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容敬:会!
罗焰鼻子出气,哼着笑了下,老老实实数着许容敬报的那几个数字,用手机用色的涂鸦笔圈了起来,晚上准备回去做。
许容敬:那其他那些呢?我辛辛苦苦写的菜单。
罗焰:每天晚上来一顿行不?
许容敬:非常OK。 (兴奋)
罗焰笑着收回手机,李南也旋即敛了自己的目光,他盯着前头的白墙沉默,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不知该说些什么。
接下来罗焰没有跟李南废话其他东西,带着他把腰看完了,不是特别严重,医生说要戴个腰托,戴上个几周就没问题了,如果到时候还疼,就来医院再做检查。
李南一只手手里提着装片子的袋子,另一只手扶着腰,慢慢向外走着,罗焰低头玩着手机,跟在他身旁。
李南问:“这几年过的好吗?”
“挺好。”
“那你不问问我过的怎么样吗?”
“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不需要知道。”
“罗焰……你就连跟我说话的耐心也没有吗?”
罗焰把手机揣回兜里,皱着眉头,呼口气:“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就没想过我们会再相遇,当初说了,再也不见。”
李南停下脚步,收起了一向温润如玉的模样,执着道:“当初是当初,那我现在不是回来了么!”
罗焰看他眼,继续向前走。
李南拉住他的手臂,不顾大庭广众,“我错了,对不起,罗焰……”他恳求,“以前我说什么你都会说好……”
现在这些特权,就都是别人的了。
“我回来了,回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去找你,所以我来拍你的宣传片,就是想来见你……”
罗焰甩掉他的手,眼神变得沉厉,但最多的情绪是腻烦,“李南,你别让我恶心。”
李南脸色本就白,现在是惨白,“恶心?”
“你吊着徐承,现在跑来跟我说这个?”罗焰的手臂肌肉因为他紧攥的拳头而有力地鼓了起来,“更何况,我现在有爱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徐承……徐承,他在我眼里只是个孩子……”李南眼里有了泪光,“而你现在的……”
罗焰手机又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许容敬,他打算按掉,而李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罗焰手机抢过来,把电话接通了,还按了扩音键。
李南大声说:“你现在的男朋友,不过是因为他跟我像而已,从头到尾,都跟我那么像,你敢说,你见了他之后,没有一刻把他认成过我吗?!”
“李南!”罗焰怒吼,拧着他的手臂,急吼吼把手机从他手里抠出来。
“喂,许容敬。” 罗焰才说了一句话,许容敬就把电话挂了。
“嘟——”
罗焰听着那边的忙音,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妈的!”
罗焰看也没看李南,拿着手机就往外跑,他现在只祈祷他的祖宗能放平心态,等他过去解释。
第③⑧章
许容敬现在是气不打一处来,收拾东西决定找个地方与世隔绝,让自己静静心。吕树洗完块板子回来就瞧见许容敬不对劲了,这脸臭的比长沙臭豆腐还臭。
“许老师,怎么了?” 前一秒许容敬还跟罗焰你侬我侬的,吕树自然没把许容敬不开心这事儿往他身上想,只是问:“哪个顾客惹您老生气了?”
哪知道许容敬直直来了句,“我分手了,单方面的。”
说完也没给吕树问话的机会,拿着车钥匙和包裹就走人了,把吕树给弄懵了。
啥?这少爷刚才说啥?
分手?和谁?罗老板?
不至于吧,前后才过了多久啊。
吕树赶紧擦擦手给罗焰打电话,罗焰那头通的快,“喂,罗老板,你跟容敬咋回事儿啊?他怎么说你俩分手了?”
罗焰开着车蹙眉,冷声重复:“分手?谁同意的?”
“他说他单方面的,” 吕树眼珠转溜一圈问,“罗老板,你不会是带前任去医院看病的事儿被容敬知道了吧?”
罗焰:“你怎么知道的?”
“诶呀,你就甭管我怎么知道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许老师这人眼里容不下沙子,你那还好大一粒,你自求多福。”
“他人呢?”
“走了。”
“走去哪儿了?”
“不知道,估计躲起来了。”
罗焰困惑:“躲起来?”
“对,你要真惹他生气了,他就消失给你看,他自己不想出现,谁也找不到他。”
“长胆了他。” 罗焰说得咬牙切齿,要不是吕树给他打这个电话,他还真连他一点消息也不知道了,“他通常会去哪儿?”
“这我真不知道了。”
“谢了。” 罗焰立刻挂了电话,打了方向盘,往许容敬的家开去。
许容敬自然不在回家的路上,他现在车里音乐开的特别大,脑袋还浑浑噩噩的,其实他许容敬能去的地方就两处,师兄朱琛家和师父柳奎家,因为这两处都有画画的地儿。
许容敬开着车到了朱琛家楼下,把关机的手机开机,打电话给朱琛没人接,他去按门铃也没人应。
许容敬只好给朱琛发微信:师兄,你人在哪儿呢?
许容敬在车里等了半小时,按掉三通罗焰的电话,才收到回信:法国啊。
许容敬:法国?!那你家钥匙呢?
朱琛:那肯定被我带走了啊,怎么了?
许容敬:你就没其他有钥匙的房?
朱琛:其他房不都给你了你那几个前嫂子了么。
许容敬:…………算了。
朱琛:怎么了,来我这儿避难啦。
许容敬:没事了。
朱琛:去找师父吧,他肯定欢迎你。
许容敬:…………
聊完后,许容敬又收到两个罗焰的电话,他没理,再次把手机关了。
许容敬坐在车上犯难,叹口气:“诶……”
换做是以前,许容敬肯定敢去找他师父,厚着脸皮带上行李,一住就是大半月,现在他哪敢啊,要是他师父问起来他怎么来了,难道他要说自己来躲人的?
许容敬想是那么想,但身体还是十分诚实地把车开到了他师父家门口。
“哇,许容敬,你也就这么点出息。” 许容敬吐槽自己,他垫脚往里头看了眼,喊着:“师父——师父——”
柳老拄着拐杖慢慢悠悠从屋里荡出来,老眼一眯,看见了许容敬那张欠抽的脸,笑也没笑一下,又慢慢进屋了。
许容敬:啊咧?骂都懒得骂啦?
许容敬习以为常,刚才喊两声就为了告诉他师父自己来了,现在靠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就行了,他伸手把大门的插销从里头反手拉开,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师父,我来看你啦!”
许容敬提着行李跑进屋,也没问他师父同不同意,就把行李放在了以前自己常睡的那间屋儿。
屋里一尘不染,显然常有人打扫。
许容敬一笑,立刻狗腿似的去西屋找柳老了。
“师父!你干嘛呢!” 许容敬谈个头进去看,柳老正拿着毛笔练字。
柳老:“我在干嘛,你不会看啊,没长眼睛?”
许容敬在长桌对面坐下,“师父,我给你找了个徒孙,你一定会喜欢。”
柳老抬眼看他,慢慢悠悠问:“看过他画了?”
“嗯,”许容敬想了想张燎那小子,“画挺好的。”
柳老颔首,没多说什么,许容敬说好,那应该不会特别差。
柳老换了张报纸,继续练字,问:“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许容敬尴尬一笑:“就来看看您不行么……”
“看看我?哼,你要是有这份心,前几年前几个月都干嘛去了。”柳老说话是没留一点面子。
许容敬虚心认错:“我之前不敢来看你,不就是怕把您再气病了嘛……”
“把我气死了,你不正好开心?想跟谁过就跟谁过,别人把你骗得倾家荡产,你还帮人数钱。”柳老说得淡然,可偏偏这种平平淡淡的语气听着最让人难受。
“师父……”许容敬知道他师父在暗指严宇之前利用他。
柳老瞥他眼,跟以前一样,做错事情,就会低个头,他苍老的声音透露些关切问:“这次又来我这儿躲谁了?”
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能不知道?
许容敬抿个嘴,是交代还是不交代呢,交代了罗焰在他师父这儿就没戏了,不交代,那他在他师父这儿就没戏了。
“躲人呗……”许容敬嘀咕一句。
“哪个男人啊?”柳老问得直白。
“啊……”许容敬眼神飘来飘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柳老搁下毛笔,拿起蒲扇,靠着椅子,打量着许容敬说:“怎么,怕我说那个人不好,或者跟当年威胁严宇一样去威胁他?”
“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许容敬连忙解释,“我不就是怕到时候把他带来你面前,你不喜欢他嘛……”
虽然他刚才跟吕树说自己单方面跟罗焰分手了,但也就嘴上说说,心里舍不得。
但舍不得是一码事,生气是另一码事,他不想在气头上见着罗焰,然后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他需要冷静,而他师父这儿,是个冷静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