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说了八个字,李迟彬挑了挑眉,也没打算揭穿李津止,反正自己刚才也看了个大概,不就是自己小时候跟他的合照嘛,他遮着掩着干什么。
不过小时候跟李津止关系怎么样,李迟彬还真没个大概印象了,依稀记得自己以前跟他哥关系不算现在这么差,但从三年级在往上,李津止就不再带他玩儿了,有什么也避着他,没给过好脸色。李迟彬也懒得去想,开门的时候给李津止丢下了句:
“昨天堵我那几个小混混,你认识的吧?”
李迟彬瞥了一眼李津止茫然的眼神,就知道他这个便宜哥哥实在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只好拉开门没再多说什么。
回了屋剩下的作业也顾不上写了,直接躺床上睡觉。
大概,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该来的总会来,走了的,就让他走吧。但是现在李迟彬突然对相处了十几年的哥哥有了好奇,想知道他脑子里到底装了点什么。
周三下了秋雨,雨下的不大不小,风却凛冽如刺刀。把雨点儿削成一颗颗锈了的铁钉,扎在人脸上生疼。
李迟彬收拾了书包,忘了要跟李津止一块儿回见这码事儿了,拿着校卡去图书馆拿了几本闲书准备出校门。
李迟彬生的白,由于正餐不好好吃只爱吃零食,身材偏瘦,好在乐于锻炼让他看上去没那么孱弱,脾气对大多数人都挺好,平常开玩笑底线也低,也总是叫人认为他好欺负。
李迟彬从书包里都出来一把伞,挺正的红色,看起来也简约,外形挺好。过年的时候奶奶送给他的,他还没用过。
李迟彬一撑开伞,发现伞的内衬上印了一个大大的镏金边的“囍”。
李迟彬:... .... 突然就不想回家了。
李迟彬一路上撑着伞鬼鬼祟祟,专挑人少的地方走。
学校旁边有一片儿工地,由于施工期间资金链断裂还是出了人命什么的,具体传言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搁置了,只剩下零星几栋水泥房,平常也没什么人来,不过这边比大路稍微近一点儿,从这儿穿过去直接到地铁站。
李迟彬抬脚小心避开工地上被水淹了的沙土,还是没有完全避免鞋被泥吮吸的命运。到最后鞋已经脏了,索性就不顾那么多,直接踩着过去了。
雨声中合着另一个人的喘息,隐隐约约,似有似无,如同一头断了线的风筝,引着李迟彬进了其中一栋空楼。
“李津止?你怎么在这儿!”李迟彬扔了他的大红伞,直接奔向李津止,却见李津止弯着腰抵着墙,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着墙,满身是雨水和泥土的混合物,垂下去的小半张脸只露出一截明朗的下巴,神色掩在湿透了的刘海后面,闪烁不清。
看见李迟彬过来了,李津止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李迟彬去把他扶住了,完全不提自己把跟李津止回家这事儿忘了。
“你怎么又打架了?不是才被学校贴了黄榜警告吗!你想被退学啊?”李迟彬没由来的觉得心悸,尤其是看到李津止现在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这位爷天天打完架后是不是都是这样。
“我,没事儿。”李津止平复了呼吸之后这么回答他。
“你这是几个打你一个啊?”李迟彬简单地看了一下李津止的伤。
李津止没接着他的话回答几个人打了他,而是说;
“我一挑四。”嚯,能耐了,李迟彬觉得李津止仿佛还挺骄傲不过事已至此,只能扶着他打车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李迟彬略有羞赧地捡起自己扔地上的大红双喜伞,一手撑起李津止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走路。见李津止一直看着伞内衬的“囍”字,李迟彬别别扭扭地解释了一嘴;
“这伞是奶奶拿给我的,”还补充道;“我以后再也不用了。”
李迟彬却见李津止眼睛里的零星笑意,好看得他一时忘了走路,停在水泥地板上。
李津止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李迟彬才匆匆低下头,好生走路。
他活了十六七年,还是头一次这么近看他哥,头一次知道他哥也算是个什么神仙颜值,难怪身边桃花泛滥成灾。
尽管外面风雨琳琅,医院里的人总归是往来如织,来来去去的芸芸众生,总有属于自己的一份生活。
甚至有时候窗外的暴雨狂风,也远抵不上内心的波涛汹涌。
第5章
李迟彬和李津止借着双喜大红伞在雨幕里缓缓抵达人民医院。李迟彬也顾不得丢人,直接收了伞带李津止去挂号看医生。
李津止正在病房包扎伤口,身上大多是淤青,看着吓人也确实疼,但好歹没伤及心肺也没什么大出血,就是左臂伤得重了点儿了,医生给他上了药。不知道李迟彬去哪了,李津止往门口看了半天也不见他人。
“小帅哥,别看了哦,你弟弟下楼缴费拿药去了,一会儿就来了。”护士姐姐一边跟李津止说话,一边给李津止清理腿上的伤口,又顺便问了问李津止怎么伤的,为什么跟人打架,李津止被磨得正烦着,双唇紧紧抿着不发一言,最后实在没办法,轻轻吐出一句:
“弟弟被人欺负了。”
饶是护士姐姐这么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被李津止这话给震了震,感叹了两句感情真好。
李迟彬早就交完费了,只不过不想进去看李津止露胳膊大腿怕自己尴尬,拎着药袋在病房走廊上站着一直在听护士姐姐八卦,最后那句,他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李迟彬抬眼往虚掩着的那方门望去,两个人在门缝中视线重合,李迟彬掩去了神色不明,抬脚离开走廊上的阴影,向盛满炽光灯的病房内走去。
“哥,我好了。”李迟彬进来把药放在桌上:“刚给爸妈打了电话,爸说他还有五分钟就到了,来接咱们回家。”
“好。”李津止也不多言,护士姐姐更是爱心大发,麻利地给李津止弄好了后嘱咐李迟彬:“你别忘了带你哥来换药。”
“好的,谢谢姐姐。”李迟彬礼貌地打了招呼就带着李津止下楼了。
李图南把车停稳了赶紧迎上去李津止和李迟彬,三人还没进停车场呢,护士姐姐跑到楼下了:“诶,小帅哥,你伞忘拿了!”,说罢钻进雨幕里还好心帮李迟彬撑开了伞。
护士姐姐:”... ...您慢走,停车场右拐,欢迎再来。”
李迟彬:姐姐你听我解释... ...
最终李迟彬还是没叫住人家给人家一个解释,让李图南扶着李迟彬他们俩撑一把伞,自己顶着把红囍伞一头扎进停车场去了。
李图南踩下油门,从后视镜里看着分别坐在两边儿各自若有所思的儿子们,还不知道这俩人是又闹什么别扭,但总归了解他俩一直就不对付,也没开口扎破车里逼仄尴尬的气氛。
“晚饭吃了没。”李图南捡着更好沟通的小儿子李迟彬开了个话头。
“没,想喝鱼汤。”
“这会儿弄不了鱼了,给你拐到饭店买点儿?”李图南对儿子还算是宠着惯着的,陆莎就总是看不惯他这一点。
“别了,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滚点儿稀饭算了。”
“小止,喝稀饭行吗?”李图南边问李津止边停了车,红灯。
李津止正扭着脸看窗外被水滴穿透扭曲的霓虹灯,洋洋洒洒地和在浅灰色的车窗上,来往车流游过,如光怪陆离的大海之中曳尾的大鱼,搅散了一片颜色。
“行。”李津止自然是没什么异议,李图南也料想到了,不过他试图跟李津止进一步沟通:
“那你想吃什么菜?”
“问他。”李津止这回说了两个字,不过李图南觉得他有进步,最起码知道询问自家弟弟的意见了,也不算“随便”,“都行”这种敷衍的字眼了。
“那,西红柿炒鸡蛋?花菜?土豆?”李迟彬随口捡了几个菜,想了想又补充:“算了,别做花菜,李津止花菜过敏。”
李图南趁着绿灯穿过马路,隐隐觉得这俩人好像有点儿那么个和好的意思了,可喜可贺,那今天晚上可以开瓶红酒了。
“不是跟你说了别老喝酒吗!你怎么又开了一瓶红的!”陆莎下了班就闻见餐厅的酒香,看见他们家仨大老爷们儿围在一块儿就着小米稀饭和红酒。陆莎连包也顾不上放下就直接进屋跟李图南讲道理。
“我昨天可没开!”李图南试图开脱罪名。
“是,您昨天没喝红的,但你昨晚去跟赵局应酬到晚上十一点多吧?您昨天吐厕所的一地还是我给您清的呢!你倒好,明明三杯倒,还教唆未成年人喝酒,可能耐死你了。”陆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去换衣服了。
李图南赶紧跟上去解释:“我这不是高兴吗,今儿小止受伤还是小迟给送医院的,俩人关系有所缓和,国家局势明朗前景大好,我高兴的啊。”
陆莎听李图南这么一说突然想起来:“小止受伤了,你没叫他喝酒吧?”李图南忙道没有。
陆莎这才接上刚才的话茬:
“我早知道让他们早上一块走是好事儿,十几岁的孩子还能没个共同话题?迟早他们俩得走一块儿去。”陆莎边把外套挂衣柜里边说:
“还有你,你上次开红酒是因为啥,因为新闻上扶贫政策进展好!你上上次开红酒是因为楼下那家儿新开张的包子店儿特别好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啥,你老家隔壁老黄母猪下了一窝你怎么不庆祝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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