都要稳重成熟,活了近三十年,形形色色的人几乎也都见遍了,要说齐昭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内向话少的学生,以前的自己怎么也没想过会专门请一天假出来陪一个高中生过暑假。
关律只要闭上眼,满心都是齐昭然坚毅而热烈的眼神。这会儿烟瘾又犯上来,关律叼着一支烟迟迟未点,眯着眼看浮标在水面浮动,远山袅袅在近,近人清明无暇。
自己前半生总想了许多人间俗事,比如钱权,比如世故,自己后半生从见到齐昭然起,想得净是怎么把他剥得干净赤裸,让他一双眼睛里全部填满自己。
关律收了竿,齐昭然小心帮忙解下鱼钩,放了鱼进桶里。
“这儿能野泳吗?”齐昭然突然抬头去问关律。
关律低头去看蹲在伞下扬起脸问他的齐昭然,手里还握着两块儿刚刚在湖边洗涤干净的小石子。
“能。”关律突然开口,就发现自己已经拒绝不了齐昭然又黑又亮的眼睛。
他不知道能不能,如果齐昭然想,那就当它能。
齐昭然虽说想游,却又顾忌着关律不愿意脱了,只好闷闷地问了句话后继续低头去挖他的宝贝石子。
关律看出齐昭然心中顾虑,自己带头把西装一件一件脱好,叠在石块上拿伞遮雨,再搬了石块压住雨伞。
等齐昭然抬头时,关律已经是浑身赤裸,雨水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滑出长线,挠得关律有些痒,蜜色的肌肤被水打湿透亮。刘海湿透了掀上去,面上也并无羞涩,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伸出一只手问他:“来吗?”
见齐昭然怔愣,想是没见过自己这样,也不管他什么表情了,纵身一跃跳入湖中,被清冽的湖水吞噬。
齐昭然很快看不见关律,在湖边喊了两句他的名字也没人应答,自己索性也脱了衣服和关律下水去裸泳。
“关律!”齐昭然浮在水面去找他,却只听淙淙雨声敷衍地回应他,他喊的名字如水面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最终回归与寂静。
齐昭然瞬间有些慌了,竭力游得更远去,眼前的漆黑如雨般洗礼,心脏怦怦杂乱无章地跳个不停,耳边是自己划水的哗啦水声与淅沥雨音。
“关律!”齐昭然像是失了声,此时此刻只会喊这两个字,急的几近要泪意上涌。
而关律一把从水下抱住齐昭然时,齐昭然竟有种筋疲力竭的感觉,大抵是刚才把嗓子喊疼了,此刻只是用唇语念着关律的名字却发不出声,嘴唇还有些颤抖。
“在呢。”
关律隔着水去拥抱他,直至将水从两人的胸膛之间挤了个干净。齐昭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用力揽过关律的脖颈去吻他,牙齿不知是撞到唇还是舌,咬出了血,与雨水和津液混杂在一起,填满了二人的口腔。
关律安抚似的去抚摸齐昭然光滑的背,指腹滑过脊背一节一节脊椎,猛地发现这个吻已无关情欲。
仿佛人的喜欢有很多种,关于外表,关于身体,关于性格……而爱只有一种。
爱就是关于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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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昭然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吻进行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最后眩晕难抵,被关律托回了岸上。齐昭然闭口不言,关律也知道自己把他吓得狠了,安静地等齐昭然穿好了衣服跟在他身后回去。
“对了。”齐昭然突然回头,又折回了岸边,装进去石头又放了鱼,提着空桶回来。
“不吃鱼了?”关律问齐昭然,齐昭然简单地点了点头,似乎在压抑什么。
齐昭然见关律一直盯着他涨起的裆部看,突然就臊得慌,带上了卫衣的帽子,加快步伐原路返回,几块儿石子晃得哗啦啦响。
关律倒是没想到刚才摸了两把让齐昭然有这么大反应,又满足又好笑地看着他别别扭扭地往回大步快走。
“等等。”关律喊齐昭然,见他不慢反快,钻进铺着青石板路的狭窄小巷,准备绕近路回去。
关律上前拉住齐昭然,笑吟吟地看着他:“你刚才害怕了?”
“我怕我见死不救你半夜变成鬼找我。”齐昭然停下步子也没直视他,解释苍白无力。
“齐昭然。”关律喊他的名字,俯下身去啄吻他的脖颈,雨水与热流都像是关律的名字,洒下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让齐昭然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被融化。
“你不喜欢,我就不来。”关律低头解开齐昭然发涨的分身,把玩似的爱抚。齐昭然没吭声,伞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浑身是泥水。像是关律刚才的话被水声淹没,消失匿迹。
“别在外面,回去吧。”齐昭然伸手去拉扯关律的手,阻止他继续下去动作。
关律也不勉强齐昭然,见他实在是不想在街上,脸红地要滴血,就收回了手,帮他把帽衫戴好,帽绳记了个蝴蝶结,整张脸包裹在帽子里,颇有些滑稽。
只有他可以解开帽绳,拆开去看他熟透了的羞涩。
16
夏季的阴雨天气从白色纱窗潲进屋内,洇湿了窗台和墙沿,关律回了屋先去洗了草莓,齐昭然本来想冲个澡,由于也没有拿别的衣服,只好将就着穿上自己原来的衣服,主人家说镇子里有服装店,让他们下午没事儿干可以去买两身儿。
外面雨下的不大不小,回去是可以,而且关律带齐昭然出来玩是临时起意,到现在齐昭然书包里还放着借书卡和几本作业。但关律主要考虑到山路难行,怕像上一次那样在荒郊野岭抛了锚,可没有关律来载他们回去了。
关律索性借了老板三轮车钥匙,准备带着齐昭然去镇上服装店看看开门了没。齐昭然随便捡了两颗大的草莓扔进嘴里就上了关律的三轮车。
要说关律开三轮,那也是现学现卖,趁着齐昭然吃草莓的功夫跟老板聊了聊就摸清了基本怎么开。齐昭然倒也无所谓,连质疑都没有就上了关律的车。
只是看着他兜着一身湿漉漉的西装,神情严肃地松开制动手柄,将离合器踏板踩下,挂挡打盘,姿势帅气而路线歪歪扭扭地往镇上开,齐昭然忍不住想笑。
三轮有自制的一个大塑料棚,不少人家的房屋都错落有致地镶嵌在山腰雾间,到有点那么个世外桃源的意思,关律带着齐昭然沿着路转了两圈只找到一家“中老年服装店”。
“算了,就这家吧。”齐昭然也不挑,懒得在跟着关律坐着三轮车乱转了。
店里衣服款式并不太多,还大多是女士装,两个人一人买了一件老头衫和长裤,齐昭然选了件深蓝色中老年夹克,关律则买了件大马褂,付过钱中老年组就赶着回去洗澡换衣服了。
夜里要更冷,主人家问要不要租他们的小太阳,关律怕齐昭然淋过雨着凉就提回屋了一个,开到最低档也不算热,但烘烤得屋内温暖得多。
齐昭然洗完之后关律才去了浴室,发现只是屋外用砖头搭的一个小房间,用浴帘遮了一下,已经上了年头的浴蓬水温忽冷忽热,关律也没多事,随便洗了洗就回屋了。
屋里比外面要暖和得多,齐昭然估计是嫌那件夹克在屋里穿太热又太丑,只穿了一件白色老头衫,衣领很宽,空荡荡地挂在齐昭然肩膀上,关律竟然觉得性感。
齐昭然听见关律推门进来了,倒也没回头,低头写自己的《十年高考》,笔尖刷刷作响,在演草纸上杂乱无章地引出几串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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