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诡异的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一阵尘土飞扬中,卜瑞思家族的保护圈再次成型,菲拉南特平静的向四周一扫,然后就取得了任何人都无法比肩的效果。
众记者顿时一阵通体生凉,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之后收敛了不少,不过手臂还是竭尽所能的伸展着。
又是一个努力压抑着激动和兴奋的声音:“可是,不管是意大利还是韩国都不是承认同□人结婚合法化的国家,您”
剩下的话被结结实实的堵在了主人嗓子眼儿里,就在菲拉南特看似不经意的一瞥之后。
发问的记者抽搐着一张脸,冷汗涔涔的吞了吞口水,甚至挺不争气的向后退了小半步。
菲拉南特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然后没什么太大情感波动的对着黑漆漆的镜头道,“那无所谓。”
有几个女记者当场就星星眼了,浑身上下都激动的发抖,捏着话筒的胳膊抖得跟甩波浪似的。
卧槽好霸气!
“那无所谓”。
听听,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言外之意,法律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先生我只是单纯的想要结婚罢了。
仅此而已。
一开始发问的记者用力扯了扯领口,费劲的呼吸下之后,艰难地继续追问道,“那么,请问卜瑞思先生方便向大家透露些关于婚礼的细节吗?”
呼吸停滞,无数双眼睛刷刷瞪得老大,视线灼热到几乎要将空气蒸熟。
菲拉南特微微一笑,一头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成功电倒了现场几名雌性生物之后,他用一贯的优雅语气和仪态大方道,“前些日子我新购入了一座小岛,目前正在对岛上的城堡做最后的修整。”
好一场汹涌澎湃的倒抽冷气!
记者艰难地维持了自己摇摇欲坠的站立姿势,僵硬的抽动下面部肌肉,口干舌燥道,“哦,是的,我是说,啊请不要放在心上,我不不,也许会有很多一直关注着事件发展的朋友们会想要知道,仅仅是为了一场完全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的仪式而这样呃”
卜瑞思先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用无比平静的语气、无比认真的表情和眼神道,“我个人认为,这并没有什么不妥,不是么?”
无声遥望着飞驰而去的滚滚车轮,娱记们用力仰头看向蔚蓝的天空,泪流满面,无声无息。
没有不妥,真的,完全没有!
说到这里,也许有人会问,徐正雨先生去哪儿了?
好吧,这也是近期一直都在为了不久的将来那次环球蜜月航行而疯狂透支工作时间的卜瑞思先生一直都相当介怀的事情。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人生大喜之一的大事件来临之际,徐正雨先生欣喜地发现,他脑海中忽然就被铺天盖地涌过来的出色灵感占满了,手中的画笔根本停不下来!
所以,从几天前开始,正雨基本上就处在一种在画室中安营扎寨的状态,除了菲拉南特一天三遍的按时让人过来送吃送喝,外加他本人偶尔过来骚扰下之外几乎毫无动静,从外面真的很难推测里面住着活人!
菲拉南特悄无声息的进来,熟练地三转两转,穿过满地堆积的画具颜料和成品半成品,然后就看见了坐在画架前面的人。
全神贯注的正雨并没有意识到已经有人进来了,两只眼睛还是紧紧地盯在画布上,右手按照某种独特的韵律在上面涂涂抹抹,偶尔还会起身退开来,打量下整体效果什么的。
专心工作的男人最帅。
对于这句话,菲拉南特深信不疑,至少此刻他就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将视线移开。
“啊,疼疼疼!”
退开几步,歪头打量的动作戛然而止,然后一声痛呼打破了一室安静,正雨顾不得放下手中的画笔,右手用力的按向脖子,精致的五官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死死地揪成一团。
“抽筋了?”温热的身体靠上来,下一刻正雨手中的调色板和画笔就被抽走了,然后一双干燥有力的大手覆上了自己的脖颈。
“唔,嘶~!”应对入侵者的防御系统开启了不到半秒钟,正雨的身体领先大脑一步,在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以全身心的信任倚到了身后的男人怀里。
菲拉南特好笑又好气的看着爱人,摇摇头,细心又耐心的做起了按摩小工。
“唔~”最初的酸痛麻木过后,正雨简直舒服的不行,他眯起眼睛,如一只慵懒的猫,唇角高高翘起,眉眼弯弯。
菲拉南特手下微微用力,将整个人都圈到自己怀里,挑眉,“这么拼命?”
正雨仰头,拼命向后看过去,几乎是用一种翻白眼的表情看过去,“灵感不等人嘛,难道你做生意的时候还能在日历上圈圈点点单选良辰吉日?”
菲拉南特轻笑,低头吻了吻一张一合的唇。
当然不能,不过是觉得心疼而已。
“还不准备回去?”
正雨也挺为难,他拉过菲拉南特的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扒拉着玩儿,有些苦恼的嘟囔道,“手感大约还能持续两天。”
也许画出来的并不都是佳作,但是那种成就感却不想要错过。
菲拉南特挑挑眉,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又道,“达伦很想你。”
“我也很想他!”正雨毫不犹豫的说道,又带点儿愧疚的,“可是这两天真挺不方便带他的。”
菲拉南特道,“没关系,达伦很乖。”
小家伙每天都会早晚各一次的问,“叔叔回来了么?”,“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而当得知还没回来的时候,达伦不哭也不闹,只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就锁着一双小眉头乖乖的去吃饭玩玩具,顶多就是隔几十分钟就往窗外看看。
正雨皱眉,“才不好,小孩子就要会撒娇么,太乖了怪心疼的。”
菲拉南特斜眼看着他,很明智的转移话题,“张女士还不过来吗?”
前天菲拉南特就主动联系过正雨妈妈,询问尊贵的张女士是否有过来度假的打算,也好让他尽尽地主之谊什么的
哪知近期在将绝大多数的工作甩给手下之后,一直进行视频会议远程办公的张女士当场就礼貌而坚决的回绝了。她说,这会儿意大利乱哄哄的,自己在南太平洋小岛上过的挺优哉游哉的,暂时没有往风暴中心凑的意思。
不得不说,这让空有一腔热情没处使的卜瑞思先生颇受打击。
本来他的意思是,您先不要拒绝的这样干脆呀,意大利不好,张女士您可以先去瑞士玩上几个月嘛,然后双方家长再一同前去岛上的婚礼现场什么的。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正雨就用一种特别古怪的眼神看了菲拉南特一眼,忍笑道,“怎么,等不及要讨好岳母了?”
菲拉南特轻笑,半点也不勉强或是矫揉造作的点点头,“是。”
正雨带点奖励性/的亲亲他,“乖。”
张女士说了,事到如今她也已经看开了,只要不引发世界大战,随你们怎么闹去!
作者有话要说:哇嘎嘎,不轰动不成活···
☆、第98章
“哼!”薛家爷爷将手中的报纸重重的摔到桌上,摘下眼镜,生气道,“当初就不该让正雨那孩子出国!看看,才几年的工夫,好好的孩子就沾染上了坏毛病!”
桌上静静摊开来的报纸上,赫然是《青年画家徐正雨高调炫爱》的加粗头条。
若是普通的爱情也就罢了,可是,可是这对象却偏偏是个男人!
越说越生气,薛家爷爷狠狠地拍打着沙发靠背,声音进一步抬高,“真是,那些国家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功灿姨妈和新婚丈夫张先生屏住气息坐在斜对角,手边也有一份相同的报纸。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不约而同的去看薛功灿。
被注视的薛功灿恍若不知,只是怔怔的看着报纸上正雨神采飞扬朝气蓬勃的脸庞,神游天外。
结婚?
这真的可能吗?
那可是两个男人呢。
看了好久都没得到回应,薛家爷爷的怒火越烧越旺,功灿姨妈和张先生交流下眼神,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她小心翼翼道,“功灿爷爷啊,其实,这种事情在艺术家的圈子里,倒也不是那么特立独行啊。”
说着又去看张先生,对方立刻回了个微笑。
真要说起来,这家里对这件事接受度最高的,反而是功灿阿姨和张先生。
怎么说呢。
其中的一个本身就在之前做出过舍弃豪宅,兴致勃勃购入茅草屋的狂放文艺人士行为;另一个也在婚后更深刻的了解了,所谓的艺术家们,就是一群不做不死,只要不死就继续做的神奇生物。
所以,再结合国外开放的风气,同性相恋甚至是结婚什么的,到也就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了。
“胡闹!”薛爷爷一听,眼睛登时就瞪得老大,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戳,光洁的木质地板上立刻出现了一处明显的坑洼,“这根本就是胡闹!”
功灿阿姨和张先生齐齐一哆嗦,脸上的笑容也僵硬起来,要哭不哭的。
薛爷爷一哼,叹口气开始追忆道,“小时候的正雨多乖啊,白白嫩嫩的,小嘴儿甜甜的,怎么就长歪了呢?张女士也是,正雨不懂事,她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能也跟着胡闹呢!”