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罗焰把东西装车了,许容敬闷闷不乐回来了,罗焰抬头瞧他一眼,关上后备箱,上了驾驶座,他摇下窗,说:“进来吧天才,别中暑了。”
许容敬懒得理他,开车门坐进去。
罗焰关上车窗,开空调,问:“怎么?”
许容敬不说话,主要是罗焰这人欠揍,看他现在这眉眼都乐的表情,明显就是知道他刚才在任雷那儿碰壁了,现在还在这儿明知故问。
许容敬淡淡道:“任教练说带不了我这个天才。”
罗焰单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手肘撑着窗,眼神带笑。
许容敬:“你之前不是说不能让我白花那两万么,所以让任雷带我。”
罗焰收起笑。
静了下,许容敬继续说:“你之前还说过要教我,你罗老板说话算数不?”
罗焰沉默了下,应:“算数。”
“那你带我?”
“可以。”
“练杠铃也可以吗?”
罗焰睨他眼,眼里是嫌弃,“先有氧练起来吧。”
“不能直接练杠铃吗?”
“想练死的话,那你就直接练。”
许容敬闭上嘴,见好就收,他偷偷瞄着罗焰,一见钟情不行,那日久生情成不成?
第①①章
眼前一群肌肉猛男都忙东忙西搭烧烤架子,许容敬立在墙边自动被他们分为了花瓶一类,还是唯一的那只花瓶。说实话,他觉得挺掉脸的,他好歹是个男人,怎么跟个姑娘似的被捧在手心?
许容敬瞧着没有需要自己出一份力的地方,无聊的很,于是把别墅上上下下巡查一遍。
一楼是KTV和游戏房,二楼是台球室,棋牌室,三楼是卧室影院,可以看投影电影,玩累了还可以睡觉,三楼外有个大阳台,许容敬扶着阳台的栏杆,眯眼眺望远方。
呃……前头还真是他们刚才钓鱼的那个地方……
这些别墅应该是老房子推翻重造,这一片儿形成了这样的风气,变成了农家乐一样的度假村,不过挺好的,安静车少,嗨一晚上也没人管。
就是……没啥风景可言……荒凉啊……
许容敬挑挑眉,下次必须带上画室的其他老师来这儿写生,空气这么不错,得来多吸吸,要是这样枯燥的风景能画出灵魂,才能有长进。
“天才,干嘛呢?”
许容敬循着这低沉熟悉的嗓音望去,低头对上了二楼窗户那个寸头男人的视线,“看风景呗。”
罗焰倚在那窗口正吸烟,许容敬立在这扶手旁多久,他就看了多久。他心想,这人长这么一张别人羡慕不来的脸,笑起来多顺眼,可偏偏刚才满脸忧郁,站着45度角仰望天空,暴殄天物啊。
许容敬瞧他望着自己不说话,“怎么?被我迷住了?”
罗焰扯嘴笑了下,“走吧,下去帮忙吧。”
“你的人往那儿一站,还需要我?”
“黛玉,总有需要你的地方。”
许容敬额头青筋一跳:“黛玉?你一天天不给我起外号会死啊?”
罗焰把烟摁灭了:“那你说说,要我叫你什么?VIP?许老师?”
“叫我容哥。”
两人隔了一层楼,三米的距离,空气安静了几秒。
罗焰扒拉了下寸头,爽朗笑了,落日余晖刚好照在他侧脸的角度,硬朗阳光,许容敬看晕了。
罗焰:“容……”
许容敬推眼镜,示意他叫啊。
“容容,下楼吧。”罗焰笑了,说完就没影了。
许容敬愣了下,嘴角抽搐,赶紧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追上去。
容容是你能随便叫的?
给老子死!
叫一次死一次!
“罗焰!”
许容敬追到一楼和二楼的拐口,罗焰刚好到一楼,回头看他。
只见许容敬冲下来,二话不说跳起来就给了罗焰一个锁喉,跟先前锁吕树时一模一样。但……对象不同,实践起来的可行程度自然也不同。
比如,刚出罗焰反手拙了下他下腰,许容敬腰一疼,手一松,就被罗焰反手扣住了,再比如,许容敬现在被罗焰扣怀里了,背贴着他的胸膛,姿势亲密的很,还带点色.情的意味。
吕树从厨房掏了两颗荔枝正剥着吃呢,一抬眼就看见这惊险刺激的场面,差点把核给咽下去,结束了他二十八岁的生命,“咳咳咳!对、对不住啊,打扰二位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罗焰松开许容敬,许容敬扭扭手腕,“继续什么继续!你看不出来啊,我想揍他,被他揍了。”
吕树摇头:“没看出来。”
“……荔枝哪儿来的。”许容敬盯着吕树手里的荔枝壳。
“冰箱。”
许容敬黑着脸往厨房走了,剩下吕树和罗焰尴尬在原地。
吕树靠近点,轻声问:“罗老板,你干嘛了,咱们许老师居然要揍你。”
吕树心里想着他俩肯定是干了些不为人知方事情,结果罗焰淡定从容道:“没,就叫了他一声,炸毛了。”
罗焰回想许容敬刚才的样儿,好像是真生气了,这人咋气点这么低,动不动就板脸。
吕树剥着手里另一颗荔枝,往嘴里塞:“你叫他啥了?”
“容容啊。”
“噗——咳咳咳!”他们今天非得呛死他是吧。
吕树皱着眉头把荔枝吐了核,“罗老板,这名儿你不能瞎叫。”
“你能叫,别人为什么不能叫?”罗焰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我是他发小,好歹跟他认识二十多年了,而且,你看我也不常这么叫,那就是怕他生气,偶尔才会叫叫,他这名儿也就他爸妈能叫。”
“哦?”
吕树叹口气,“罗老板,偷偷告诉你,我们家许老师以前心里受过伤,那人老容容,容容,这么叫他,所以现在他听见别人叫,自然就反感了。”
罗焰看吕树说的认真,扭了下脖子,真是麻烦,他怎么老给自己惹一屁股事儿,他也没想让那个大白瓜回首往事,就逗逗他而已。
许容敬从厨房探个头出来,骂吕树:“狗日的吕树,你给老子嗓门收收,悄悄话说的全世界都能听着,你是不是当我聋?”
吕树摆了个告辞的手势,决定远离战场,保命要紧。
罗焰呼口气,向许容敬走了过去,许容敬看他眼,把头缩回了厨房,里头传出声音:“道歉没必要啊,我就是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跟谁之前这么叫过我没关系。”
这话其实他说的有点违心,的确是前任的原因,所以他现在才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
罗焰进了厨房,许容敬摘了眼镜,在低头剥荔枝,剥完一个,往嘴里塞一个,出奇的安静。
罗焰:“剥荔枝还需要摘眼镜?”
“做事要有仪式感,不行么?”
“你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许容敬没吭声。
罗焰向后看眼,眼镜被许容敬折好塞进了后裤袋,罗焰伸手把他的眼镜抽了出来,许容敬感觉屁股后一空,扭头看他。
罗焰正展开眼镜反复瞧着,金丝框架耳朵的地方折了点,估计是刚才他想锁他,不小心弄坏了。
许容敬刚想张嘴说点什么,罗焰已经把眼镜重新折好,塞回了许容敬的后裤袋。
罗焰:“改天赔你一副新的。”
“不需要。”
罗焰凝视着许容敬的脸,不戴眼镜更有味道,“不要也得要,就你有钱,弄坏了东西不需要赔?”
“……”许容敬懒得说话,这是他自己弄坏的,他干嘛要赔,不过他既然要赔,那他收就是了。
当……定情信物?
想着想着,许容敬浅浅一笑,这场彻彻底底的单恋,他还给臆想上了,肤浅,真的是肤浅。
罗焰哪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指挥道:“那堆东西拿好,跟我去外面。”
“啊?”
许容敬看向旁边切好的菜和签子,“你要我串啊?”
“是啊,天才不会串串儿吗?”
“……”许容敬吃完最后一个荔枝,洗了把手,端着三个菜盆子,一把签子走出去了。
天黑下来了,大家伙抬了几箱子酒,已经开始吹葫芦了。
许容敬坐在人最少的角落,角落里除了他还有罗焰,大家好像心照不宣,给他俩留了这么块空间。
许容敬低头串着串儿,把手里最后这些串完了,他把那一盆菜放在了正在烤鸡翅的罗焰面前,使唤说:“串完了,给我烤两片土豆,我想吃。”
罗焰没说话,拿起五串土豆往架子上一放。
许容敬满意退回了桌前,单手开了罐啤酒开始喝了起来。
罗焰用一次性盘子装了些刚烤好的东西,放在许容敬面前,冷淡道:“先把这些吃了再喝酒。”
许容敬放下酒罐子,白皙的手挑了串五花肉,就着签子咬了,“关心我你就直说呗,非要这么隐晦。”
“放心,我胃没那么脆弱。”
罗焰没说话,拿剪刀剪开了鸡翅,翻身继续烤着。
许容敬起身去了前头,罗焰偏头看他眼,发现他在那堆酒箱子里摸索着什么。
等许容敬回来,他手里抱着一堆五花八门的酒,他开心道:“好久没这么喝了,一个人喝没意思,去酒吧都嫌我小,老查身份证,兴致都被查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