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仲晚拿出手机给钟岗发了一条语音,“我先去机场了,艾玛就交给你了,回见。”
发完消息,邢仲晚起身准备走。
祁匀也打算走,他今天过来就是露个脸,给了沈家面子他也不想再留。身后的秘书将手机递给他,祁匀一看,沈从心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发了一条消息给他,让他过来给他撑撑场面。祁匀皱着眉头很是不爽,真不知道当初沈清虹看上他哪里?一点魄力都没有,祁匀起身看了看对他招手的沈从心,想转身就走想了想还是换了方向朝他们走过去。
邢仲晚真没想过祁匀会朝着自己走来,可是他都走到中间了,现在掉头实在太刻意,刚好有人从他身边经过,邢仲晚和祁匀中间刚好被隔开,擦肩而过的瞬间,邢仲晚呼出一口气,没有回头径直向门口走去。祁匀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熟悉的味道!猛然回过头,身后有无数的背影和形形色色的面孔,那股松木的香味在他脑海里越来越清晰。祁匀冷白的面上越发的凝重,他推开身后的随从快步走了出去。沈从心对着祁匀决然离去的背影挥着手,大表哥这是怎么了,都快走到了怎么突然就掉头了。
“不好意思,看来我们董事长有事,今天不能介绍你们认识了,十分抱歉。”沈从心脸上撑着笑,钟岗不在意的笑笑,“没关系,能认识祁先生是我的荣幸,这次没见上下次总有机会。”
钟岗这话倒不是客套,祁匀这个人他早就想认识了,可惜不好见。今天没能见上,还真是有些遗憾。
邢仲晚从门口出来,拦了一辆出租车,他看着祁匀慌张的从门口出来像在找人。不是被认出来了吧?不可能!对,是身上的味道,今天喷香水了,真是失策。邢仲晚吩咐司机开车,不经意间看到对面祁匀的惊慌,如果没猜错他在发抖。邢仲晚不再看他,躺在椅背上,“麻烦去机场。”
“大表哥,你在找什么?”沈从心闻讯赶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祁匀如此失态了。
“晚晚在这里,有他的味道,他回来了。”
祁匀扶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腿,那股香味他死都不会忘记,是谁,到底是哪个?在哪里?祁匀眼睛通红,有些急疯了。沈从心看他那样知道不对,“你别急,我去找。”
祁匀突然想起了什么,“给我今天的宾客名单,快!”
祁匀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手里的名单,沈从心看他专注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大表哥,你认错了吧。宴会厅几乎谁都喷香水了,那么多味道在一起,你怎么闻的出来,你是思念过度产生幻觉了。”
气祁匀没理他,不会错,他不可能记错晚晚的味道。
沈从心无力的趴在办公桌上,他大表哥又疯魔了。其实早些时候不是没想过从香水这块找线索,可是市面上松木香的香水千千万万,国内外的厂家沈从心不知道去看了多少,都被祁匀否了。后来有个业内的人士告诉他,也许是定制的市面上不流通。沈从心又从这块下手结果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块也就放下了,没想到……
沈从心还想劝劝,这都半夜了,看祁匀这意思是又想通宵?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祁匀没接。不一会秘书敲门进来,
“江南那边的宅子捐了。”
祁匀翻动名单的手停了下来,缓缓地抬起头,眼神凝重。
“你说什么?”
江南邢家老宅的老物件大多还在,只是邢仲晚院子里几件乐器还有戏服不见了。祁匀怔怔的看着空旷的老宅,这时候他终于是确定了晚晚真的回来过。只是这消息来的太晚,老人家去世下葬都静悄悄的瞒着所有人,在宴会上出现的也是他,而他们也许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祁匀想到这里,许久没有波澜的心一阵揪疼,疼痛来的突然让他痛苦的撑着一边的柱子,为什么不认他?
这个问题出来的一瞬间祁匀笑了,那种苦涩心酸一下子涌到胸口。离开的那般决绝,又怎么会认他,怕是躲都来不及。
祁匀的秘书拿着一份转让文件,还有一张支票。
“先生很喜欢这个宅子,希望馆长能割爱。”
馆长看了看支票上的数额,不相信的问了一句,“这也太多了。”
“这座宅子在先生心中是无价之宝,这些钱是先生捐的,也算是沈家对文物保护工作的支持。”
馆长一愣,有些不确定道,“沈家,难道是海源的那位?”
“正是。”
馆长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支票是只能收下了。
架子床上少了东西,祁匀一眼就发现了,娃娃不见了。秘书进来将手机递给祁匀,电话那头沈从心说的有些小心,“大表哥,按照你的意思我都查了,宾客名单还有这几天的出入境情况我都核实了,并没有对上的人。”
祁匀的脸阴沉了不少,“昨晚的出入境名单呢?”
沈从心倒吸了一口气,“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大表哥,查不出来没有权限。我给外事处也去了电话,回复都是没有权限。”
还是没有权限!祁匀默默按了手机,有些颓然的坐在架子床上。
沈清虹临死前的话再次让他无所适从,
“你想找回他,现在的位置还不够,你得继续往上爬”
“邢家在海外的势力不是那么简单,他要是想躲你,轻而易举。”
祁匀一拳砸在架子床上。
当年他回祁家,祁纵成看着那叠材料气的当场吐了血,指着他连着骂了三声畜生。祁匀不为所动,祁纵成问他究竟要什么,祁家被他折腾的不成样子,现如今却回来威胁他。
祁匀回答的很是淡然,“我只有爬上去,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而他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一个晚晚。
这两年的艰辛,祁匀不想说。越是靠近越是不敢相信,查一个人可以困难到如此的地步。
他甚至连晚晚在哪个国家都不知道。外事部的负责人私底下悄悄和他说过,到了这种权限都是申请了外事保护的,一般这种人的身份连他这个处长都没资格看,劝他不要查下去。
祁匀当时就说了一句,“到了什么级别可以看,总议长?外务总处长?还是总事务长?”
“你疯了,这个话你也就和我说说,要是给别人听去可不得了,你风头太盛了,两年跳了三级,眼红你的人多了去了,树大招风知道不?”
“如果真要到那个级别,哪怕五年,十年我都愿意试。”
祁匀说的不像开玩笑,反而是下了大决心,外事部的负责人比祁匀大了许多,早年受过祁老夫人的恩惠也是真心将他当成小辈。
“你要走这条路,有多少腥风血雨你比我清楚,祁老夫人要是看见了该多……哎,算了,你也不会听劝,我就是好奇究竟是谁让你这么豁出命的找了两年,这身份够上这个级别就不是简单人。”
祁匀没有回答,眼中透出的坚定说明了一切。
外事部负责人开玩笑说了一句,“不是有血仇吧。”
祁匀看他一眼,脸色复杂眼神惆怅,“是我对不起他。”
薛清来接邢仲晚,一看那眼神就知道不对。
“怎么了?我惹你了?”
邢仲晚拉开车门,“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薛清大惊,“我最近表现良好,没有做错事啊。”
邢仲晚闭上眼,不想理她,薛清转念一想,“不会是宴会上遇见祁匀了吧,所以这么急着回来。”
邢仲晚不语,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薛清一拍大腿,“这么巧!还好你出境前我申请了外事保护,你的身份他查不出来的。”
连夜赶飞机,十几个小时的行程他感觉自己快废了。
“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让你去什么宴会了,我错了,别生气哈。”
薛清小心的看他,邢仲晚深吸一口气,再次见到祁匀验证了他当年的想法,祁匀果然适合在尘世间翻云覆雨,这才是他本该有的样子。
邢仲晚抹了一把脸,“我这段时间都不会走,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薛清眨眨眼,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提祁匀,赶紧转移话题,“有人想约你吃饭已经很久。”
邢仲晚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小爱莎……姑姑……”
邢家早年是移民,祖辈都极其会做生意,不知到了哪辈娶了一位皇室的公主。公主嫁给华裔在那时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它真的发生了,据说轰动多时。所以邢雁吟这脉都有些混血,相貌都极其俊美,比如邢仲晚干脆就和邢雁吟像了十成十,邢仲晚喜欢戴墨镜真不是为了装酷,而是那有些与常人不同的眸色。
传到邢仲晚这,都不知道和皇室隔了多远了,但算起来还是能搭上边,再加上邢家一直与皇室联系密切,经营多年财富不计其数,和皇室成员有着交错复杂的经济联系,邢家在当地的地位那是相当之高。
邢仲晚刚过来接手邢家的产业也是吓了一跳,他爷爷到底留了什么给他?压力山大好不好……
这个爱莎小姑姑,邢仲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七拐八弯扯上的辈分,不过他也不想纠结,姑姑就姑姑只是个称呼罢了,虽说人家比他还小五岁,正儿八经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