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正雨都怀疑这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玄振轩了,不然就凭他们之间这种互揭老底的铁杆损友关系,怎么可能那家伙在外面抛妻弃子喜新厌旧什么的自己不知道?
当然,为了保持高度的娱乐性,真实性什么的在某种情况下是可以容许有一定程度的润色的。
“你少幸灾乐祸了,”玄振轩的声音瞬间沉闷下来,“我都快被烦死了。”
觉察出对方正经的有些不正常,正雨也跟着摆正了姿态,“怎么啦?”
玄振轩叹口气,似乎是犹豫了半天,最终才下定决心道,“熙珍,是因为得了癌症才离开我的。”
这句话就像一道惊雷,瞬间将正雨整个人劈得晕晕乎乎。
癌症?
就是那种全世界几乎公认无解的病症吗?
柳熙珍,原来,这就是你的苦衷吗?
可是,正雨又想了,就算是这样,柳熙珍,你真的有必要一连几年连个消息也没有吗?
如果情况这的那样严重,就算是隐瞒又能隐瞒几年,还是说你真的就打算那样一声不吭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如果还打算回去,哪怕是实话实说又有什么关系呢?相互鼓励不是会更好吗?再不济,偶尔的传个信儿回来啊。
“别这么说,熙珍她,也很不容易的。”玄振轩闷闷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正雨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把想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问题大发了!
“可是玄振轩,”正雨彻底严肃起来,“听你的口吻,是要跟柳熙珍重修旧好喽?那么金三顺呢?这个灰姑娘的报道又是怎么回事?你他妈的别告诉我你现在脚踩两只船!”
“我没有!”玄振轩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大声否认了,否认完之后却又有些莫名的心虚。
自己真的没有吗?
可是一边默许着金三顺对自己的喜欢和与母亲的交流,另一边却又控制不住的想要重新拥抱柳熙珍,这样的做法,还能算得上是一心一意吗?
玄振轩只觉得满脑袋里面就像是被乱糟糟的麻团塞得满满当当,根本没办法思考,涨的快要爆炸。
低低的哀嚎一声,玄振轩抱着自己的脑袋直接坐到了地板上,将帅气的发型挠的凌乱不堪,周身一片灰突突的低迷气压。
想必没人能想象得到,对外一向冷漠疏离光鲜亮丽,通身王子病做派的玄振轩也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候吧。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很纠结,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雨不在,他甚至都无处倾诉。
今天看到正雨发的状态,鬼使神差的就抓起电话打了过去,说是打趣慰问,其实只是想要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真是的,明明不想要打搅这臭小子的,这么多年了,难得见他这么高兴,真不该这么煞风景的。
真是的,该死的。
可是,却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呢。
听了这一声又像是哀嚎又像是绝望的声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正雨张了张嘴,始终觉得安慰和开导的话无从说起,最终还是跟那头一起沉默。
也许,现在的玄振轩并不是真正需要安慰或是什么开导,而仅仅是需要有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仅此而已。
感情的事,最终做决定的还得是自己,如果本人不作为,别人再如何努力也是无济于事。
沉默良久,玄振轩声音干涩道,“行了,你那边也不早了吧,早点儿睡吧。”
正雨犹豫下,还是说了,“无论如何,早点儿决定吧。”
有些事情,拖得越久,受伤就越深。
临挂电话的前一刻,正雨忍不住又有多嘴了一句,“金三顺小姐,已经不年轻了。”
玄振轩僵硬了几秒钟,然后嗯了声,挂了电话。
已经不年轻了。
隐藏在下面的话,两个人都明白。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三十岁也许正是他开始变得魅力四射的年纪,然而对于一个女人,就已经是个相当危险的时段。
玄振轩,如果你还是比较喜欢柳熙珍,那么请尽早放手吧,让这个好女人抓住最后的美好时光,去寻找真正属于她的幸福。
正雨打电话的整个过程,菲拉南特一直都靠在他身边,伸出一条胳膊搂着他。
也许他还是听不懂百分之九十九的韩语,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吃点醋什么的,当然,更重要的是眼下这种情绪略低落时候的安慰。
“宝贝,怎么啦?”
一如既往略带凉意的吻和温暖的怀抱带着神奇的安抚作用,迅速缓和了正雨还未来得及真正低落的情绪。
“哦,没什么。”用力甩甩头,正雨成功将那些负面情绪赶走,微笑着碰了碰爱人的额头。
“是么?”菲拉南特独有的华丽声线被刻意拉长,在空气中荡开一道道旖旎的风情,如同最上等的提琴拉长的音符,随时都会引发人心灵深处的共鸣。
“嗯~。”正雨觉得自己的气息已经隐隐的开始有些不大稳定,鼻音也在不知不觉的加重。
翠绿色的眸子不知不觉的酝酿着风暴,菲拉南特十分满意与自己的爱人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这样的失神。
这就是自己魅力的最完美体现不是么?
“宝贝真的很喜欢中国文化呢。”
“嗯,喜欢,很喜欢。”
“呵呵,最近我也在学习中文,果然很有意思。”菲拉南特轻轻地咬了下正雨的耳垂。
正雨猛地打了个哆嗦,断断续续的问道,“什,你学了什么?”
菲拉南特凑近,用力挺了挺胯,带着点炫耀的,“器大活好。”
正雨:~~~~!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神马都不必说了,作者菌的节操已死,有事请烧纸···
☆、第82章
玄振轩看着客厅里面堆得满满当当的小山一样的奶酪发呆。
正雨从瑞士寄过来的,圆的扁的,方的长的,高的矮的,都快能开个小型博览会了。
“这小子,真是。”玄振轩随手捻起最上面的一块三角形山羊奶酪,颠了两下又放回去。
这么多自己也吃不完呀,玄振轩把罗女士、美珠还有自己惯常吃的那几种留出来,然后对着依旧数量惊人的奶酪小山发了会儿呆,突然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二话不说从仓储室拖出来几个搬家用的那种褐色纸板箱,把剩下的奶酪全都放了进去。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送走了今天的第一位,也很可能是最后一位顾客,金三顺又回到柜台后面,看着流理台上面摆放的各种材料,叹了口气。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名字的关系?昨天还听到两个路过的小丫头指着店名笑什么,“搞什么呀,三顺的蛋糕店,什么时代了还有人叫这种老土的名字吗?”
愤愤的把面粉碗顿到桌面,金三顺气呼呼的挽起袖子,准备着手制作刚才那位客人订做的柠檬慕斯。
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很充足。
一面搅拌着面粉,金三顺一面自言自语道,“什么呀,现在的死丫头们真是嚣张啊,这个名字怎么啦?啊?我觉得好得很!真是不懂艺术的小混蛋们,这样的死丫头就应该饿她几天!”
在金三顺三十年的人生概念中,挨饿,不能吃到美味的食物,无疑就已经是接近于酷刑的惨况了。
“叮铃~!”
玄关处的风铃再一次响起,满手面粉的金三顺先是一怔,随即满心欢喜的转过头去,“欢迎光”
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容像是被瞬间冷冻,最后的那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生生卡在喉咙里面,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玄振轩在推门进来前一刻还有些不自在,但是一看金三顺也是一脸的别扭,顿时就有一种气顺了的感觉。
清清嗓子,玄振轩踩着几乎可以包下三顺蛋糕房半间店面的昂贵皮鞋踏进去,环视四周,语气轻松地来了句,“生意怎么样?”
“啊?”金三顺回神,眼睛有些茫然的眨了几下,动作僵硬的戳戳手下的面团,干巴巴的回答道,“还好。”
嗯,还好,刚有人订了蛋糕。
以后,也会更好的。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不大的蛋糕房里隐隐弥漫着淡淡的甜香,空气中似乎有一种名为尴尬的因子在悄然散开。
有这么一个人在店里,金三顺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做蛋糕。
来之不易的订单,她决不允许被自己亲手毁掉。
背对着玄振轩深吸一口气,金三顺努力忽视掉心底深处一阵阵的抽痛,回过头去,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有事吗?”
如果没事,请不要随便出现在我面前,好吗?
胸口,闷闷的。
似乎没料到会被这样冷淡的对待,玄振轩张了张嘴巴,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回答。
墙壁上的时钟咔嚓咔嚓跑得欢快,可是在场的两个人心里都乱作一团。
没办法继续这样干坐下去,玄振轩忽的站起来,不管金三顺被自己这样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径直走出去,来到店门口停着的车子后面,从后备箱先后抱出来三个巨大的纸箱,然后又一个个的抱进来。
“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