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凌澜点点头,语气里有几分遗憾。
“你不一样,你只是因为修为全无,所以看不见我,你只要稍加修习一段时日,就可以借着手镯之力看见我的魂体。”
“哦?”凌澜又兴奋起来:“这样说来,我很快就可以看见你的样貌了?”他摸着下巴说道:“声音这般好听,想必长得也不差。”
弈离忽然愣了愣,凌澜说话的语气恍然间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再次重叠。
他忍不住弯起嘴角,语气温柔了几分:“那你可要勤加修习。”
凌澜觉得心头有点怪,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他转移话题道:“嗯嗯,我知道,还要帮你修复身体。看在你声音好听的份上,我勉强帮一帮你好了。”
弈离没再回答,也许是气氛略尴尬,凌澜也没有再说什么。
“凌澜,凌澜!”伴着两声不甚尊重的呼喊,房门应声而开。
来人居高临下的昵着躺在水晶床上的凌澜,略微不屑地说道:“怎么?残了?残了就赶紧从凌家滚出去,废物不配留在凌家。”
假寐中的凌澜不满地睁开眼,冲贴身小厮阿兴勾了勾手指头:“那是谁?谁允许你把这些阿猫阿狗放进来的?”
阿兴看了眼因凌澜的话盛怒的凌训,低着头恭敬答道:“少爷,没人将凌训少爷放进来,是他自己进来的。”
凌训?
凌澜微眯着仔细打量了一番,颇不耐烦的说道:“不认识,赶出去。”
此话一出,所有护卫一拥而上,团团围住凌训,个个目怒凶光,将手中武器指着他。
凌训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又担心输了气势,底气不足的说道:“凌澜,你不就仗着三叔护着你,有本事等你好了咱们正正经经打一架。”
凌澜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吵死了,还不快把这只苍蝇赶出去。”
护卫听到此话,纷纷逼近一步,凌训见状,暗骂了一声,转身脚步不停地走了。
出了房门,他才咬牙出声:“好你个凌澜,当初天赋异禀修为高深目中无人也就罢了,如今什么都没有了,竟还敢如此高傲,当真以为这世上无人了吗?”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房间,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凌家
“待你身体恢复,可以先从他下手。”异离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
凌澜吓了一跳,周围的小厮却好似没有听见这个声音。
异离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我存在于你的手镯里,除了你,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声音。”
凌澜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都去外面守着,不许再放任何人进来。”
众小厮护卫领命,纷纷退出房间。
他这才问道:“那平日在外人面前我岂不是不能与你交流?”
异离沉默了一会儿:“你把另一只手放在手镯上,试着用意念与我交流。”
他依言将手放上去:能听见吗?有用吗?
凌澜用意念问道。
异离点点头,虽然这个动作对方无法看见:“可以听见。”
“那你还算有点用嘛。”凌澜将手收回,枕在头上说道。
异离没理他,接着最初的话题说道:“这个凌训来者不善,置你于死地的幕后真凶尚无眉目,可以先从他下手。”
凌澜眯着眼看向门口:“就凭他的实力和智商,也能在小爷头上动土?”
异离想到方才凌训的怂样,有些无言以对。
“他也许不能,但未必没有同伙。”凌澜忽然喃喃道。
不管这事和他有没有关系,他都不会将潜在威胁留下来。
又修养了一个月,凌澜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不再似刚醒来时软弱无力,于是主动提出前往凌家武院修习。
凌父听了这件事,略有犹豫,最后在凌澜再三保证自己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后还是同意了。
临出发,凌父还是不放心,特意去征得族长同意派了两个修为高强的好手贴身保护。
凌家武院算得上这古蒙国数一数二的武院,只是既然属了凌家两个字,自然大多数弟子都是凌家人,外人若想进入凌家武院修习,不仅需要高于常人的天赋,还需要有长老愿意收他们为徒,并且只传授外门功夫,真正的凌家精髓只有凌家人能学。
“听说凌澜回来了。”凌家一偏房弟子小声嘀咕道。
“凌澜?”另一弟子皱着眉头说道:“两年前听说他灵魄已散,万无起死回生之理,前些日子听说他醒了我还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他天赋一向不错,只是头上一直有一个号称千年难遇的奇才凌澜压着,这才一直没有出头之日。直到凌澜为人所害,自己也逐渐展露头角,没想到他居然醒了。
凌舜微微沉下眉,就算醒了又如何,多年修为毁于一旦,一切都要重头再来,连曾经卓越的天赋如今也不知剩下几分。这一次,看你如何成为天之骄子。
没错,在凌澜遇害之时,全国最好的灵医就已断定,凌澜的经脉几乎全毁,即使侥幸活下来,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天赋过人。
这个消息在第一时间就被凌家人封锁,除了内门弟子之外,再无他人知晓。
“凌澜,是凌澜来了。”嘀嘀咕咕的嘈杂声一下子消失殆尽。
凌澜面不改色的走进院子,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居然还带保镖,没能力学武就不要学,省得给我们凌家丢脸。”凌训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
见凌澜看过来,立刻将头转向另一边。
凌澜嗤笑一声,不欲与怂货多做计较。
凌训见状,恼怒道:“凌澜,你什么态度!”
凌澜不慌不慢地掏出两团棉花,塞住耳朵。
趴下,睡觉。
全当有蚊子叫。
凌训气极,却碍于凌澜从前的威名,恨恨作罢。
“闹什么闹什么。”拐杖应声落下,阵阵余威以拐棍为中心向四周散开,所及之处学生无不捂紧耳朵,仿佛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凌澜一回来你们就闹,你们知不知道他身体刚恢复?别吵吵,要是吵着他了我和你们没完。”进来的老者吹胡子瞪眼的望着一众年轻人,大有谁敢说话谁完蛋的架势。
“三长老伯伯,我们没有故意打扰凌澜师兄的意思。”凌舜站起来,笑容得体的说道:“大家只是听说凌澜师兄的病已经好了,过于高兴,这才多说了几句。”
三长老哼了一声,并不买账。
凌舜看向凌澜,微笑着问道:“凌澜师兄,你说是不是?”
这么一闹,凌澜就算想置身事外都不行,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伸手打了个呵欠:“知道的,说咱们同门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是故意扰我清静,让我不得安宁。”
他站起来,走到凌舜面前,问道:“不知道我生病的这两年,师弟去看过我几次?”凌澜比对方高上几公分,凌厉的目光射过去,颇有几分压迫感。
凌舜略狼狈的躲开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勉强答道:“伯父看得紧,让我们不要去打扰师兄,咱们做晚辈的自然不好忤逆长辈,还请师兄莫怪。”
凌澜环手抱胸,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
凌舜强笑道:“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就想好好看看你这张狐狸面孔下还藏着些什么东西。”
“还能是什么东西。”三长老哼了一声,走到正前方站定:“我凌家,学武不仅学的是功法,更是做人,老夫平生最恨惯使鬼魅伎俩之人,谁要是让我发现不安好心谋害同门,莫怪老夫无情。”
众弟子喏喏站定,不敢答话,凌澜上前一步,高声说道:“谨遵长老教诲。”凌家是个大染缸,什么样乱七八糟的人都有,但如同三长老这般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实在不多,凌澜愿意附和他。
三长老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凌澜坐下。
“凌澜啊,你身体刚好,尚未恢复完全,不宜像从前一样自行修炼,从今天开始,你就和众师兄弟一同修习,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三长老和蔼地说道,偏爱之心溢于言表。
凌澜再次站起来上前一步恭敬道:“凌澜谢过三长老。”
凌舜面无表情的坐在位置上,看了其乐融融的二人一眼,转过头来,正好看到满脸不甘的凌训。
凌舜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
凌训此人虽然天赋不高,脑子也不好使,但是胜在有一个好出身,在这个偌大的凌家,真正的长房嫡孙只有他一个人,现任族长是他的爷爷。
这也是凌训敢肆无忌惮横行霸道的原因,也只有他一个人敢擅闯凌澜的院子而不用担心被罚。
不过他天赋实在不够,也不勤奋,不知努力,在以武为尊的凌家,下一任继任者几乎已心照不宣的定为凌澜。
凌训,凌澜。
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啊。
一个仗着出身高高在上。
一个仗着天赋目中无人。
凌舜微眯着眼看向两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长老照顾凌澜,今日的课只讲了些简单的修习常识问题,凌澜在家卧病的这些日子早已经看过了,听起来倒是也不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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